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中世紀做奴隸主

第452章 林中異動(上)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囡才居士熊 本章︰第452章 林中異動(上)

    原地扎營休整幾日,赫利的腳踝終于恢復了力氣。他在林間空地上蹦跳幾下,臉上掛著那副懶洋洋的笑容︰“哎呀,總算能走了!這林子里的蚊子快把我咬成蜂窩了,再不走,我就要登基做蜂王啦!”眾人聞言哄笑一片。

    清晨的陽光透過針葉林灑下斑駁金輝,營地開始動了起來。托戈拉和赫利負責整理物資,托戈拉雙臂如斧,一口氣扛起鯨脂罐和鹿皮包裹,赫利則一邊打趣,一邊俯身檢查包裹,嘴里念叨︰“別落下你們的東西。”

    帳篷被卷成卷,雪橇裝得滿滿,鯨脂、風干鹿肉、卡納克人遺留的鐵器一件不落。空氣中氤氳著松脂的香氣與未散盡的篝火氣息,林間鳥鳴此起彼伏,仿佛也在替他們送行。

    幾個月的相處,讓原本異族的水手與圖勒人彼此融洽。那些滑頭又討喜的諾斯海漢子,竟也一一與部族中的寡婦成了對兒。格雷蒂爾更是和名叫努卡的女獵手如影隨形,昨夜還被人瞧見倆人鑽進林子里“切磋技藝”,等天亮回來,頭發亂了,臉上卻都掛著勝利者的笑。

    格雷蒂爾和他的手下們,本是征風踏浪的海盜,粗魯中卻不乏柔情,在這陌生而遼闊的荒野里,竟找到了短暫的棲身與慰藉。營地中時有嬉笑喧嘩,如同一個無名家族,在風雪未臨前享受片刻安寧。

    凱阿瑟、烏盧盧、伊努克與她的族人,也已與李灕的隊伍打成一片。李灕的耐心與溫和,如春日之光,緩緩融解人心。他那混合著漢語、北地方言與圖勒語的講話風格,配上手勢與表情,不知不覺間,已成為這支雜族隊伍溝通的軸心。

    伊努克的漢語日漸流利,常拉著李灕低聲道︰“灕,你教我更多鐵器……制作。”

    烏盧盧則像個活潑的鸚鵡,哪句話學得最快,哪句就最常掛嘴邊,還夾帶著北極土著的俏皮方音,時常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隊伍剛啟程沒多久,烏盧盧就蹦蹦跳跳地湊到李灕身邊,手里抓著一條烤得半生不熟的鹿蹄,嘴里嚼著一片還帶血絲的鹿肉,嘎吱嘎吱作響,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開口︰“灕,你知道我們這個族群嗎?我們是北極的幽靈!”

    烏盧盧揚起下巴,眼楮亮晶晶的,一邊小跑一邊揮舞著握肉的小拳頭,像在講述雪原上的精靈傳說。“我們沒有自己的名字,別人給我們起的名字都怪得很,可我們從不在意。幾千年來,我們靠的是手工制作小工具活著——骨針、魚叉、雪屋、油燈,全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全靠這雙手!”說著,烏盧盧高高舉起凍得通紅的小手,露出一副驕傲又稚氣的神情,像一只在冰地上翻滾過的小狐狸,滿身雪味。

    “但現在嘛……”烏盧盧的語氣一轉,眼角的笑意漸漸褪去,“這幾十年的氣候也變了,我們生活的地方,冰不再結得牢,海豹游走了,雪熊也不常出現了……。”烏盧盧停了停,聲音低了幾分︰“最頭疼的事是︰最近這幾十年以來,諾斯人從東邊來,圖勒人從西邊來。他們像兩頭大熊,一頭一頭地擠過來,把我們夾在中間。我們走到哪兒,哪兒就先有人搶走獵物、佔了地盤。好地方都沒了。”

    “喂,別胡說八道!”格雷蒂爾插嘴,眉毛一挑,語氣頗不以為然,“我們諾斯人所到之處,原本就沒人住!你們才不是在那兒生活的人。”

