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縹緲峰別,雪赴西陲風
林燁指尖劃過藏經閣最後一頁《九陰真經》的拓本時,檐外的積雪正簌簌落在縹緲峰頂。他側頭看向窗外,林朝英一襲素衣立在梅樹下,玉簫斜倚肩頭,發間落了點碎雪,竟比那寒梅更添幾分清絕。
“真要走?”她轉過身,簫尾在掌心輕輕叩著,“這縹緲峰雖冷,卻比江湖干淨得多。”
林燁將拓本仔細折好塞進懷中,指尖因常年翻書泛著薄繭“我總想著,有些故事不該只留在書頁里。”他來這神雕世界已近十年,從初遇少女時的林朝英,到陪她在古墓中刻下“玉女心經”的每一筆,他早已不是那個只懂捧著武俠小說幻想的現代人。可鳩摩智三個字,始終像根細刺扎在心頭——那個在天龍里瘋魔半生的高僧,最終枯坐大輪寺的結局,總讓他覺得少了些什麼。
林朝英挑眉,將一個油布包扔過來“大雪山比這里冷十倍,帶著吧。”包里是兩件狐裘,還有她親手繪制的西行輿圖,邊角處用朱砂標著大輪寺的方位,旁邊小字注著“雪深及膝時,沿經幡走”。
離開那天,林朝英沒送他到山腳。林燁牽著馬轉過山坳時回頭,見她仍站在崖邊,玉簫橫在唇邊,風里送來半闕《清心普善咒》,調子卻比往日沉了三分。他勒住韁繩深深一揖,轉身策馬踏入茫茫風雪。
二、雪山迷途,經幡引路
入了西陲地界,風雪愈發狂暴。馬蹄踩在積雪里,每一步都陷得極深,發出“咯吱”的悶響。林燁裹緊狐裘,睫毛上結著白霜,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茫茫白原,偶爾有幾只雪狐竄過,轉瞬便消失在風雪里。
他按照輿圖走了半月,卻在一個雪夜里迷了路。狂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像細小的冰針,胯下的馬開始焦躁地刨蹄,鼻孔里噴出的白氣瞬間被風雪打散。正當他以為要凍斃于此時,風雪中忽然飄來一點暗紅。
是經幡。
那抹紅色在風雪里頑強地搖曳著,像一點不肯熄滅的火。林燁心頭一震,催馬趕過去,才發現那是根插在雪地里的木桿,上面掛著數十條經幡,紅、黃、藍、綠、白五色交雜,被風扯得獵獵作響。他伸手觸摸,布料粗糙卻異常堅韌,上面用藏文繡著經文,指尖觸到針腳的溫度,竟似帶著幾分暖意。
“沿經幡走。”林朝英的字跡在腦海里浮現。他定了定神,跟著下一道經幡的方向繼續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風雪漸小,前方隱約出現一片建築群的輪廓,金頂在稀薄的日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大輪寺到了。
三、初見聖人,三千弟子
寺廟建在半山腰,白牆金頂在積雪中格外醒目。林燁剛走到山門前,就見數十個僧人披著紅色僧袍,正排著隊清掃台階上的積雪。他們動作整齊劃一,呼吸均勻,腳下的積雪被掃得干干淨淨,卻听不到半點喧嘩。
“施主遠道而來,貧僧智光有禮了。”一個中年僧人走上前,雙手合十,眉目溫和,“家師已在大殿等候。”
林燁心頭一凜。他並未通報姓名,對方竟已知曉來意。跟著智光穿過前殿,他才發現寺內遠比想象中熱鬧。數百個僧人在庭院里打坐,有的閉目誦經,有的凝神練氣,還有些年輕弟子在空地上演練拳腳,招式簡潔沉穩,卻隱隱透著佛門武學的厚重。
“這便是大輪寺的武學根基,”智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聲道,“家師說,武學終究是修行的工具,若執著于招式,反倒落了下乘。”
踏入主殿時,林燁忽然屏住了呼吸。大殿中央的法座上,坐著一位老僧。他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須發皆白,臉上布滿皺紋,卻絲毫不見老態。那雙眼楮睜開時,目光平和如秋水,仿佛能映出人心底的塵埃。
“施主終于來了。”老僧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殿內每個角落,“老僧鳩摩智,在此等候多時。”
林燁喉頭微動,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就是那個曾在天龍寺強搶《六脈神劍》、在少林寺炫技斗狠的鳩摩智?眼前的老僧,身上沒有半分戾氣,只有一種歷經世事沉澱後的通透。他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唐卡,畫中佛陀寶相莊嚴,而畫前的鳩摩智,竟與畫中佛陀有著幾分相似的慈悲。
“弟子們,見過林施主。”鳩摩智話音剛落,殿外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林燁轉頭,只見三千個僧人排著隊涌入庭院,他們齊聲行禮,聲音震得殿梁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卻無一人抬頭張望,神色恭敬而肅穆。
