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友好的出人預料,從意共和法共的共同立場作為切入點,確實打動了加斯貝利。
說實話,科曼看來意大利的問題比法國還要嚴重一點,除了意共規模還在法共之上這一點外,意大利目前沒有戴高樂這樣的人遏制意共。
要不是甦聯在戰爭時期損失過大,如果科曼是甦聯人的話,對西歐的攻略肯定從意大利身上入手,這個窗口期甚至長達十年。
在一九四六年的第一次地方選舉當中,米蘭、都靈、博洛尼亞、熱那亞、佛羅倫薩、羅馬、那不勒斯等大城市基本上都是左翼獲勝,而博洛尼亞更是被稱為”紅色之窗“。
也是從意大利的地方選舉當中,美國才發現了不給錢真不行。
連意大利這個梵蒂岡有重大影響力的國家,天主教民主黨都搞不贏意共,再不出手的話,梵蒂岡都要被一個無神論政黨領導的國家包圍了。
美國國內支持馬歇爾計劃的聲音增多,最終沖破了共和黨傳統的孤立政策,北約的建立也大大加快。
臨時政府還不是第四共和國那樣陷入政黨斗爭的環境,對于戰後法國的大國地位還是非常上心的,在德國投降之前,法國還是做了很多事情,就比如爭取法國常任理事國的地位,目前還沒有成功。
當前把法國納入戰後常任理事國支持的國家,只有英國。
現在臨時政府最大的外交目的是尋找支持者。
科曼在羅馬的駐意大利大使館,同德姆維爾制定歐共體在這個世界的前身法意共同體的框架,提出了類似很多經互會體系的辦法。
既然經互會沒有成立,那麼這些建議就是科曼原創的,就算是未來經互會成立了,也是模仿歐共體的框架。
“先從鋼鐵煤炭入手。”科曼對本次法意聯手給出初步的突破點,煤炭鋼鐵是工業革命的重要原材料,相對而言這已經是西歐這個貧瘠的地區,已經不怎麼缺乏的原材料了。
西歐的石油分布那才叫一個可憐,可憐程度已經直逼有聲有色的大國,未來的超級大國印度。
科曼雖然知道阿爾及利亞有石油分布,甚至佔領驅逐當地部落的利比亞西部也有不少石油,但這些石油加在一起夠不夠法國使用?那應該是可以。
但肯定無法滿足整個歐洲的需求,在這北非的石油目前只有懷疑的聲音,卻並沒有被勘探到。
“確實,我們對意大利還是佔據明顯的優勢。”德姆維爾同意這一點,“協調兩國的工業生產,雖然也不是完全互補,但總能解決一部分問題。”
“是這樣的,大使。”科曼為自己的抄襲經互會又抄襲歐共體的行為感到自豪,所謂學貫中西就是如此,“雖然都在歐洲,但國家之間有強有弱,發展程度也不一樣,我們還有非洲殖民地的優勢。”
不要因為都在歐洲,就認為帝國主義列強都是一個水平,英國發起了工業革命,但就隔了一個海峽,法國工業革命成功都已經到了拿破侖三世的時候,換句話說整整落後了五十年。
甚至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時候,列強之間的強弱分別也十分明顯,法國能打成那樣都已經超水平發揮了。
不過好在,都到了這個時間,法意兩國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基礎還是相當牢固的,煤炭鋼鐵這方面受到的資源牽制也不大。
哪怕處在艱難的恢復階段,臨時政府對法意共同體的概念也十分重視。
德姆維爾在匯報了加斯貝利這個意大利外交大臣的開放態度之後,在阿登反擊戰剛剛獲勝的檔口,臨時政府迅速就派來一個重量級人物來意大利訪問,作為臨時政府的一個重大外交成績。
來的這個大人物是臨時政府外交部長喬治皮杜爾,喬治皮杜爾來的很匆忙,飛機降落在羅馬機場,德姆維爾帶著科曼去迎接。
“沒有想到在訪問莫斯科之前,外交領域還能出現這樣的成果。”
喬治皮杜爾雖然來的匆忙,但臉上的喜悅之色還是顯而易見,很有興致的多說了幾句,“只要這一次訪問莫斯科能夠取得圓滿成功,法國的戰後地位問題就不用擔心了。”
科曼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耽誤外交部長和大使之間的對話,不過喬治皮杜爾這個目前戴高樂臨時政府的大人物,長期的擁護者。
他記得最後是因為阿爾及利亞戰爭戴高樂最終放手,喬治皮杜爾和戴高樂反目,策劃了幾次軍事政變,最後還被通緝了。
幾個人一起回到大使館,在正式和意大利政府接觸之前,肯定還是要有細節問題要敲定,大使館也有義務協助外交部長的工作。
“這個切入點非常不錯,想起來馬上要對莫斯科進行訪問,也有夠諷刺的。”
到了大使館的喬治皮杜爾,自然親眼見到了法意共同體計劃,並且詢問了幾個細節問題,便有感而發道,“沒想到有一天,我們還要看甦聯的臉色。”
“訪問莫斯科的目的是什麼。”德姆維爾雖然在二十年後做過法國某一任總理,但此時還算不上真正的大人物,而且他來的早一點,訪問莫斯科的外交行程是他離開巴黎之後敲定的。
“為了大國地位。”科曼輕飄飄的提醒道,按理來說他這個級別的年輕軍官,是沒有這個資格開口的。但知道不說和沒長嘴一樣,並不是科曼的作風,“以英國的實力來說,國聯肯定是保不住了。新的類似國聯的組織肯定會從英國遷到美國。而在這個組織當中,法國究竟在什麼位置,還需要其他國家的幫忙,目前強權可以確定的有三個,英國和美國、甦聯,在意識形態上甦聯是最難搞定的,必須建立和甦聯的信任。”
“確實如此。”喬治皮杜爾眼中閃過一抹贊賞道,“這正是我們的目的,不過甦聯政府的態度肯定需要我們著重努力去工作,這個世界就是什麼復雜,我們又要擔心國內的親甦黨派,又要取得甦聯的信任。”
“斯大林總……他是一個非常務實的領導人,不會從意識形態上考慮問題。”科曼把書記這個詞匯生生咽下去道,“這肯定是需要法國表現出來大國擔當才行,不能讓甦聯認為,法國只是一個英國人的跟班,要變成英美兩國的跟班就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