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與他的小田鼠

第三十九章 共鳴的回響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咖啡計劃員 本章︰第三十九章 共鳴的回響

    冰冷的月光透過高聳的拱窗,在霍格沃茨的走廊地板上投下狹長而扭曲的影子。安比岡斯赤著腳,腳底包裹著厚厚的魔法繃帶,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粗糙的石面上,帶來細微卻尖銳的刺痛。但這疼痛與她內心的混亂相比,顯得微不足道。她幾乎將全身的重量倚靠在阿斯托利亞身上,任由利亞半攙半扶著她前行。深夜的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她們兩人輕微的腳步聲和衣料摩擦的聲在寂靜中回蕩。

    安比岡斯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銳利,顯得有些空洞。斯內普手腕印記灼燒時那痛苦扭曲的臉、他嘴角刺目的血跡、身體搖晃時冰冷的觸感、以及最後那句如同冰錐刺入心髒的“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這些畫面在她腦中反復閃現,攪得她心神不寧。更讓她難以理解的是那只銀鼬守護神——它為何會不受控制地飛向斯內普?那瞬間的魔力共鳴,如同靈魂被輕柔撫慰的奇異感覺,又意味著什麼?巨大的困惑、被拒絕的難堪、以及一種深沉的、無法言喻的擔憂,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她的心頭。她緊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死緊,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不讓脆弱流露出來。只有微微顫抖的手指和略顯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阿斯托利亞灰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憂慮。她清晰地感受到安比岡斯身體的僵硬和微微的顫抖。她沒有追問,只是更緊地挽住安比的胳膊,用無聲的行動傳遞著支持。利亞的思緒同樣紛亂。守護神主動觸踫他人魔力核心並引發共鳴,這超出了她對魔法的認知。這異常的現象,斯內普手腕上那詭異的印記灼燒,以及他最後對安比那冰冷的排斥……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復雜而危險的謎團。她看著安比強撐的側臉,心中對斯內普的警惕和對安比的擔憂交織在一起。

    推開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沉重的石門,一股混合著湖水氣息和壁爐余燼的陰冷空氣撲面而來。爐火旁,潘西•帕金森和幾個高年級女生正低聲交談,看到她們進來,目光瞬間聚焦在安比岡斯身上。

    “梅林啊!”潘西夸張地捂住嘴,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瞧瞧這是誰?我們英勇的理查德小姐?這是剛從禁林深處和巨怪搏斗回來嗎?”她挑剔的目光掃過安比岡斯破損沾污的袍子、包扎的腳踝和略顯蒼白的臉。

    安比岡斯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下一秒,她抬起下巴,琥珀色的眼眸輕蔑抬起。

    “帕金森,”安比岡斯的聲音清晰而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你的眼楮只能看到這些無聊的表象,我建議你去找龐弗雷夫人檢查一下視力,或者……去圖書館充實一下你那貧瘠的大腦。”她說完,不再看潘西一眼,徑直向前走去。

    阿斯托利亞緊隨其後,灰藍色的眼眸冷冷地掃過潘西等人,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威壓,讓潘西張了張嘴,最終沒敢再出聲。阿斯托利亞無聲地護送著安比,穿過休息室,走向寢室。

    厚重的橡木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寢室內熟悉的、帶著淡淡草藥香氣的空氣讓安比岡斯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一絲。她幾乎是踉蹌著走到床邊坐下,強撐的力氣瞬間消散,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

    阿斯托利亞立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然後在她對面坐下,目光沉靜而關切。“安比,”利亞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認真,“現在只有我們了。告訴我,天文塔頂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你的守護神……它怎麼會飛向斯內普教授?”

    安比岡斯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她低下頭,看著杯中晃動的波紋,沉默了片刻。在利亞面前,她不需要維持那層堅硬的殼。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地開始講述,不再是之前強裝的冷漠,而是帶著一種壓抑的疲憊和深深的困惑︰

    “我不知道,利亞……真的不知道。”她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眸中不再是銳利,而是充滿了迷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挫敗?“我登上塔頂,按照鄧布利多說的,集中意念引導月光……福克斯在幫我凝聚淚晶粉塵……很艱難,但我感覺快成功了……然後,他來了。”她停頓了一下,眼前仿佛又浮現出斯內普從陰影中走出的身影。

