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店的竹簾被風吹得叮當作響,美芳牽著如隻的手跨過門檻時,小君正蹲在角落修補一件褪色的旗袍。如隻掙脫母親的手,像只歡快的蝴蝶撲到小君面前,珍珠發卡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圓圓姐姐,我把洋娃娃都帶來了!我們一起過家家好不好?\"
小君手中的銀針頓了頓,繡線在指尖纏繞成結。她望著如隻期待的眼神,想起在鄭家受的委屈,輕聲卻堅定地說︰\"我不會再去當佣人。\"話音未落,如隻急得直跺腳︰\"不是佣人!是朋友!\"她突然轉身抱住小杰,\"你也來嘛!我們可以一起吹口琴!\"小杰被逗得咯咯直笑,口琴在口袋里輕輕晃動。
夜雨敲打著青瓦,楊師父裹著簑衣沖進雨幕。小君和小杰舉著油紙傘追出來,泥水濺滿褲腳。\"小芸從小怕黑...\"老人的聲音被雷聲撕碎,\"她肯定躲在哪個角落里...\"小君扶住顫抖的楊師父,想起池塘邊小芸轉身離去的背影︰\"楊爺爺,她只是沒救人...說不定已經後悔了...\"
醫院走廊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李勇的同伙王義蒙著面潛入病房。阿發船長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手腕還戴著鐐銬。當寒光閃閃的匕首即將落下時,便衣警察如猛虎般撲出。混亂中,鄭老爺從監控錄像里看到關鍵畫面——阿發船長為保護抱著孩子的淑華,與歹徒搏斗的場景。
\"原來他是為了世賢的妻兒...\"鄭老爺摘下眼鏡擦拭,蒼老的手微微發抖,\"通知警局,全力追查淑華母子的下落!\"窗外電閃雷鳴,仿佛預示著塵封多年的秘密即將揭開。
裁縫店的油燈徹夜未熄,小芸跪在楊師父病床前,淚水滴落在父親布滿老繭的手上。她蓬頭垢面,旗袍上還沾著泥漬︰\"爹,我錯了...我不該貪圖富貴...\"楊師父昏迷中囈語著女兒幼時的名字,小芸握緊他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日後,楊師父拄著拐杖,帶著穿戴樸素的小芸跪在鄭家門前。青磚上還留著前日暴雨的水痕,小君和小杰慌忙上前攙扶。鄭老夫人轉動著佛珠,目光掃過滿臉淚痕的小芸︰\"念在你爹的份上,此事既往不咎。但...\"她頓了頓,\"以後莫要再踏進鄭家半步。\"
庭院里,小杰歡快地吹著《小星星》,如隻跟著節奏拍手。小君從貼身衣袋掏出泛黃的照片,照片上世賢抱著蹣跚學步的她笑得燦爛。\"老爺子肯定能認出爸爸!\"小杰興奮地說。如隻踮腳去看照片,卻沒注意到回廊陰影里美芳驟然慘白的臉。
\"去廣州玩吧!\"美芳突然出現在孩子們身後,笑容僵硬得如同蠟像,\"我娘家在那邊有大宅子,還有好多新奇的玩具...\"她的手指死死攥著珍珠項鏈,仿佛那是救命稻草。小君警惕地將照片收好,總覺得美芳眼底藏著不為人知的算計。
深夜,美芳在書房瘋狂翻找地圖,鉛筆在廣州的位置重重圈畫。窗外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物。當她撥通偉文的電話時,听筒里傳來沙啞的笑聲︰\"放心,我已經聯系好蛇頭...只要把他們騙上船...\"
與此同時,世賢在辦公室反復看著阿發船長的審訊記錄,泛黃的紙張上寫著︰\"夫人帶著小姐和少爺往...方向逃去...\"他的手指突然停在某個地名,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是當年他與淑華定情的漁村。當他起身要去告訴父親這個發現時,卻在回廊撞見美芳匆匆離去的背影,她的手提包里,露出半截船票的邊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