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郁菲來到雅瀾，正好踫上宋悅。
宋悅正在給姑娘們發禮物，人手一瓶大牌香水。
連許彤彤都拿到了。
看到郁菲走近，許彤彤二話不說，把香水塞回她手里。
“給你，太貴了，我不敢要。”
郁菲沒推。
“那我收了，謝謝。”
整個化妝間，到處都是“謝謝宋悅姐”的聲音。
郁菲挑了下眉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化妝刷開始上妝。
行吧，她一回來，立馬又成了“姐”。
看許彤彤貼在郁菲耳邊小聲嘀咕。
宋悅這才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把目光轉到郁菲身上。
“哎呀，真對不住，我以為見不著你了，都沒備你的那份，你不怪我吧？”
她嘴角一揚，露出個又美又亮的笑容。
“怎麼會？我還得恭喜你。我走了，你才有機會冒頭啊。”
宋悅沒再搭腔。
“把你們這的紅牌給我叫出來！”
外頭突然一聲吼。
大伙兒紛紛扭頭朝門口看去。
一個寸頭、臉上有疤的男人闖了進來，一臉橫肉，看著挺嚇人。
郁菲覺得眼熟，好像上次在趙爺的包間里見過他。
她悄悄往後退了半步，躲到了角落。
“哎喲哥，真不是我不配合，頭牌在樓上陪客了，真沒人了！”
露姐跟在後頭勸，一臉為難，卻又不敢硬攔。
“露姐，你當我家趙爺好糊弄？樓上那些貨色，連給趙爺倒茶都不配！”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露姐沒辦法，只能偷偷給宋悅遞了個眼色。
宋悅心領神會，立刻站出來，笑得風騷。
“哥，要不我陪你走一趟？”
寸頭男上下掃了她一眼，紅裙裹身，臉蛋也夠俏，點點頭。
“你叫啥？”
“宋悅。”
“不行！”
他轉了一圈，漂亮的姑娘不少，可他就是不滿意。
“你們這不是還有個叫郁菲的嗎？叫她來！”
郁菲！
“郁菲人呢？給我滾出來！”
大伙兒低著頭，誰都不敢吭聲。
宋悅卻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還躲？趙爺親自點的名，你還不出來！”
“跟我走！”
郁菲心一沉。
她雖練過幾天拳腳，可在這壯漢面前，力氣還不如只小貓。
她掃了一眼周圍，不少人眼神里透著幸災樂禍。
尤其宋悅。
“文哥，不然我一起去？我怕她手腳不利索，惹趙爺生氣。”
寸頭男猛地瞪她︰“有你說話的份嗎？”
“趙爺只點她一個。誰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講情面。”
許彤彤臉色發白。
完了，她幫不上忙。
郁菲被拽著，粗暴地往門口拖。
她雙手扒住門框不肯松手，沖著露姐拼命喊︰“露姐！我馬上就能走了！我不上去！露姐，救救我……”
這時候，能救她的，只有露姐了。
現在的郁菲把陳露當成了唯一的希望。
那雙本來就很會勾人的眼楮，此刻噙滿了淚水。
露姐哪能不心軟。
她走到那個寸頭男人旁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男人臉色一沉，不情不願地松了手，狠狠瞪了郁菲一眼，轉身走了。
頭皮上的疼勁兒一松，郁菲的眼淚“嘩”地就下來了。
她一把撲進陳露懷里，聲音都在抖。
“露姐，謝謝……”
“男人這東西，從來就靠不住。”
陳露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淡淡的。
“跟我走。”露姐開口。
她被帶進了辦公室。
郁菲心里打鼓，以為是來談離職結賬的事。
“先坐下。”
陳露說著，給她倒了杯溫水。
“喝點水，冷靜點。”
郁菲沒多想，接過杯子就喝了半杯。
她的確需要穩住情緒。
剛才要不是露姐出面，她早就被拖進狼窩了。
“露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露姐平日里是嚴厲了點。
可關鍵時刻，總替她們撐腰。
“我對你們不差，結果你們都想走。”
陳露忽然點了根煙。
她從不抽什麼細煙。
郁菲一不小心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還沒緩過神來，就听見露姐慢悠悠地說︰“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結束就給錢，讓我走。”
“是說好了。”
陳露歪了歪頭，摸了摸她腦袋。
“可今天，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