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老者先開口了。
“你剛剛游覽了一番，覺得我天璣門如何。”
楚天君沉吟片刻後開口。
“謹小慎微，懷疑，擔心，害怕。”
“自進入天璣宗以來，門口的禁制，有一位長老負責，各山頭，各有禁制，禁制之中，殺機不少。”
“這些手段，防備的既不是同門，也不是我這樣的人，那你們在防誰？”
“整個天璣宗，那些山頭和整片洞天構成的大陣，確實厲害，可如此大陣，想要建成，恐怕不是幾十年幾百年就夠的吧。”
“損耗的資源，不是一兩代人的投入就夠的吧。”
“如此巨大的投入，只是作為防守用，天璣門到底在害怕什麼？”
楚天君的話，讓面前的老者，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亂世終至，到時候，天崩地裂，日月不存。”
“能有一方淨土存身，不易。”
老者並沒有仔細解釋的意思，說完，便閉口不言了。
楚天君繼續問道。
“讓我去秘境，你的提議？”
老者搖了搖頭。
“我點頭了，但這事並非因我而起。”
“這一次秘境之行，本該有你。”
“此乃命定。”
楚天君不屑道。
“哪有什麼命定，我只信人的命運人自己定。”
老者漠然道。
“天命不可違，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何況，大勢如此。”
楚天君不屑一顧。
“我只信人定勝天！”
“大勢，呵呵，誰能代表大勢？那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嗎？”
然後，又是沉默。
老者並未作出任何回答。
“你認識我師傅嗎？”
楚天君突然問道。
白發老者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
“我認識他，他可未必認識我。”
楚天君沒有再說什麼，站了起來。
“你們啊，遮遮掩掩，有什麼必要嗎。”
“那幫人想干什麼，我大概猜的到，有些事，不能看命，要看人。”
老者長嘆了一聲。
“那些人，不重要。”
“你，小心一點，這一次，你身上的劫難，應在西邊，遇死而生。”
楚天君只是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他已經得到了需要的答案。
很明顯，黑袍人所代表的，不是某一個人的意志，而是一派人的意志。
死在他手里的兩位長老，恐怕也並非完全因為黑袍人開的價格高出手。
那些人到底為了什麼，楚天君不知道，但楚天君知道那些人真正追求的事，肯定和現在的龍朝有關。
至于具體的細節，剛剛那老頭，完全沒有要說的意思。
什麼命由天定，什麼早有定數，楚天君是不信的。
倒是有兩件事值得注意。
“我師傅，看來名氣不小啊。”
“還有這死劫，應在西方，什麼意思啊。”
楚天君不解，不過那老頭沒解釋的意思，楚天君也沒有繼續去問什麼。
卜算這事，楚天君從師傅那了解過。
畢竟，他也是修道的，命理之論，算是看門的本事了。
只是楚天君這一塊學的不算好。
即便如此，楚天君也清楚，有些卦象，只有真正遇到了事，才能明白。
想著，楚天君便到了洞府門口。
“楚先生，您得到您想要的答案了嗎。”
慕容方行了一禮，然後問道。
楚天君擺了擺手。
“那老家伙，只說了他想說的，我想知道的，基本沒透幾個字。”
慕容方笑道。
“楚先生請見諒，師尊他心里，可能明鏡一般，但確實沒法說出來。”
“天機難測，其中的玄奧，並非都能用語言表達，有些事，只可意會，意會不到，怎麼解釋也沒用。”
“就比如您手上這戒指，其實是師傅半年前給我的，說該用到的時候，自會明白。”
“我算了一卦，也琢磨不到有什麼因果在里面。”
“這一次去秘境前，我也是心念一動，突然覺得，這東西可能也有自己的機緣，才隨身帶著。”
“見到楚先生的第一面，我就感覺，這戒指，就該是你的。”
“這一切，可能是巧合，但我更覺得，這一切早有因果在里面。”
“當然，楚先生要是不信命理，把這些當做天璣門的安排，也沒什麼不行的。”
慕容方說著指了指楚天君食指上的戒指，正是之前他交到楚天君手里的戒指。
“這東西，我只知道是儲物戒指。”
“可若是這麼簡單，哪用得著師尊親自交給我。”
“師尊他，向來不說無用的話，向來不做無用的事，還請楚先生對他老人家的話，上幾分心。”
“天璣門的門主，在命理之術上，總還是信得過的。”
楚天君看了慕容方一眼。
“倒是沒想到，你還是天璣門門主的親傳弟子。”
慕容方笑道。
“別的我不敢說，命理之術，我倒是有自信，能從師傅那學到些真東西的。”
楚天君也笑了。
“這麼厲害，那不如算算，我這次出去，會遇到什麼死劫。”
慕容方連忙擺手。
“你可別為難我了，師傅的卦，我可不敢解。”
“而且，有些事，他要講個機緣，到了該明白的時候，自會明白。”
楚天君上下打量了慕容方一眼。
“你和你師傅，一個樣。”
“就是圓滑了些。”
慕容方一副受用的樣子。
“圓滑這兩個字，我可就受著了。”
“干這一行，首先講個人情世故。”
“本事一點沒有，人情琢磨透了，也能混點名聲出來，也能幫人解些難事。”
“本事有一點，不了解人心，反而害人害己。”
“圓滑好啊，我倒是覺得我功力還不夠。”
“有機會還要好好歷練一番才是。”
楚天君會意。
“那剛好，來我這邊，有什麼條件，盡管提。”
楚天君听得出來，慕容方這麼說，恐怕是有什麼想法的。
慕容方聞言笑道。
“那我可不客氣了，這幾天不方便，等過了這一段，我可要去楚先生你那里，去討生活了。”
楚天君欣然答應。
慕容方，天璣門門主的弟子，有築基的實力，還擅長命理之術，有心想來他這邊，哪有拒絕的道理。
不管這是因為他們算到了什麼，還是作為天璣門示好的一種表現，楚天君都會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