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兩個人吃的不像昨天晚上那麼溫馨了,異常的沉默,偶爾對視一眼,小臉都要紅個半天。
    周從生沉默的吃完了飯,沉默的把碗筷都洗了,然後就回了西側屋,沈玉珠後知後覺的發現,周從生可能以為自己是嫌棄他,所以即便是臉紅,那眼神里也滿是失落。
    看著煤爐上頓頓熱氣,她拿著個茶缸子倒了點水,想了想又給潑到了外面,回屋拿了個東西放到了茶缸里,重新倒了熱水。
    周從生坐在炕上,眯著眼,微微的仰著頭,雙手反扣在席子上。
    微微簇起的眉頭,暗示著此刻他內心的不平靜,指甲扣在席子里,慢慢的滲出了血絲他也毫不在意。
    胸腔里發出悲鳴,可雙眼干澀,他哭不出來,卻又難受的厲害。
    沈玉珠,沈玉珠,沈玉珠啊!
    不要討厭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咚咚咚,咚咚咚.....”
    “周從生,我進來了?”
    周從生怔愣了一瞬,還不等站起來呢,就見沈玉珠端著個茶杯過來了,他沒敢動,目光掃定定的放在她臉上,半點也不敢移開。
    “我.......我想給你......”
    他才要解釋,就見沈玉珠臉色巨變,一把抓起他的手,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手怎麼傷的?”
    “什麼?”
    “你手怎麼傷的?”
    周從生眼神閃躲了一瞬,想抽開手,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把手朝沈玉珠遞了遞,“剛剛坐在炕上的時候沒注意,踫到了席子吧。”
    沈玉珠︰“........”
    你就看我信不信吧!!!
    “周從生,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夢到了我,所以才.......”
    “我不是故意的,珠珠,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做了那樣的夢,我沒控制住,我都給夢里的自己說了,珠珠不喜歡這樣,不听我的,一直動手動腳,我控制不住他,我想醒的,又......又舍不得。”
    沈玉珠︰“........”
    也是醉了,沒想听過程!!!
    “周從生,我沒生氣,我是你未婚妻,你做這樣的夢,不夢到我,夢到別人,我還得修理你呢,把這個給喝了,對你身體好的,你好久沒見著我了,又年輕氣盛,這個年紀的人,咳咳咳.....還是要注意點。”
    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喝什麼都無所謂。
    周從生接過茶缸子,一口氣給悶了。
    喝完以後,只覺得神清氣爽,做夢後的疲態都消失了。
    “我屋里有藥,跟我過去消消毒,擦點藥,現在不是在部隊,不是訓練出任務,多注意點,冬天傷到了很難好的,你不知道,滿秀就因為不听勸,去了河里洗衣服,手上長了好幾個凍瘡,擦了好些裂手油,到現在一點好的意思都沒有。”
    這還是好的呢,那村里大娘,還有她姐姐手上,裂的一個口子一個口子的,血肉翻飛,還冒著水,大晌午的時候整個手紅紅的,又癢又疼,抓又抓不了,難受的整個人渾身刺撓。
    “好。”
    像是解決了一件大事一樣,周從生心里總算沒了負擔,見沈玉珠這麼擔心他。
    心里吃了蜜似的。
    沈玉珠從抽屜里拿出碘伏,用棉布沾著清水先給他擦干淨,又沾了碘伏給他一點一點的消毒。
    專注的樣子,讓周從生不由看呆了。
    “回頭就不要踫水了,家里也沒什麼事情要做,隨身的衣服放著,我來洗。”
    “不用,這點小傷不礙事的,你不知道我在部隊的時候........”
    周從生不敢說話了,他看著沈玉珠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勾了勾唇,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隨身的衣服,這麼隱私的衣物,珠珠要給他洗,給他洗隨身的衣服,光是想一想,怎麼就這麼燥的慌呢!
    沈玉珠皺著眉頭看著他。
    從前也沒發現,這個人咋這麼會臆想,啥星座的啊?
    她空間里有洗衣機,又不是自己洗,他在那悶騷的臉紅個屁啊?
    “咳咳...你在這里過年要待好些天呢,我這里有幾本書,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嗯!”
    周從生答應了以後,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干巴巴的,隨即接著說道︰“好,這幾本書我一定好好的看。”
    沈玉珠︰“......”
    這麼嚴肅干啥,又不是布置的任務。
    “一會去我姐家一趟吧,你來了不見見不好,我拿點東西,就說是你給孩子們帶的。”
    “好,趙悅給你的不是有兩份京八件,你給拿著一份過去好了,都是零嘴糕點,小孩應該都挺喜歡的。”
    沈玉珠點了點頭,拿了京八件,又加了兩罐頭豆腐乳和肉罐頭。
    兩個人鎖好門,朝著神玉明家走。
    半道見朱強英哭哭啼啼的朝呂建設說話,倆人好奇的瞅了兩眼,視線正好和朱強英對視上了,她呆愣了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腳下沒站穩,一下撲到了呂建設的懷里,後者伸手扶了一把,很快又撤了手。
    她看向沈玉珠的表情有些怯弱,但眼神里藏不住的得意。
    沈玉珠︰“......”
    周從生︰“......”
    好僵硬的,耍賴皮啊!!!
    沈玉珠沒當回事,拉著周從生朝另一個小路走了,呂建設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轉身,目光沉了沉,沒說什麼。
    周從生勾著唇,和個小白蓮似的扯了一下沈玉珠的衣服。
    “剛剛他們倆好像有事,我看那女同志是故意的,你不提醒一下呂同志嗎?”
    “提醒什麼,萬一人家處對象呢,這怎麼好說,回頭還以為我挑撥離間呢!”
    “說的也對,那就當不知道了。”
    沈玉珠偏頭看了一眼,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到沈玉明家門口,還沒推開門,就听著院子里有說話的聲音,听著低聲下去的,倆人對視了一眼,弓著腰朝門縫一看。
    就見曾虎雙手合十,正給沈玉明道歉。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她有那心,我早離的遠遠的,嘿呦,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想說啥不,沈同志,我絕對沒有折辱你的意思,我老曾要是有半點那樣不好的想法,讓我生兒子沒屁眼。”
    沈玉明︰“......”
    沈玉珠\周從生︰“.......”
    這誓言也太毒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