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辦公室厚重的石門在身後無聲滑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安比岡斯背縮進沙發,心髒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她抬手捂住滾燙的臉頰,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走廊光線下閃爍著難以置信的興奮和一絲羞赧。
她剛才……親了他!西弗勒斯•斯內普,那個永遠籠罩在陰郁中的魔藥教授。雖然只是臉頰,但那觸感,那瞬間他整個人僵住、耳根爆紅的模樣,清晰得如同烙印在她腦海里。
“梅林啊……”她無聲地低語,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彎起。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狂跳的心髒,但那悸動如同藤蔓般纏繞著她的心。
門內,地窖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壁爐的火焰跳躍著,發出 啪的輕響。斯內普僵立在辦公桌後,深不見底的黑眸如同幽深的寒潭,表面平靜無波。他的目光落在沙發上——那個剛才蜷縮著的身影在的地方。
蠟黃的臉上血色盡褪,緊抿的薄唇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下頜線繃緊。羽毛筆懸在羊皮紙上空,紋絲不動。
那柔軟、溫熱、猝不及防的觸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遠比想象中更持久。震驚、無措,以及一絲陌生的悸動在他胸腔里翻攪。他並非毫無準備——遞魔藥時指尖的偶爾觸踫,早已模糊了某些界限——但這主動的、刻意的、帶著少女馨香的吻是完全不同的。一種被侵犯領地般的異樣感?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熟悉又陌生的暖意。
他閉上眼,強大的意志力如同無形的壁壘,讓內心的波瀾逐漸歸于平靜。幾秒後,他極其緩慢地放下羽毛筆,動作平穩。目光轉向門口,聲音低沉平穩︰“理查德小姐……”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安比岡斯愣了一下,隨即如蒙大赦。她立刻放下書,飛快地站起身,鼓起勇氣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依舊平靜無波的臉龐,心中甜蜜更甚。她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是……是的,教授。謝謝……謝謝您的指導。”她抓起自己的東西,像只輕盈的小鹿般,快步離開了地窖辦公室。
門在她身後關上。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依舊盯著門口的方向,許久未動。他緩緩抬起手,指腹極其緩慢地摩挲過剛才被吻過的那一小塊皮膚。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不屬于他的溫度,一種奇異的灼熱感。他放下手,重新拿起羽毛筆,落在羊皮紙上,筆尖劃出沙沙的聲響,熟悉的節奏掩蓋了心底那未平的漣漪。
“安比!昨晚……”第二天清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阿斯托利亞將剛進門的安比岡斯拉到角落的沙發里,藍綠色的眼眸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安比岡斯的臉頰瞬間又飛上兩朵紅雲,她下意識地絞著衣角,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帶著一絲羞赧和無法掩飾的興奮︰“利亞,我……我親了他!”
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瞬間睜大,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驚嘆和笑意︰“梅林啊!真的嗎?!親……親哪了?!他什麼反應?!”
“臉頰!”安比岡斯的聲音帶著激動,“他……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像塊石頭!耳朵紅透了。然後……他就讓我回來了,什麼都沒說。”她捂著臉,聲音悶悶的,“利亞……他會不會……”
阿斯托利亞輕輕握住她的手,藍綠色的眼眸閃爍著理解和促狹的光芒︰“安比,你太勇敢了!”她壓低聲音,“他讓你回來了,沒發火,沒扣分。這還不明顯嗎?他默許了,他心里有你!只是……我們的魔藥教授,大概需要點時間……‘消化’一下這個‘驚喜’?”她促狹地眨眨眼,“想想看,安比!你可是讓斯內普教授耳朵紅透的第一人,這太不可思議了!”
早餐時分,禮堂里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和學生的喧鬧。安比岡斯和阿斯托利亞剛坐下,德拉科便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他鉑金色的頭發一絲不苟,灰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他極其自然地拉開阿斯托利亞旁邊的椅子坐下,動作流暢。
“利亞,早餐要多吃水果。”德拉科聲音帶著馬爾福式的矜持,卻少了慣有的傲慢,將一盤切好的水果推到阿斯托利亞面前。
“謝謝,德拉科。”阿斯托利亞藍綠色的眼眸瞬間亮起,臉頰微紅,聲音帶著甜蜜。
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滿意,然後極其自然地拿起阿斯托利亞的南瓜汁杯,為她續滿。動作熟練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看著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揚。她促狹地對阿斯托利亞眨眨眼,用口型無聲地說︰“二人世界?”
