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第一步，順利潛入~
盆栽後的小栗子，豆豆眼里滿是自得。
辦公室內的談話冗長而瑣碎。
小栗子耐著性子，等匯報工作的女兵離開，又等甦團長批閱文件、接了幾個電話，終于，在下午時分，他等來了關鍵人物——陳薇。
趁著甦團長起身倒水的空檔，小栗子抓住機會，迅速從盆栽後滑出，無聲無息地鑽進了寬大的三人沙發底下。這里視野受限，但听覺絕佳。
當听到“陳薇”這個名字時，沙發下的小特工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陳薇同志，快請坐。”
甦團長的聲音熱情洋溢，招呼陳薇坐在沙發上。
一邊給她倒水一邊說︰“組織上了解到你的實際困難，非常關心，所以我代表組織，看看怎麼幫你解決。”
陳薇似乎有些激動，聲音帶著哽咽︰“謝謝您，甦團長，謝謝組織關心。”
“哎，都是革命同志，應該的。”甦團長擺擺手，語氣溫和的繼續說。
“我已經安排好了，咱們文工團三排長的母親，覺悟高，人也熱心。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兩點到三點之間，她會準時去你家，幫你搭把手，看看孩子。你看這樣安排行嗎？還有什麼困難，盡管跟組織提，我一定盡力解決。”
（沙發底下的小栗子默默點頭︰時間信息，下午2點到3點，記下了。）
陳薇連聲道謝，聲音哽咽︰“甦團長……我，我想回團里工作……”
甦團長語氣真誠勸慰道︰“哎呀，陳薇同志，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也盼著你早點回來，你的舞台經驗是寶貴的財富，回來正好帶帶新人。”
他話鋒一轉，帶著點為難，“只是……孩子還小，有人帶嗎？這帶孩子可是大事，馬虎不得啊。”
陳薇苦笑︰“甦團長，不瞞您說，我丈夫的父母都在老家種地，實在脫不開身。我母親身體又一直不好，自顧不暇……實在是沒人能搭把手。”
（沙發下的小栗子小腦袋飛速運轉︰沒人帶孩子，老家種地，母親身體不好。嗯，這應該算重要信息吧。）
甦團長適時遞上一塊干淨的手帕，語氣充滿同情。
“唉，女同志不容易啊......陳薇同志，你是位偉大的母親，也是咱們文工團優秀的戰士。別哭，組織不會忘記為革命建設付出過的同志，一定會為你創造機會的！”
“真的嗎？”陳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當然~”
甦團長笑容可掬，話音一轉。
“這樣，等孩子滿了一周歲，可以送到咱們軍區托兒所。你呢，就回來工作。雖然暫時不能上台，但可以負責帶新人，你看怎麼樣？”
（小栗子吐了吐信子︰下下說過這叫畫餅。）
陳薇雖然對不能重返舞台有些失落，但能回文工團工作已是意外之喜，連忙點頭答應。
甦團長又親切地拉了幾句家常，狀似無意地嘆了口氣。
“哎，咱們軍人啊，都有各自的使命。就像你家李學德同志，任務一來，說走就走，半點不由人。他們這次出去，路上還順利吧？我听說北邊有些地方路況特別差，前陣子還听說有村民膽大包天，敢搶劫咱們的物資車！真是無法無天！”
（小栗子豆豆眼一眯︰來了，套話！）
陳薇不疑有他，順口接道︰“甦團長您放心，我家老李這次是往西南方向走。他開車穩當，不會有事兒的。”
（沙發底下的小栗子尾巴尖得意地輕輕一拍地面︰北、西南，方向信息到手。）
“西南啊？那就好，那就好。安全第一。”
甦團長長舒一口氣，語氣輕松下來。
“西南方向路況應該好不少。這下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陳薇才千恩萬謝地告辭離開。
小栗子按兵不動，繼續潛伏。
果然，大約一個多小時後，甦團長也鎖門離開了辦公室。
確認安全，小栗子才從沙發底下滑出來。
他本想循著甦團長的蹤跡跟一跟，結果剛到窗邊，就看到甦團長坐上一輛軍用吉普車，絕塵而去。
小栗子只能遺憾地放棄尾隨計劃，沿著來時的路線，開始了他漫長而艱辛的返程。
爬行足足兩小時！
這對一條立志成為優秀‘情報蛇’的小栗子來說，不僅是體力的考驗，更是對意志的磨煉。
小栗子一邊在大太陽底下艱難蠕動，一邊默默腹誹︰下次得跟江江申請個交通工具，哪怕是搭個順風車 轆也行啊！蛇都快被曬脫水了......
當小栗子終于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江見野宿舍那扇留了條縫的窗戶里探出頭時，正對上江見野略帶擔憂又隱含期待的目光。
“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見野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連忙伸手將小栗子接進來，動作輕柔地放在桌上，又迅速端來一小盆清水。
“辛苦了，先喝點水。”
小栗子也顧不上裝老干部的沉穩和矜持了，一頭扎進水里，痛快地喝了起來，末了還在水里打了個滾，讓清涼的水帶走爬行兩小時的燥熱和塵土。
那副樣子，活像個剛完成長途拉練，急需休整的老兵。
江見野趁此間隙，飛快地溜出去，把趙振國從辦公室請了出來。
兩人回到宿舍時，小栗子已經從水盆里爬了出來，正盤在江見野特意鋪在桌上的一條干淨毛巾上，慢條斯理地用身體蹭著毛巾擦干鱗片上的水漬。
趙振國一進門就看到這場景，忍不住樂了︰“呦呵，小栗子同志還挺講究衛生。”
小栗子聞言，昂起頭，沖著趙振國嘶嘶兩聲，尾巴尖還矜持地點了點桌面，仿佛在說︰“基本素養，不值一提。”
那副理所當然又略帶點小傲嬌的模樣，讓江見野嘴角微抽。
趙振國心情頗好，從兜里掏出一個特意用油紙包裹的肉片，遞給小栗子︰“任務辛苦了，這是獎勵。”
小栗子毫不客氣地一口吞下。
這動靜似乎驚動了角落的紙箱，黑妹和小青兩顆腦袋也探了出來，四只蛇眼幽幽地盯著趙振國……手里的油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