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部落的營地,在烈火中化為焦土。
趙奕率領大軍,在下風口處安營扎寨短暫休整。
李存孝走到趙奕面前,抱拳行禮。
“少將軍,斥候來報,再往前八十里,就是北狄左賢王慕容峻的龍城。我們,是打還是不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趙奕身上。
趙奕正拿著根樹枝,在地上百無聊賴地畫著圈,還沒開口。
李金就猛地從旁邊竄了出來,那張黑臉上,全是的興奮和得意。
“少將軍!二叔!我有一計!定可叫那慕容氏雞犬不留!”
他這一嗓子,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存孝和李銀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李存孝皺了皺眉︰“你小子別賣關子了,小心我抽你,快快說出來。”
李金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那副模樣,活像個準備上台唱戲的角兒。
“少將軍,您之前不是說過嘛,打北狄就得用狠招,比如……毒其水源!”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眾人那好奇的表情,心里得意極了。
“咱們這兒沒有毒,但是咱們有現成的尸體啊!把這些白狄人的尸體,全都扔進上游的烏加河里!到時候,那慕容氏的十幾萬大軍,喝了這水,必然會染上疫病!”
“我們甚至都不用動手!就在他們龍城門口逛幾天,等著他們自己病死就行了!”
此話一出,營地里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存孝倒吸一口涼氣。
好小子!你特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歹毒了!這要是搞下去,那方圓百里都得變成絕地!你這簡直是歹毒他媽給歹毒開門,歹毒到家了!
李銀更是用一種看陌生人的表情看著自己的親哥。
這還是我哥嗎?就他那豬腦子,能想出這麼損的計策?
趙長歌在一旁,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李金完全沒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他見沒人說話,還以為大家都被自己的絕世妙計給驚呆了。
他更加得意了。
“怎麼樣?我這計策還可以吧!跟在少將軍身邊這麼久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這麼長時間,我要是想不出兩個毒計,都對不起少將軍對我的栽培!”
這話說完,趙奕那張本來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瞬間就黑了。
馬的,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個?我那是吹牛逼的,你還當真了?
李金說完,還特意看向趙奕,那表情,就差在臉上寫上“快夸我,我這計策是不是漂亮的很”這幾個大字了。
旁邊的兀脫和骨力兩人,完全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急得抓耳撓腮。
骨力戳了戳身邊的趙大狗。
“狗爺,這幾位爺在說什麼好事呢?”
趙大狗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把李金那番歹毒的計策,給這兩個貨翻譯了一遍。
兩人听完,臉色都嚇白了。
骨力戳了戳兀脫。
“兀大將軍,你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做夢呢?什麼東西能說出這種話?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我兩個月前就從雁門關回來的人說大周人不講武德,這哪是不講武德呀,這簡直有傷天和有損陰德啊!”
兀脫想都沒想,“啪”的一巴掌就呼了上去,打得是清脆又響亮。
“咱倆沒做夢。”兀脫哆哆嗦嗦地開口,“他們好像……好像就是在說,把尸體扔到河里面。”
骨力感覺自己的雙腿有點軟,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
“額滴個長生天啊!一群人都是活閻王啊!”
他一把抓住兀脫的胳膊,整個人都快掛上去了。
“兀大將軍,我感覺我頭有點暈,你扶著我點,我先倒了,最近感覺有點暈雞腿!”
趙奕听完李金的話,又看了看他那副䱇瑟的表情,氣不打一處來。
他對著李金招了招手。
“李金,你過來一下,去把那邊那個鞋板子給我拿過來。”
李金一頭霧水。
“少將軍,您要那東西干啥?您是不是想吃雞腿說錯了呀,我給您去拿雞腿!”
“我拿鞋板子抽你!”趙奕沒好氣地吼了一句。
李金這才反應過來,少將軍好像……不滿意?
他撓了撓頭,一臉委屈。
“少將軍,我這計策不漂亮嗎?”
“漂亮的很哈!”趙奕站起身,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你能不能動動你那豬腦子想一想!”
他指著不遠處那條在月光下奔流不息的烏加河。
“你先看看這條河有多寬,有多深!先不說你要往里面扔多少東西才能把水給填了了,就我們這五千人,得扔到什麼時候去?”
“再說了!”趙奕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我那是吹牛逼的!我們真要是這麼干了,都不用打了!他們還沒得病,我們自己就得先染上疫病死了!到時候,人家慕容峻直接在龍城開慶功宴就行了!完事還得說兩句這還得是大周人會玩!”
趙奕又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水源污染和瘟疫傳播的原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看李金的表情,都帶上了幾分同情。
白高興一場。
李金被說得是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那……那這不行,龍城我們還打不打呀?”
“當然打了!”趙奕回答得斬釘截鐵。
“怎麼打?”眾人齊聲問道。
趙奕的臉上,重新露出了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聲東擊西。”
“啊?”眾人又是一臉的問號。
趙奕也不賣關子,直接解釋道︰“我們下一站,從白狄開始,老弱婦孺,一律不殺。”
這話一出,趙長歌的眼楮瞬間就亮了,其他人卻更糊涂了。
李銀忍不住問道︰“少將軍,不殺他們,那咱們的行蹤不就暴露了嗎?”
“我自然就是要他們漏信!”趙奕的嘴角,勾起一抹出生特有的弧度。
“你想想,慕容峻要是听到,有一支裝備精良的大周騎兵,正在他的地盤上活蹦亂跳,到處燒殺搶掠,他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覺得,這是對他這個左賢王的奇恥大辱?覺得我們是在他的腦門上拉屎!”
“你說,他會不會帶著大軍來找我們?”
“等到那個時候,龍城空虛,豈不是任由我們采摘!”
李存孝听完,點了點頭,隨即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少將軍,此計雖妙,可萬一那慕容峻性子沉穩,不出來呢?”
“不可能。”趙奕搖了搖頭,臉上是絕對的自信。
“之前雁門關一戰,北狄人吃了大虧,我趙奕威名,恐怕早就傳遍了整個草原。尤其是慕容氏和拓跋氏,他們恨我入骨,現在知道我就在他們後院里,他們還能坐得住嗎?”
李金李銀︰“......”
確實,現在少將軍你的威名傳遍北狄。金汁戰神,肚兜傳人,屁股行者!哪一個不是威名赫赫!震驚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