    烏盧盧立刻回身,眼楮一瞪,毫不退讓︰“我們是隨著季節遷徙的人,當然不會一直只待在一個地方。可是那些你以為‘沒人住’的地方,恰恰是我們為了讓動物繁衍,故意輪替著暫時離開的地方。我們會回來——如果你們不來,我們過幾年就會回去的。”

    烏盧盧的語調平靜卻堅定︰“可你們諾斯人來了,我們就回不去了。”一瞬間,氣氛略顯緊繃。烏盧盧垂下眼瞼,聲音也低了下去︰“最糟的是……我們的人,一旦接觸到外來的人,特別是諾斯人,就特別容易生病。一場病,很快就能倒下一整間雪屋。躺下了,就再也起不來了。”

    烏盧盧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神投向林間遠方,仿佛透過枝葉能望見自己兒時的村落,“我小時候的地方,現在恐怕只剩風和雪了。就在今年年初,我見到你們之前那些日子里,我的阿爸、阿媽,還有哥哥和妹妹……都已經走了。”

    李灕默默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只以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像在替她守住那些消失的炊煙與足跡。

    沉默片刻,烏盧盧忽然仰起頭看著李灕,臉上又浮現出她那慣常的頑皮笑容,眼楮彎得像兩彎月牙︰“不過嘛,我遇見你啦!嘿嘿,至少我們這個族群的記憶還在,對吧?你會記得我們吧?你還要教我怎麼用鐵器,對不對?”

    李灕被她逗笑了,輕輕點頭,語氣溫柔︰“會的,烏盧盧。你們的智慧,是極地的寶藏。不只是我,所有人——我們這支隊伍,都會幫你把它傳下去。”

    “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烏盧盧的眼神忽然一亮,閃過一絲像北極狐一樣的狡黠。

    李灕略帶警覺地挑眉︰“得先听听你說的是什麼事。”

    “為了不讓我們這個古老又神奇的族群徹底滅絕——”烏盧盧一臉鄭重地宣布,“你得跟我生幾個孩子!”

    “咳咳咳!”李灕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連忙擺手,“又來了!你天天講這個,不累嗎?再說了……為什麼非得是我?”

    烏盧盧眨著眼楮,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只喜歡你啊!你不喜歡我嗎?你都喜歡圖勒人了,為什麼不喜歡我?還是說……你常講的那個詞,你對我‘種族歧視’?”

    李灕哭笑不得︰“小家伙,你還小呢。等你再長幾年我們再說。現在啊……我們換個話題好不好?比如說——你們怎麼削骨針?那個骨頭燈盞是怎麼點火的?”

    “我才不小呢!”烏盧盧立刻撅起嘴,眼楮睜得圓圓的,語氣理直氣壯,“我媽生我哥的時候,還沒我現在這麼大呢!”

    烏盧盧說得鏗鏘有力,像是在陳述某條毋庸置疑的自然律。說完,她還不解氣,正準備繼續爭辯,嘴唇剛張開,忽然——

    前方林間傳來一陣“”的腳步聲,帶著枝葉晃動與灌木搖曳的沙響,不快,卻極有節奏。空氣像突然被捏緊的鼓膜,原本還在打趣的水手們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手指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武器。

    李灕眉頭一緊,抬手做了個止步的手勢。笑聲在林中如潮退去,只留下那一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在針葉林的陰影中穿行而來,仿佛某種不可預測的東西,正悄悄靠近。

    赫利蹲下身子,抓起身邊的長劍,低聲道︰“這不是野獸,腳步有節奏。”

    托戈拉眯起眼,低聲附和︰“那不是動物的叫聲,而是人的聲音。”

    幾乎同時,凱阿瑟像被雷擊般彈起,翻腕拔箭,弓弦繃緊,雙眼死死盯住林中晃動的枝葉。她的聲音低卻尖銳,幾乎咬著牙擠出來︰“奧吉布瓦人。”空氣驟然凝結。凱阿瑟的臉色煞白,眉梢眼角扭曲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情緒——恐懼、怒火,還有一絲深埋的羞愧。

    李灕低聲問道︰“你認識他們?”

