“謝蛇神大人恩典!”
“臨淵謹記在心!”
張臨淵再次叩首,眉眼堅定。
就算是蛇神大人不說,這件事情也不可能發生第二次。
他絕對不允許。
赫連揮了揮手。
張臨淵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恭敬地倒退著出了大廳。
早膳用完後,張恩溥如常收拾殘局。
張疏桐已經將剛剛蛇神大人和大長老的對話听進了耳中。
她的目光掃過小官時,微微停頓了一下。
“蛇神大人,我送小官和聖嬰去訓練場。”
張疏桐恭敬地說道。
赫連微微頷首。
他的目光落在小官的身上。
小官從椅子上滑下來,主動走過去,牽住了張疏桐的手。
從起床開始就一直沒敢開口說話的聖嬰也乖巧地走到張疏桐的另一邊。
聖嬰小心翼翼地望了望蛇神大人。
他不敢像從前那樣對著蛇神大人撒嬌,乖巧地跟小官一樣拜別蛇神大人之後,就前往了訓練場。
赫連看著他們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背影。
雖然他相信張臨淵的辦事能力,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去看看吧。
赫連再次來到昨日的訓練場,他依舊盤踞在房梁上。
無人察覺。
今天訓練場的氣氛與昨日截然不同。
張家的幼崽們早已整齊地站好,一個個小臉上都帶著緊張和不安,再不見昨日的嬉笑和隨意。
當看到小官出現在訓練場時,所有幼崽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官的身上。
赫連眯了眯金色的豎瞳。
他的目光落在了為首的老師身上。
這個負責張家幼崽們訓練的新老師,赫連怎麼看著有點兒眼熟呢?
【……張瑞官】
系統一說名字,赫連就立刻想起來了。
這不就是當初帶著張疏桐他們前往墨脫的張瑞官嗎?
赫連能看出來他在張家身份地位不低,得張臨淵器重,沒想到這一次換上的新老師會是他。
赫連沒有再關注張瑞官。
張臨淵為幼崽們換上的新老師是誰他並不在乎。
只要能盡到責任就行。
張瑞官的目光嚴厲地掃過眼前的孩子們。
短暫的沉默後,一個胖乎乎的男孩在張瑞官目光的督促下,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臉漲得通紅,扭捏了半天,才對著小官,笨拙地鞠了一躬,聲音像蚊子哼哼︰“對……對不起,小官。昨天,昨天我不該推你,也不該說那些話……”
有了小胖子的開頭,其他孩子也紛紛鼓起勇氣,一個接一個地走上前,向著小官鞠躬道歉。
“對不起,小官,我們錯了。”
“我們不該不理你。”
“長老說了,不能因為你爹娘的事就欺負你……”
“蛇神大人沒有怪罪你,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
孩子們的道歉不全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們有的人是因為怕被大長老和老師教訓,有的人是畏懼蛇神大人的威嚴,有的人是被父母親人警告……
當然,其中也不乏真正意識到錯誤的孩子。
但無論如何,那種對小官明目張膽的敵意和鄙夷,消失了。
孩子們看向小官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好奇、幾分敬畏,甚至還有一絲微妙的討好。
昨天發生的一切已經足以證明小官沒有被蛇神大人厭棄,與之相反,蛇神大人喜歡小官。
聖嬰站在小官身邊,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小官被道歉的孩子們圍在中間,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平靜地看著每個向他道歉的孩子,既不躲閃,也不回應,仿佛這一切都與他隔著一層無形的薄膜。
張瑞官見道歉環節結束,便清了清嗓子,開始今日的訓練課程。
孩子們不敢怠慢,紛紛按照要求排好隊列。
訓練照常進行。
赫連發現,孩子們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層無形的隔閡。
不僅是孩子們與小官的隔閡,甚至孩子們和聖嬰、聖嬰和小官之間,都存在了這樣一層隔閡。
赫連的目光鎖定在小官的身上。
小官依舊沉默地待在隊伍邊緣,跟著大家訓練,惡意的推搡和刺耳的嘲笑已經完全消失。
他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
突然。
小官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抬眼朝著赫連藏身的房梁望來。
赫連趕緊躲進了更深的陰暗處。
小官垂下了頭,他的嘴角輕輕勾起。
他知道,蛇神大人在陪伴著他。
陽光灑滿庭院。
小官的心像是頭頂萬里無雲的藍天。
一切恢復了平靜。
“小官,昨天蛇神大人帶你去哪兒了?”
“蛇神大人對你真好……”
“蛇神大人對你為什麼這麼好?”
“蛇神大人今天會出現嗎?”
“……”
短暫休息的時間,孩子們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還是將小官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問道。
他們逐漸發現,小官的脾氣很好。
雖然問他問題,他不會回答,但是他也不會生氣。
聖嬰坐在樹下,看著被所有人圍在中央的小官,垂下了黑眸。
風波平息,日子如溪流,沿著固定的軌道緩緩向前流淌。
小官和聖嬰開始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每日清晨,在張疏桐的帶領下前往前院訓練場,傍晚時分再返回居住的古樓。
赫連的一切活動都在古樓之中進行,非必要不外出。
他享受地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官和聖嬰的訓練內容日漸繁重。
小官依舊沉默寡言,只有在赫連的面前才會表現出孩子氣的那一面。
在訓練場上,小官多數時候是安靜的旁觀者,不與旁人過多交流,那雙清澈的眼楮里,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讓赫連驚訝的是聖嬰,聖嬰從小到大都是活潑的魔王性格,但隨著訓練,聖嬰似乎也收斂了些驕矜。
半年後的一天。
大長老張臨淵再次前來求見,與他同行的,還有負責張家下一代訓練的張瑞官。
張臨淵的神色比往日更加肅穆,帶著一種難以決斷的凝重。
赫連坐在大廳之中,目光從恭敬行禮的兩人身上劃過。
沒有大事,張臨淵一般不會出現。
還帶上了張瑞官,說明這件事情與聖嬰和小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