    “斯內普教授……他看起來很……不對勁。”安比岡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手腕上那個印記……在發光,很微弱但很清晰,像是被燒紅的烙鐵……他看起來很痛苦,額頭上全是冷汗……但他沒有阻止我,甚至……他點了頭,讓我繼續。”她回憶起那個細微的動作,心中涌起更深的困惑。“他說‘別讓你的愚蠢辜負了鳳凰的信任’……听起來像在罵我,但……又好像不是。”

    她接著描述了醫療翼里發生的一切︰斯內普如何用魔力強行壓制詛咒反噬,他手腕印記在黑暗能量沖擊下爆發的更強烈的灼燒光芒,他嘴角溢出的鮮血,以及最後……她的守護神不受控制地飛向他,落在他的手腕上,那奇異的共鳴感……

    “它自己就飛過去了,利亞!”安比岡斯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急切,“我根本沒想召喚它!我只是……看到他那麼痛苦,快要站不穩了……然後它就……”她回想起那種感覺,“像是……冰冷的鐵塊突然被溫水流過……他的魔力……很狂暴,很痛苦,但守護神踫到他的時候,好像……稍微平靜了一點?”她不確定地描述著,眉頭緊鎖。“然後,我沖過去扶住他……他的身體很冷,但手腕那里……燙得嚇人……他一把推開我,說……”安比岡斯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被刺傷的僵硬,“……說‘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她猛地灌了一口水,試圖壓下喉嚨里的干澀和翻涌的情緒。“利亞,我不明白……那印記是什麼?為什麼會那樣?我的守護神為什麼會那樣?我只是……不想看到他那樣……”她的話語有些混亂,但眼神中的困惑和擔憂卻無比清晰。她不是哭哭啼啼的性格,此刻也沒有眼淚,只有緊抿的唇線和微微顫抖的肩膀,顯示出她內心的劇烈波動。

    阿斯托利亞靜靜地听著,灰藍色的眼眸越來越凝重。她等安比說完,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嚴肅︰“安比,這非常……異常。守護神是巫師內心最純粹守護意志的具現,它可能會響應你的意志去保護他人,但主動靠近並觸踫另一個巫師的魔力核心,甚至引發共鳴……這極其罕見。通常只發生在血脈相連、心意相通,或者擁有極其強烈共同守護目標的巫師之間。”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著安比,“發生在你和斯內普教授之間……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而且,”利亞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警惕,“斯內普教授手腕上的印記……它在那樣的時刻灼燒爆發,絕非偶然。它很可能與那個詛咒,甚至與詛咒的源頭有著深刻的聯系。那種能引發如此強烈反噬的黑魔法物品,本身可能就帶有極強的黑暗印記或者……某種追蹤或反饋機制。持有者或者關聯者可能會被影響……”她點到即止,沒有深入,但意思已經傳達。

    “至于共鳴……”利亞的眉頭緊鎖,“它可能意味著某種深層次的、難以解釋的魔力連接。但這太危險了,安比!我們不知道那印記到底是什麼,不知道斯內普教授的真實處境和想法。他那樣推開你,說不需要憐憫,或許是在保護你,也可能……是在保護他自己。他可能背負著我們無法想象的重擔和危險。”她伸手緊緊握住安比岡斯冰涼的手,“答應我,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易靠近他,尤其是在他痛苦的時候。這種異常的連接,可能會給你帶來巨大的麻煩,甚至……危險。”

    安比岡斯看著利亞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暖力量,混亂的心緒似乎稍微安定了一些。她反手握住利亞的手,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利亞。我會小心。”她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凝聚起一絲堅定,“但我必須弄清楚……那個印記,還有……我的守護神……”

    ————

    地窖深處,斯內普的私人房間如同一個冰冷的墓穴。沒有窗戶,只有幾顆懸浮的慘綠色魔法光球提供著微弱的光源,映照著牆壁上巨大的魔藥櫃和散落著各種危險材料的實驗台。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苦艾草、龍血和某種刺鼻的腐蝕性藥劑混合的氣味。

