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馨離開望月樓的一刻鐘後,洛煙才離開。
回到王府,洛煙馬不停蹄的來到雲深院。
她跑到書桌前,雙手撐著桌面看著洛寬景,氣息還帶著幾分急促。
“父王,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听哪一個?”
洛寬景放下手中的書,指尖輕輕按了按眉心,抬眸看向女兒神色雀躍的模樣,眉頭微挑。
“先听壞消息吧。”
洛煙清了清嗓子,語氣正經了些,“壞消息嘛,是我秦王府肯定又有一個強大的敵人了。”
“嗯?”洛寬景有些听不懂洛煙話中的意思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知道這個強大的敵人是誰。”
“誰?”
“鎮北王府。”
洛寬景聞言眸色驟緊,有一瞬的吃驚,“你說,鎮北王府?”
“嗯,就是鎮北王府。”洛煙簡單的把洛馨跟她說的那些話跟洛寬景復述了一遍。
“父王,我覺得靜和姐姐沒有騙我。”
洛寬景眉頭越蹙越緊,臉色沉肅下來。
如今的鎮北王在還是世子的時候,一直生活在京城,在京城娶妻生子,他是老鎮北王戰死之後才去的邊境。
他和他沒有交集,他確信自己沒有得罪過他。
洛煙根本就沒有見過鎮北王,更不可能得罪過他。
那麼鎮北王為何會對洛煙動手?
看著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的地洛寬景,洛煙笑嘻嘻的上前給它撫平。
“父王,小衛大夫能不能制作出假死藥啊,靜和姐姐說只要拿到假死藥,確認平陽王妃安然無恙就會告訴我們鎮北王為何會對我動手。”
洛寬景扯了扯嘴角,“假死藥的事,本王會讓衛瀾去想辦法,衛神醫也快回京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洛煙點頭,隨後低頭又看了看洛寬景的腿,好奇的問道。
“父王,你的腿以後治好了,你會昭告出去嗎?”
“不會。”洛寬景毫不猶豫的說。
“只有本王是個站不起來的殘廢,那些人才會放心。”
洛煙追問,“那些人是哪些人?”
洛寬景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洛煙,你還小,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如今能做的就是安全長大。”
洛煙哦了一聲,倒也沒有多問,該知道她總會知道的。
忽然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拍了拍自己腦門。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我前幾日和慕容硯約好了,六天後我們去玉泉寺見他的師父。”
為什麼是約定六天後,因為六天後是尚書房休息的日子。
本來是約定這次休息見面的,但洛煙要去參加沈家宴會,就推到了六天後。
洛寬景面上沒什麼表情,“可以。”
出了書房,洛煙打了個哈欠,正巧看到了走進院子里的裴漱玉,忽然想到今兒個她搬家了,從今以後就不能住在雲深院了。
洛煙輕咳一聲,“母妃,你知道嘛,我今天搬出雲深院了。”
搬東西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瞞的過裴漱玉,她有些傷心的看著洛煙。
“煙煙,母妃打擾到你睡覺的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洛煙連連擺手。
“那你為何突然搬走?”裴漱玉問道。
洛煙湊近裴漱玉,張了張嘴,旋即又想到了什麼,猛地把嘴閉上,拉著裴漱玉來到一旁的角落遠離了書房。
“母妃,你知道嘛,是父王讓我搬出去的。”
“嗯?”裴漱玉吃驚,“王爺為什麼要你搬出去?”
“因為母妃啊∼”洛煙眼底滿是促狹,笑意盈盈的看著裴漱玉。
“我?”裴漱玉指著自己,更糊涂了,“我怎麼了?”
“母妃跟我睡了兩個晚上,父王有些吃醋了,所以才會讓我搬走。”
洛煙說得理直氣壯,還故意拖長了語調,“我搬走了,母妃就只能跟父王睡在一個屋了哦∼”
裴漱玉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伸手輕輕拍了下洛煙的手背,聲音帶著幾分慌亂。
“你這丫頭,瞎說什麼,王爺怎麼可能因為我讓你搬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洛煙看著裴漱玉,雙眸明亮。
“母妃,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
裴漱玉依舊不相信這個可能,“王爺那般厭惡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洛煙看著裴漱玉茫然的神色,想了想,說道,“母妃,你覺得以父王的性格,除了皇祖母以外,有人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他會不會妥協?”
“不會。”裴漱玉下意識的開口。
王爺性格向來桀驁,眼里容不得沙子,若不是曾經太後以性命相逼,根本就不會娶她,更不會讓她生下兩個孩子。
“昨日母妃中藥,有兩種辦法,一是讓母妃得不了解藥,爆體而亡,二是父王給母妃解藥。”
洛煙說,“父王選擇了第二種,昨日皇祖母可不在場,沒有人逼父王選擇,是父王自己的選擇。”
裴漱玉聞言,愣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猶豫的說道,“可能王爺是看在你和昭昭的面子上才幫我的?”
洛煙嘴角一抽,“我和哥哥哪里有那麼大的面子讓父王做出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母妃,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裴漱玉拉著洛煙的手,結結巴巴的開口,“煙煙,母妃也想跟你一起走。”
洛煙︰“……”
她恨!
她恨裴漱玉的榆木腦袋。
她累了。
母妃根本就帶不動。
洛煙面無表情的把裴漱玉的手給拽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母妃,你長大了,你要學會好自己照顧自己,不能總是跟我黏在一起。”
撂下這句話,洛煙就狠心的轉身離開,留下站在原地一臉愁容的裴漱玉。
難道今晚又要睡軟榻嗎?
洛煙說的那些話,裴漱玉半信半疑。
王爺若是在乎她,昨晚為何不攔著那碗避子藥?
甚至一直待在書房,連問都不問一聲,擺明了不想看到她。
避子藥太過苦澀,她不想以後再喝。
裴漱玉苦笑一聲,她看了看書房那邊的方向,沉思片刻,走進主屋,打開櫃子指著里面的被褥朝采荷吩咐。
“把被褥抱到煙煙之前住的屋子。”
“這……”采荷看向關嬤嬤。
郡主都搬走了,王妃為何還要和王爺分開住?
關嬤嬤輕嘆一聲,“王妃,您……”
“嬤嬤,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裴漱玉打斷她的話。
“我不想以後再睡軟榻了,把被褥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