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問題不大,我們繞開他們就好。”
林初夏冷靜地點頭,隨即對眾人說︰“北面來人了,我們繼續向南撤。”
七人小隊,加上一個昏迷的傷員,以及無聲無息匯聚過來的蛇群,迅速消失在濃密的叢林之中。
一路上依靠著蛇群源源不斷提供的精準情報,他們如同擁有了上帝視角,完美地繞開了所有從不同方向趕往湖區的巡邏隊和哨兵,朝著既定的雨林方向繼續前進。
直到天色微亮,晨曦勉強穿透茂密的樹冠,眾人才找到一處相對隱蔽的陡坡停下腳步。
連續一天一夜的緊急行軍和高度緊張,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必須休息了。
“江見野,楊天,這里土軟,我們一起挖個隱蔽所。”季硯青指了指陡坡下方。
三個男人立刻拿出工兵鏟開始挖掘。
而林初夏則和雲舒一起,將擔架放平,準備處理那名金發女人的傷口。
林初夏展開隨身攜帶的醫療包,里面有手術器械、消毒用品、縫合針線、止血藥粉一應俱全。
雲舒在一旁幫忙,用水壺里的清水浸濕一塊干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女人腹部傷口周圍的血污和泥垢。
傷口比預想的更猙獰,那塊扭曲的金屬片邊緣銳利,深入皮肉,周圍的皮膚已經有些發白外翻。
“雲舒姐,把她肩膀和大腿都綁上,以防萬一她突然掙扎。”
林初夏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專注。
她先給女人注射了一小劑從醫療包里拿出的嗎啡,用于極端情況鎮痛,然後戴上無菌手套。
“刀具。”她伸出手,雲舒立刻將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遞到她手中。
林初夏小心地擴大了一點傷口邊緣,以便更好地觀察異物深度和周圍組織情況。“血管鉗…好了,看到主要出血點了……”
她的動作算不上多麼優雅嫻熟,這是她第一次實操給人手術,但林初夏的動作絕對干脆利落。
雲舒在一旁默契地配合,遞送器械,擦拭滲出的血液。
“好了,現在要拔了。雲舒姐,準備好加壓紗布,我數三下。”
林初夏的手指穩穩握住了那塊冰冷的金屬片末端。
“一、二、三!”
隨著一聲低喝,她手腕猛地用力,動作快準狠,瞬間將那片金屬拔了出來。
“呃……”即使處于昏迷和鎮痛狀態,女人依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
一股暗紅色的血液隨即涌出。
雲舒立刻將厚厚的止血紗布用力按壓在傷口上。
林初夏扔掉碎片迅速將止血藥粉撒在周圍,並用另一塊紗布輔助按壓。
林初夏空出一只手拿出血壓計,給她綁上袖帶測量。
“血壓有點低,但還在可控範圍。看來沒傷到主要動脈,萬幸。”
持續按壓了五六分鐘,出血明顯減緩。
林初夏才開始進行清創和縫合。
她的縫合技術很好,得益于曾經當過裁縫,針腳整齊,能確保傷口在劇烈運動下不至于崩開。
“好了,喂點藥,最後包扎。”
林初夏給女人喂了點藥,用繃帶層層纏繞固定好傷口,做完這一切,她才長長舒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怎麼樣?”挖好洞走過來的江見野低聲問道。
“異物取出來了,血止住了,清創縫合也完成了。但失血過多,又泡了水,有點感染跡象,能不能挺過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林初夏一邊收拾醫療器械一邊說︰“我給她用了土霉素,希望能壓下去。”
這時,昏迷中的女人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似乎是俄語單詞,林初夏不會俄語,她只會英語。
于是她把能听懂俄語的楊天拉了過來,楊天听了半天才不確定的說︰“她似乎在說對不起...和資料要帶回國。”
沒一會兒那金發女人又陷入深度昏迷。
林初夏和江見野對視一眼,看來這個女人的來歷和重要性,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復雜。
經過五個多小時爭分奪秒的休整,盡管睡眠條件簡陋,但極度疲憊的身體依然得到了寶貴的恢復。
季硯青看了看表,果斷下令︰“收拾裝備,準備出發。熊闖,林朝暉,擔架準備。”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簡易擔架再次被抬起,隊伍重新沒入無邊無際的綠色森林中。
行進約一小時後,擔架上的金發女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悠悠轉醒。
當她意識到自己被繩索固定在擔架上動彈不得時,瞬間被驚恐籠罩,她奮力掙扎起來,嘴里發出一連串急促的俄語。
“停一下。”季硯青示意放下擔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楊天立刻蹲下身,用流利的俄語與對方交談,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轉向隊員們,面色嚴肅地翻譯道︰
“她叫安娜——應該是個化名或者簡稱,甦國人。她說自己是從一個由M國和Y國勢力共同操縱的非法研究所里逃出來的。”
楊天頓了頓,繼續翻譯︰
“和她一起逃出來的還有另外兩位不同國家的科研人員。但是他們偷來的那架小型運輸機上被安裝了自毀裝置,一旦飛行超出特定範圍且沒有收到來自研究所塔台的正確解除密碼,裝置就會引爆飛機上的炸彈。他們顯然沒能成功破譯密碼墜機了。”
幾人听完,面面相覷,尤其是听到研究所三個字時,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林初夏身上,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敬畏。
林朝暉忍不住小聲嘀咕︰“我滴個乖乖…老妹兒,你這嘴是開過光吧?說有大驚喜,還真就天降一個大活人外加重磅情報!”
熊闖憨厚地點頭附和︰“嗯吶,林醫生真厲害。”
連一向清冷的雲舒都多看了林初夏兩眼。
季硯青則有種果然如此的平靜感,大祭司就算是轉世了這佔卜的本領依舊那麼強。
江見野作為情報參謀,職業本能立刻被激活。
他上前一步,示意楊天繼續詢問︰“問她,研究所最近是否新到了一位來自華國的科研人員?化學領域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