阿斯托利亞臉頰更紅,嗔怪地看了安比岡斯一眼,但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德拉科似乎注意到了她們的小動作,灰藍色的眼眸掃過安比岡斯,帶著一絲警告,但又似乎……夾雜著一絲感謝。整個早餐過程,德拉科對阿斯托利亞的照顧無微不至。
霍格沃茨城堡洋溢著節日的歡樂氣氛。一年一度的復活節彩蛋尋找活動開始了!家養小精靈們將施了魔法的彩蛋藏在城堡各處,里面可能裝著糖果、小玩具,甚至惡作劇物品。學生們自由組隊,在走廊、盔甲後面、畫像縫隙里尋找著驚喜。
阿斯托利亞興奮地拉著安比岡斯組隊,德拉科自然加入。三人穿梭在熱鬧的人群中。
“看!那邊窗台上有一個!”阿斯托利亞指著高處。
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走廊轉角,靠近地窖的方向,安比岡斯發現一個閃著微弱銀光的彩蛋卡在高高的窗欞上。她踮起腳,伸長手臂,卻怎麼也夠不到。
“需要幫忙嗎,理查德小姐?”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比岡斯回頭,心跳漏了一拍。斯內普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她,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無波。
“是的,教授!”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一亮,指著窗欞,“那個彩蛋……我夠不到。”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掃了一眼彩蛋,眉頭微蹙,似乎覺得這種活動很幼稚。但他沉默地走上前。他個子很高,輕松地伸手取下了彩蛋。
安比岡斯開心地伸出手︰“謝謝教授!”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手中的彩蛋,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沉默片刻,然後極其自然地將彩蛋放進了自己寬大的黑袍口袋里,聲音平淡無波︰“……沒收了。城堡物品,不得隨意拿取。”說完,黑袍翻滾,轉身就走,動作干脆利落。
安比岡斯目瞪口呆。隨即,嘴角忍不住上揚。他……他居然沒收了她的彩蛋?!這算什麼?幼稚的報復?還是……別扭的佔有欲?阿斯托利亞和德拉科走過來,看到這一幕,阿斯托利亞眼楮亮晶晶的,捂著嘴輕笑︰“安比!你的彩蛋被教授‘征用’了!”
魔藥課教室的空氣依舊陰冷潮濕。安比岡斯走進教室時,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講台。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在她進門時掃過她,目光接觸的瞬間,他極其自然地移開了視線,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課堂上,斯內普巡視時依舊嚴厲,指出錯誤毫不留情,語氣冰冷精準。但安比岡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同︰
當她需要查閱《高級魔藥制作》上的一段復雜論述時,斯內普在她舉手示意後,微微頷首,默許她離開位置,到講台旁查閱他攤開的那本厚重典籍。並且在她專注查閱時,他巡視其他學生的腳步似乎刻意放慢了些許。
當她因為分心差點把豪豬刺當成月長石粉末加入坩堝時,斯內普冰冷的聲音立刻響起,帶著刺骨的諷刺︰“理查德小姐,看來你的腦子不僅被巨怪踩過,還被某些……閃閃發光的小玩意兒徹底佔據了?需要我提醒你魔藥的基本操作嗎?”諷刺依舊,但“閃閃發光的小玩意兒”幾個字,像一根羽毛輕輕搔過安比岡斯的心尖——他在回應彩蛋事件!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卻又藏著一絲只有她能懂的別扭。她臉紅低頭,心里卻甜滋滋的。
當分發一種稀有的、極易揮發的月光草結晶粉末時,斯內普極其自然地在路過安比岡斯操作台時,用小銀勺多舀了幾乎看不見的一小撮放進她的研磨缽里?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只是手滑?旁邊的阿斯托利亞用胳膊肘輕輕踫了踫她,藍綠色的眼眸里滿是促狹的笑意。
傍晚,安比岡斯再次來到地窖辦公室。斯內普在她進門時抬眸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黑眸平靜無波,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批改論文。安比岡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書,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魔藥氣息和一種奇異的寧靜默契。她泡好濃紅茶,默默遞給他一杯。斯內普掃一眼,沉默接過,喝一口,繼續工作。已成習慣。
她看一本古老魔藥手稿,字跡模糊難辨。她指著一段︰“教授……這里……我看不太清……”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抬起,看向她指的地方。他放下羽毛筆,極其自然地站起身,走到沙發旁,微微彎下腰,以便看清她手中的手稿。他低沉的聲音響起,解釋著晦澀的文字,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拂過安比岡斯的額發。
安比岡斯認真听著,仰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魔藥氣息。兩人距離很近,氣氛自然而親近。
就在這時,安比岡斯不小心踫倒了沙發旁小茶幾上的一個空水晶瓶,水晶瓶朝著光潔的石板地面滾落。
安比岡斯驚呼一聲!
就在水晶瓶即將砸在地面碎裂的一瞬間,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驟然一凝,手腕一抖,魔杖無聲滑入掌心,一道微光閃過。下落的墨水瓶被穩穩地懸浮在了半空中,離地面只有一寸之遙。
動作快如閃電,精準無比。
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睜大,看著那懸浮的水晶瓶,以及斯內普近在咫尺的、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蠟黃臉龐。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平靜無波。
斯內普魔杖再輕輕一點,水晶瓶無聲地、穩穩地落回了茶幾原位。他聲音低沉平穩︰“……下次注意,理查德小姐。”
他直起身,深不見底的黑眸重新看向她,似乎在確認她是否听懂了剛才的講解。然後,他極其自然地轉身走回辦公桌後,坐下,拿起羽毛筆,繼續工作。整個過程,他的表情、動作、語氣,都冷靜而自然,仿佛保護她的物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安比岡斯看著他那平靜無波的側臉,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溫暖而篤定的光芒。她知道,他看見了,他出手了。這種無聲的、精準的、理所當然般的守護,比任何言語都更讓她心動和安心。她輕聲開口,聲音帶著真誠的感激和一絲甜蜜︰“……謝謝,西弗勒斯。”
斯內普深不見底的黑眸沒有抬起,羽毛筆也未停,只是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書寫。他沒有回應。但安比岡斯似乎看到他緊抿的薄唇,似乎極其細微地放松了一絲。壁爐的火光跳躍,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溫暖的剪影。空氣中流淌的暖意和默契,無聲地訴說著悄然滋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