林燁這才明白,智光口中的“家師”,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痴迷武學的吐蕃國師。他是大輪寺的聖人,是三千弟子心中的明燈。
四、火焰刀意,非關殺戮
當晚,鳩摩智留林燁在寺中住下。客房陳設簡單,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案幾,案上放著一盞油燈,燈芯跳動著微弱的光。林燁坐在案前,腦海里反復回放著白天的見聞,忽然听到輕輕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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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見是鳩摩智,他連忙側身讓行。老僧手里拿著一卷經書,走到案前坐下,將經書推到他面前“這是《火焰刀經》的原本,施主若有興趣,可自行翻閱。”
林燁翻開經書,只見上面用梵文寫著密密麻麻的經文,中間夾雜著幾幅圖譜,畫的卻是人體內的經脈走向,與他所知的《火焰刀》截然不同。“大師,”他忍不住開口,“晚輩曾听聞,火焰刀是一種凌厲無匹的掌法,可隔空傷人……”
鳩摩智笑了,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像兩朵綻開的菊花“施主說的,是老僧年輕時的執念。”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油燈上方輕輕一拂。林燁忽然覺得眼前一花,燈芯的火苗竟憑空分裂成三朵,各自跳動,卻始終保持著相同的高度。
“火焰刀的真意,不是傷人,是控火。”鳩摩智指尖微動,三朵火苗又合為一體,“當年老僧以為,內力越強,掌力越猛,便是武學巔峰。直到在枯井中散去一身功力,才明白火焰刀的精髓,是對‘氣’的掌控。就像這火苗,看似微弱,卻能燎原;看似狂暴,卻可隨心駕馭。”
林燁看著那盞油燈,忽然想起《天龍八部》里的描寫。當年鳩摩智被段譽吸走內力,淪為廢人,世人皆以為他會就此消沉,卻不知他竟在大雪山中悟透了武學真諦。他再看經書上的圖譜,那些經脈走向旁,竟標注著“慈悲”“克制”“舍己”等字樣,哪里是什麼殺人技,分明是修行的法門。
“施主可知,為何老僧要讓三千弟子在此修行?”鳩摩智忽然問道。林燁搖頭,老僧便指著窗外,“你看那些弟子,有的資質聰穎,有的魯鈍笨拙,可他們都在用心修行。武學如此,人生亦是如此,不必強求巔峰,只須守住本心。”
那晚,他們聊了很久。鳩摩智說起當年在曼陀山莊與段譽交手的往事,說起在少林寺被虛竹點醒的瞬間,說起枯井中散去內力時的釋然。他的語氣里沒有絲毫悔恨,只有對過往的坦然。林燁忽然明白,所謂的“聖人”,不是沒有過過錯,而是能從過錯中走出,活成照亮他人的光。
五、風雪歸程,心有所悟
在大輪寺住了半月,林燁幾乎每天都跟著鳩摩智修行。他看著老僧教弟子們吐納,看著他用火焰刀的手法為凍傷的弟子療傷,看著他在雪地里為年幼的沙彌講解經文,忽然覺得自己過去對“武俠”的理解太過狹隘。
離開前一天,林燁去殿中向鳩摩智辭行。老僧正坐在法座上,給弟子們講《金剛經》。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他抬頭看向林燁,目光溫和“施主此去,若遇迷茫,不妨想想今日雪中的經幡。它們被風吹得再遠,終究系著根。”
林燁深深一揖,轉身走出大殿。三千弟子列隊相送,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雙手合十,目送他下山。走到山門前時,他回頭望去,見鳩摩智站在大殿的台階上,白須在風中飄動,像一面不倒的旗幟。
歸途的風雪依舊很大,林燁卻不再覺得寒冷。他懷里揣著鳩摩智贈予的《火焰刀經》手抄本,更揣著一份沉甸甸的感悟。他想起林朝英在縹緲峰上的背影,想起鳩摩智燈下的笑容,忽然明白,武俠世界里最動人的,從來不是絕世武功,而是那些在江湖漂泊中,始終守住本心的人。
馬隊翻過最後一道山梁時,林燁勒住韁繩。遠處的大雪山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大輪寺的金頂若隱若現。他對著雪山的方向,鄭重地行了一禮。
這一禮,敬鳩摩智,敬那個從瘋魔走向覺悟的靈魂;也敬自己,敬這段穿越時空的相遇,讓他終于懂得,真正的強大,從來不是征服他人,而是看透自己。風雪里,他策馬東行,背影在雪地上拉得很長,像一行寫在天地間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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