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點30分，東方泛起魚肚白。向飛看著監視器里剛剛拍攝的素材，眉頭緊鎖︰"還不夠絕望！我要看到真正的瀕死狀態！"他轉身對場務吼道︰"把水溫再降低0.5度！"
道具組組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導演，已經接近人體極限了..."
"那就對了！"向飛打斷他，"泰坦尼克號的遇難者經歷的就是極限！"
程龍突然從水中躍起，抓住一根漂浮的繩索︰"導演！讓我加個動作戲！"不等回應，他已經在水面上完成了一套高難度的繩索特技。這個即興表演讓全場目瞪口呆，連向飛都忍不住鼓掌。
"卡！完美！"向飛罕見地露出笑容，"但阿龍，你搶了主角的戲份，這段不能用。"
趙雅芝被醫護人員裹在毛毯里，嘴唇發紫。助理勸她休息，她卻搖頭︰"再拍一條...我能更好..."第十三次拍攝時，她突然即興加入了一個將項鏈塞給孩童的動作，這個細節讓向飛眼前一亮。
"芝姐，"向飛親自遞上熱姜茶，"你剛才那個動作，價值百萬票房。"
張國榮在拍攝小提琴沉入水底的鏡頭時，琴弦突然全部繃斷。這個意外卻造就了經典畫面——琴弦在水中緩緩飄散，宛如生命最後的舞蹈。向飛激動地跳起來︰"就是這個！我要的就是這種意外的真實感！"
梅艷芳游過來，輕輕握住張國榮冰冷的手︰"esie，你的琴聲...永遠都在..."
林正英在拍攝沉入海底時，突然從道袍中掏出一張黃符，在冰水中點燃。這個未經排練的動作讓全場嘩然。"導演，這才叫"水火既濟"..."他虛弱地笑道。向飛立即命令攝影師︰"特寫！快給特寫！"
錢小豪在拍攝沉入水底的鏡頭時，突然發生嚴重抽搐。醫護人員正要沖上去，向飛卻攔住他們︰"再等三秒...就三秒..."鏡頭捕捉到了錢小豪最真實的瀕死表情，這個畫面後來成為電影海報。
當錢小豪被救上岸時，向飛握著他的手說︰"你剛才那個表情，值一座金像獎。"
張敏在拍攝營救戲時，右腿抽筋更加嚴重。但她堅持不用替身︰"觀眾會看出來的..."當向飛終于喊"過"時，她已經無法站立，被兩名工作人員抬出水面。
上午7點，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向飛卻命令燈光組︰"把陽光都遮住！我要的是黎明前的黑暗！"工作人員不得不架起巨大的黑布，將整個水池重新籠罩在黑暗中。
"最後一條！"向飛拿著擴音器喊道，"我要看到每個人眼中真正的絕望！記住，這不是演戲，這是生死！"
所有演員再次浸入接近零度的冰水。這一次，沒有人抱怨，沒有人退縮。程龍和洪進保相視一笑，同時沉入水中；趙雅芝將孩童高高托起；張國榮松開小提琴，任由自己沉入深淵...
"卡！完美！殺青！"向飛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顫抖。他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
邵氏影業的李國明收到最新片場照片時，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他們...真的做到了不可能的事..."他喃喃自語。
方逸華看著照片中演員們發紫的嘴唇和通紅的眼楮，輕聲說︰"這不是電影，這是用生命鑄就的藝術。"
醫護帳篷里，張國榮正在給梅艷芳搓揉凍僵的手指；程龍和洪進保靠在一起睡著了；趙雅芝還在輕聲安慰受到驚嚇的小演員...
遠處，向飛獨自站在水池邊，望著平靜下來的水面。副導演走過來︰"導演，要開始拆布景了嗎？"
向飛搖搖頭︰"再等等...讓這一刻多停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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