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听說能在秘境的時候,斬殺了一頭變異的金丹妖獸是嗎。”
    “听師兄說,那妖獸厲害的很,當時六家的弟子,都損失慘重,根本拿那怪物沒辦法。”
    “當時是楚先生您,鑽到了怪物肚子里,直接打爆了那怪物。”
    “太厲害了!”
    弟子說起那時候的事,神采飛揚。
    作為修行者,尤其是年級不大的修行者,心中難免盼望著這樣的機會,人前顯聖,救難危亡之間。
    “呵呵,當時也是沒辦法。”
    “那怪物確實皮糙肉厚。”
    楚天君只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當時若不是您,我那些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不知道能回來幾個。”
    “去之前,誰都知道危險,誰都知道,可能一個人回不來,可能活著回來,終究是好的。”
    那弟子說著有些感傷。
    畢竟是同一輩的弟子,或多或少,有些關系。
    即便天璣宗的損失不算大,可終究還是填進去了不少人命。
    年輕一輩的弟子,不像年級大的修行者,見慣了身死,宗門里的同輩,抬頭不見低頭見,一下少了些,總是難受的。
    “我們天璣門,生死看淡,相信一切皆因為天命,生死,早已有定數。”
    “是我修行的不夠,還做不到心靜如水。”
    楚天君倒是能理解,這位天璣門的年輕弟子,看年齡不過二十歲出頭。
    即便因為實力的緣故,真實的年級要大一些,也不到五十。
    這年紀,對于修行者來說,不大。
    因為修行的時候經常要閉關,這人的實際心里年紀,恐怕也就剛二十甚至不到二十。
    “高興也好,悲傷也罷,只要是人就能感覺的到。”
    “就是你們宗門的那些長老,亦有喜怒哀樂。”
    “修心,並非是修的鐵石心腸。”
    “若是沒了七情六欲,沒有一點感情,那也就不是人了。”
    “修心,是讓你能控制自己的內心,悲傷不會低沉無措,喜時不會輕狂,憤怒亦是你的力量而非讓你盲目失智的東西。”
    楚天君幾句話,讓那弟子有種似懂非懂的感覺。
    “楚先生,那只有真正的仙人,才能太上無情嗎。”
    楚天君笑了。
    “你看看那些關于仙人的記載,口口聲聲太上忘情。”
    “可真那樣,不就成了塊石頭嗎。”
    “你看他們做的事,哪一件又超脫七情六欲了。”
    那弟子听到楚天君的話,回身行了一禮。
    “受教了,楚先生。”
    “天璣門的入口就在前面。”
    兩人聊著天,便到了一處荒山上。
    天璣門的弟子拿出一個八卦盤,在上面撥動了幾下,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憑空出現一道八卦。
    弟子領著楚天君站在那八卦上,一瞬間,兩人便消失了,那八卦也消失不見,荒山還是那個荒山,就和從來沒人來過一樣。
    ……
    進入了天璣門所在的洞天,楚天君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白霧。
    “這是天璣門為了防止外敵入侵布置的機關,平時有宗門的高手在此處把守,若是有不懷好意的人闖入,便以死門置其余死地。”
    “您是我們天璣門的客人,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了,我們直接往前就好。”
    弟子帶著楚天君直直向前,很快便走出了那片迷霧,此時,真正的天璣門,出現在楚天君面前。
    那是一個個瑰麗奇山,連綿不絕,雲霧籠罩若影若現的世界。
    楚天君腳下,便是一座陡峭的奇山。
    這些山頭,有著各色的光彩,其中蘊含著不同的力量,仔細看看,這些山頭的分布,有特定的規律,就像是這方世界中的一個個節點,和這方洞天共同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
    “整個洞天一體,牽一發動全身,亦可動全身與一處,大手筆啊。”
    楚天君對于陣法不算精通,可好歹從師傅那學了些,倒是能看出天璣門這番布置的厲害。
    “楚先生還真是博學多識,對于陣法,對于天道沒有一定的研究,可看不出這里的厲害。”
    說話的正是慕容方。
    似是知道楚天君來了,慕容方第一時間便踏著一個八卦盤飛來了此處。
    從空中落下,八卦盤縮小自己飛回了慕容方的袖中。
    “楚先生,好久不見。”
    “我可一直盼著您能來呢。”
    慕容方說著行了一禮,楚天君也立馬還了一禮。
    “客氣了,我也想來天璣門看看。”
    “這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楚天君笑道。
    “天璣門傳承至今,這大陣可以說是門面了。”
    “楚先生這邊請,我奉了長老的命令,來帶您參觀一番。”
    之後,慕容方帶著楚天君在天璣門各處走了走,倒是見識了不少天璣門神奇的地方。
    最後,慕容方帶著楚天君,降到了一處高大險峻的山峰頂端。
    “楚先生,這里是我師尊的洞府,您有什麼事想問,就問他老人家吧。”
    慕容方帶著楚天君來了一處洞府前,說罷,垂手站在了一旁。
    楚天君邁步走入了洞府中。
    里面基本沒什麼裝飾,通過幾乎沒怎麼修飾,甚至顯得粗糙的石廊後,楚天君來到一處石窟,頂端裂開一條口子,可見一線天。
    從這一線天撒下的微弱光芒,勉強照亮了石窟中的景象。
    這里,同樣沒有如何修飾過,除了中間的地上擺了兩個蒲團,基本可以說是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兩個蒲團上,一個上面坐著一位白發老者,那人須發皆白,胡須在地上拖了老長,面容看似衰老,卻有一股神光蘊含其中,此時正閉著眼楮,整個人如石像一般,連呼吸心跳都看不到。
    楚天君走上前,在另外一個蒲團上盤坐,正好面對面。
    “我那愚鈍的弟子,勞煩你費心了。”
    “他心境不穩,本是隱患,現在看來,倒是機緣了。”
    那老者眼楮還沒睜開,但嘴唇嗡動了幾下,不急不緩的開了口。
    說罷,老者才慢慢睜開眼楮。
    “楚天君,呵呵,我那大弟子看不透你,原來是這樣嗎。”
    然後,兩人沉默了許久。
    楚天君一個字都不說,只是看著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