    凱阿瑟咬牙,弓不曾松開︰“奧吉布瓦人殺了我的父親……雖然,是我們先沖進他們的村子,去搶食物。”她聲音發顫,仿佛每個字都是刀刃。

    話音未落,一支帶著哨子的響箭破風而至,像幽靈般無聲插入隊伍前方的一棵老杉樹上,箭身輕顫,仿佛警告,也仿佛宣告。戰與不戰,僅在一線之間。

    “混蛋。”格雷蒂爾低聲咒罵一句,耳中一听見響動,便已身先士卒地沖向前線。他身後的幾名老水手緊隨其後,步伐穩健如狼群躍出。他們手持鐵斧與長劍,迅速列成半月形陣型,將前方的空地封死。斧刃與劍鋒在林間斑駁的陽光下閃著冷冽寒光,如磷火般搖曳不定,殺意隱隱。

    “什麼玩意兒?”格雷蒂爾掃了一眼林間晃動的影子,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看樣子是不打算好好打招呼了!”說罷,格雷蒂爾舉起斧子,重重敲擊在自己那面鐵皮包裹的圓盾上,發出“咚——咚——”的低沉回響,如戰鼓先聲。那聲音在林中震蕩,像是某種古老的召喚,也像是在回應遠方戰斗的節奏。他身後的水手們也紛紛效仿,盾斧齊鳴,聲浪交錯,一瞬間令整片林地肅然生威。

    李灕、蓓赫納茲、托戈拉、烏盧盧也快速就位——李灕抽出背著的聖劍德爾克魯,站在隊伍前沿,蓓赫納茲一手反握短匕,目光犀利;托戈拉揮動戰錘站在側翼,烏盧盧則抬起她那柄用海象牙交換所得的短劍,眼神像只小雪狐,警覺而不安。

    緊接著,伊努克帶著她的族人們從後方趕來——此刻他們也已換上了從船上得來的歐亞鐵器準備,身披皮革與鏈甲,手持長矛、戰斧,肅然如一支野地雇佣軍。他們默不作聲,卻早已在李灕麾下訓練有素,悄然列陣,無需號令。

    而赫利則拽著阿涅賽退向一棵倒木後方,護著她貼牆而立,低聲打趣︰“別怕,我腳好了,真要逃命我跑得比誰都快!你緊跟著我就行。”

    樹梢微動,林影之間,模糊的人形開始浮現。戰火,正懸在一根箭羽之上,隨時可能墜落。接著,從林中走出的是一隊奧吉布瓦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是頭領。他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如古銅,臉上繪著紅黑相間的條紋紋身,象征著族群的圖騰。頭發長而油亮,用獸皮帶束在腦後,身上裹著用鹿皮縫制的腰布和綁腿,腳踩柔軟的鹿皮鞋,鞋上繡著簡單的樹皮圖案。他肩上扛著一根骨刃長矛,矛頭用鋒利的動物骨磨成,綁在硬木桿上,看起來原始卻實用。

    在首領身旁的是一個年輕的奧吉布瓦女人,似乎是他的女兒。她大約二十出頭,身材苗條卻結實,皮膚如蜜糖般光滑,臉上也繪著精致的彩繪——紅色的螺旋圖案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突出她銳利的鷹隼般眼楮。她的長發編成粗辮,綴著幾顆貝殼和羽毛飾物,身上穿著長及膝蓋的獸皮裙,用柔軟的鹿皮和樹皮縴維縫制,裙擺邊緣裝飾著彩色珠子和動物毛邊,腰間系著一條寬寬的皮帶,掛著小石刀和藥囊。她的鹿皮鞋同樣精致,鞋面繡著象征森林的葉脈紋路。她手里握著一把弓箭,箭袋用兔皮制成,背上還挎著一個編織籮筐,里面裝滿野果和根睫,看起來既是獵手又是采集者。

    身後跟著十多名奧吉布瓦男女青年,年齡從十幾到二十多不等。他們穿著類似︰男人多是腰布、綁腿和鹿皮涼鞋,女人則長獸皮裙,身上繪滿紋身和彩繪,頭發或編辮或散開。他們的工具多樣︰有人扛著骨刃長矛,有人背著弓箭,更多人拿著鹿角或牛肩胛骨綁在木頭上的鏟子,用于挖根睫或築巢;硬木楔用來劈柴或獵獸;甚至有幾把石刀,石刃綁在木柄上,鋒利卻原始。這些人看起來警惕而好奇,身上散發著森林的泥土和野果香氣,沒有鐵器,顯然是這片土地的原住民。