    斯內普坐在一張堅硬的黑色高背椅上,背脊挺得筆直,如同凝固的黑色岩石。他剛剛用最粗暴的方式處理了手腕內側的印記——將一種冰寒刺骨、帶著強烈腐蝕性的魔藥直接涂抹在灼熱的皮膚上。劇烈的刺痛瞬間壓過了灼燒感,帶來一種近乎麻木的冰冷。他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額角滲出的細密冷汗和緊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直線的薄唇,泄露了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緩緩抬起那只被處理過的手腕,在慘綠的光線下凝視著。袍袖滑落,露出皮膚上那道淡得幾乎看不見、卻依舊散發著微弱陰冷紅光的三角印記。那紅光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微微蠕動,每一次跳動都帶來一陣深入骨髓的刺痛和……一種被窺視、被標記的恥辱感。

    守護神……那只銀色的銀鼬……它觸踫他手腕時的感覺,如同跗骨之蛆般烙印在他的感知里。那純淨的、帶著溫暖力量的銀光,如同最溫柔的撫慰,瞬間穿透了他狂暴痛苦的魔力屏障,帶來一絲短暫的、幾乎讓他沉溺的平靜。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陌生到讓他感到恐懼和……極度的厭惡。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另一種尖銳的疼痛,試圖驅散那該死的、殘留的“撫慰”感。憤怒如同岩漿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翻涌——憤怒于自己的失控——魔力反噬,憤怒于印記的灼燒暴露了他的脆弱,憤怒于那個女孩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和……那該死的守護神!

    安比岡斯扶住他時,那雙琥珀色眼楮里毫不掩飾的擔憂和心疼,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神經上。憐憫?她不配。他西弗勒斯•斯內普,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尤其不需要一個學生的憐憫!這種“關心”是對他最大的侮辱,是撕開他所有偽裝和防御的利刃。它只會提醒他,他身處怎樣的泥沼,背負著怎樣骯髒的秘密和無法擺脫的枷鎖。他痛恨這種靠近,痛恨任何試圖窺探他深淵的目光。

    他猛地閉上眼,試圖將那張帶著擔憂的年輕臉龐和那只該死的銀鼬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所有的情緒——憤怒、痛苦、羞恥、被觸及逆鱗的暴戾——都被他強行壓縮、冰封,沉入心底最黑暗、最冰冷的深淵。他周身散發出的氣息變得更加陰冷、更加死寂,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一個冰冷的決心在他心中凝固︰遠離她。切斷一切聯系。任何靠近,對他,對她,都意味著無法預知的危險。“離我遠點,理查德……”這句無聲的警告,如同詛咒般刻在他的靈魂深處。同時,德拉科被成功救治的事實讓他緊繃的神經稍松,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憂慮——黑魔王對霍格沃茨的滲透,以及他自身處境的凶險,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將他牢牢困在其中。

    ————

    醫療翼的寂靜被一聲壓抑的嘆息打破。德拉科•馬爾福躺在病床上,灰藍色的眼楮望著天花板上搖曳的燭火光影,毫無睡意。身體雖然虛弱,但詛咒被清除後的輕松感是真實的。然而,他的內心卻一片紛亂。

    安比岡斯•理查德那張狼狽卻倔強的臉,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里。她光著腳,袍子沾滿污漬,臉上帶著淚痕——雖然被他嘲諷時立刻換上了那副該死的冷漠表情,還有……就在她轉身離開前,他低聲說“謝了”時,她嘴角那抹幾不可察的、飛快消失的弧度。

    是她救了他。

    這個認知像一塊巨石投入他平靜,或者說傲慢的心湖,激起巨大的波瀾。那個總是和他針鋒相對、讓他丟過大臉的理查德,居然冒著巨大的風險,登上了天文塔頂,引導鳳凰凝聚了救命的淚晶?這簡直顛覆了他對安比岡斯的所有認知。

    一絲微弱的、幾乎被馬爾福式驕傲碾碎的感激,混雜著巨大的羞愧,以及更強烈的困惑和別扭,在他心中翻騰。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證明理查德家比馬爾福家強?為了在格林格拉斯面前表現?還是……真的只是要救他?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試圖將這些混亂的思緒甩開。“哼,”他低聲自語,帶著慣常的刻薄來武裝自己,“總算做了件配得上純血身份的事……雖然方法還是那麼莽撞愚蠢。”但內心深處,那份被救的事實和安比當時不顧一切的慘狀,還是在他堅固的傲慢外殼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難以忽視的裂痕。他決定不再想這個“麻煩的理查德”,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溫柔安靜的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想到利亞明天會來看他,他灰藍色的眼眸中才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與……期待。至于安比岡斯……暫時只剩下一個需要“處理”的、讓他心情復雜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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