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從窗戶朝外看,晃動的樹影襯得格外的嚇人。
    飯桌前,周從生和沈玉珠一人一碗蜜甜的紅薯稀飯,隱隱熱氣,遮不住朦朧的笑意。
    一碟子醬豆,一碟子大蔥炒雞蛋,幾個饅頭,粗茶淡飯。
    兩個人吃的有滋有味。
    沈玉珠沒想到周從生今年居然真的有假期,還跑過來和她一起過年。
    自從他當兵以後,就鮮少回家,周道明和楚憐年年都是兩口子過年,吃了年夜飯就睡覺,初一的時候她有時候去拜年,也是冷冷清清的。
    當然了,十分的偶爾,那時候呂家豪不準她和周家來往,她都是偷偷去的,還得甩開家里幾個礙事的尾巴,才敢去周家。
    想到此處,看著面前的周從生,她心里有點不得勁。
    “下次放假,回上京去看看爸媽,咱們都在黑省,什麼時候見面不成?”
    “那要是她們問我咱們什麼時候領證呢?”
    沈玉珠︰“.......”
    這讓人怎麼回答,她都說了等一等了!!!
    周從生見她不說話,眼神失落了一瞬。
    “現在和領證有什麼不同,我都沒攆你出去,孤男寡女在一個院里,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會被人傳閑話的,除了嫁給你,還能嫁給誰?”
    這答案讓周從生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
    吃完飯,沈玉珠才要站起來,碗就被周從生端走了。
    “我去刷,你去洗漱去。”
    不然呢,難不成還要我去刷碗嗎,請問???
    沈玉珠瞥他一眼。
    那眼波流轉的,讓人看著心都跟著顫動,周從生咽了咽口水,不自然的扭開頭。
    打了熱水在屋里,隨即關上了門。
    周從生回來以後,听著有淅淅瀝瀝的水聲,臉色瞬間一紅,慌亂的轉了身,走出去的時候還差點撞到了房間的門。
    回到西側屋好一會,臉上的余溫都沒降下來過。
    天爺,這才第一天呢,往後這日子,可咋熬???
    沈玉珠洗了臉,想了想還是進空間洗澡去了,頭發吹的半干,就出了空間,坐在炕頭沒多久頭發就干的差不多了,她拿著手里的書看了又看,都沒見著周從生過來,想著他可能睡覺了,也跟著熄了煤油燈。
    第二天起來,兩個人開始收拾帶過來的東西。
    不得不說,趙悅拿的東西可真的多,一包里有大半包的東西都是她給的。
    “你這怎麼要了她那麼多的東西,她要值守本來就辛苦,你還把她好東西全撈來了,白瞎她喊你一聲哥。”
    周從生笑了笑,抬手捏一下沈玉珠的小臉,細膩滑嫩,讓他放下手的時候忍不住輕輕的搓了搓。
    “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這邊吃不好睡不好?”
    沈玉珠瞥了他一眼,假裝沒看到他的小動作。
    “其實,這些東西很多都是鄭參謀長寄過來給她的,我就算不帶過來,她也是送人,這些年都是這樣。”
    “小悅這些年肯定過的很苦。”
    周從生︰“........”
    她苦個屁啊苦,有煩惱都撒他和宋標身上了,這些年可沒少讓她折騰。
    “回頭啊,我做點好吃的給她帶過去,我看她宿舍有煤爐,回頭給她帶些酸菜餃子過去,她肯定喜歡吃。”
    “好好好,都听你的。”
    “這些是?”
    周從生看向了另一個大包,給她說是白春陽讓她幫忙帶過來給喬望舒的,還有一封信,當即沈玉珠就要給送過去。
    東西不算重,周從生沒想過去,省得給沈玉珠招惹了口舌是非。
    只是出門的時候囑咐她早點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沈玉珠看著他那樣子,有一剎那覺得這人和望妻石似得。
    喬望舒看到沈玉珠拎過來的東西的時候,就猜到是白春陽帶過來的一個勁的朝沈玉珠道謝,擠眉弄眼的樣子,怪讓人
    害臊的。
    包里除了吃喝的東西,還有一件棉襖,質量非常的好,喬望舒一看心里就了解了,可能是去年白春陽發的物資,她估摸沒舍得穿,給她收著呢!
    還有一封信,她看了以後說是今年要回上京看白家的爺奶。
    喬望舒看著滿滿登登的大包,心里蜜甜,有人掛念就是好。
    沈玉珠送了東西就走了,這次來回知青點,沒有一個人扯閑話,她還有點不習慣。
    周從生給沈玉珠打掃了一遍屋子,又給水壺灌滿熱水,廚房的灶頭也開的大了一些,沙盆里也和好了面,白菜豆芽也都洗干淨了放在了一邊備著。
    沈玉珠回來的時候就見著他正哼吃哼吃的洗衣服被單呢。
    “咋洗床單了,這不是昨天我剛給你鋪上的嗎?”
    周從生搓洗被單的手一頓,耳尖通紅,下一秒又若無其事的洗了起來。
    腦海里混亂,甚至想到了夢中的一些畫面,手上不由使了點勁,還不等說出什麼理由呢,“刺啦∼”一聲,被單被他搓出一個大口子、
    沈玉珠︰“.........”
    周從生︰“..........”
    嗯∼,好尷尬啊,怎麼破!!!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蔓延,周從生有些慌亂,沈玉珠福至心靈,忽然意識到為什麼洗床單了。
    男孩子大了,有些事情就是不可言說。
    “我,我再給你準備一個被單去,咳咳咳....這風怎麼這麼大,吹的人口干舌燥的真是。”
    周從生︰“.......”
    也,也不能都怪風吧!!!
    沈玉珠跑到了屋里,心髒“砰砰砰”跳的厲害,這家伙勁可真大啊,那可是老粗布的被單,就這麼搓吧兩下就被撕岔劈了,以後要是那啥那啥,她的腰不得給勒斷嘍!
    沈玉珠越想越是臉紅心跳,在櫃子里胡亂扯了一張被單就去了西側屋,看著炕上亂糟糟的被褥,她扔下被單就跑了。
    周從生才晾好被單,就見沈玉珠紅著臉從西側屋跑出來,心里“嘎 ”一聲,西八涼。
    她看到了,她是不是看到了。
    她會不會嫌棄自己,周從生臉色僵硬的很,手攥的死緊。
    誰知下一秒幾句見著沈玉珠又抱著一床被褥重新去了西屋,接著抱著抱著已經髒污的被褥朝他走了過來,周從生嚇的頭都不敢抬。
    “我,我不是......”
    “你什麼你,自己弄髒的自己拆了洗,洗干淨了自己把被褥給我套上,我做飯去,哼,少些烏七八糟的想法,年輕的時候想的多,等老了身子骨不頂用。”
    周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