    首領身旁的奧吉布瓦女子突然對著李灕尖聲高喊,語調急促如鳥鳴,雙手揮舞著,似在演一場無聲的戲劇︰她先猛地張開雙臂,又迅速指向腳下,手勢流暢而急切,仿佛在拼命講述某個重要的故事。

    李灕听不懂那一連串嘰里咕嚕,只覺得滿耳是碎裂的羽毛在拍打。他皺著眉回頭問凱阿瑟︰“她在說什麼?听起來真像是樹頂上那些鳥在吵架……凱阿瑟,你听得懂她說什麼嗎?”

    凱阿瑟眯起眼,緊盯著那女子的嘴形與動作,低聲答道︰“她會說一點我們德納人的話。我听懂了幾句話,她身旁的是她的父親,也是他們的首領。他們不想打,只是路過。”她頓了頓,又道,“張開雙臂是‘停戰’,指向地面是‘別靠近’。她在求我們別靠過去。”

    李灕聞言,猛然舉起右手,沉聲道︰“所有人,不要動!”

    這一聲並不高,卻像石子落進林中靜湖,激起漣漪,也打碎了隱隱將爆的殺意。所有人頓時止步不前,攥緊兵器的指節微微發白,卻沒有人輕舉妄動。空氣仿佛被瞬間抽空,寂靜得只剩風穿過枝葉的沙沙聲,以及幾聲恍若回應的鳥鳴。

    李灕低聲對凱阿瑟說︰“你告訴她,我們也不想打。不如這樣,各走各的路。”

    凱阿瑟點頭,仿照那女人的手勢,也張開雙臂,指向地面,嘴里也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

    那奧吉布瓦女子凝視她片刻,隨即俯身靠近首領,在他耳旁低語。她臉上的警覺尚在,但眼神已不再銳利,多了幾分遲疑與不確定。首領听完,沒有言語,只是深深望向李灕,眼神如老鷹盤旋,似在判斷獵物是否值得撲殺,還是干脆繞開。片刻後,他忽地抬手,做了個果斷的手勢——退。奧吉布瓦人無聲地開始撤離。他們行動輕得幾乎沒有聲響,像林間習慣潛伏的猛獸,又如被風驚動的鹿群,警覺卻克制。一邊後退,一邊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李灕等人,不信任、不敵意,卻也未曾放下戒心。羽飾與骨片在陽光中微微閃動。他們像霧一般一個接一個沒入林間,身形掠過藤蔓與樹影之間,仿佛從未存在。只剩下幾枚草葉在微風中彈動,仿佛為這段無聲的交鋒留下短暫的記憶。那棵中箭的杉樹仍在微微震顫,如同尚未平息的心跳。

    李灕沉默片刻,望著奧吉布瓦人消失的方向,緩緩收回手掌,轉頭對身後的眾人說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所有人松了口氣,赫利從後方走上前,擦著汗︰“接下來,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去叫援兵?”

    “什麼怎麼辦?”伊努克冷冷地回應,她的目光如冰刃,握著鐵矛的手還沒松開,“原地休息,等他們離開,我們再走。北地規矩︰別追未知的影子。”

    “或許,我們換條路走更安心。”烏盧盧說道,她的小臉皺成一團,像個警覺的小狐狸,“他們人多,我們別惹麻煩。”

    “我們也可以嘗試,去抓住他們,押著他們,讓他們帶我們去他們的村子,他們看上去並不勇敢!”格雷蒂爾冷笑著說道,他的鐵斧在手上轉了個圈,眼楮里閃著海盜的狡黠光芒,“我們有鐵器,他們只有石頭和骨頭,一沖就散!或者和上次一樣,這個山谷,然後把他們的男人們都騙出來,再放把火燒死。”

    “不如,我們先原地休息吧!”蓓赫納茲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女性的精明,“不過,我們可以尾隨他們的足跡,去看看他們的村落,等搞清楚他們的情況,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們是來新世界建立殖民地的,這能用和平來實現嗎?”格雷蒂爾聳聳肩,反問道,“這些野人看著就軟弱,諾斯人可不會手軟。”

    “上兵伐謀!”李灕淡淡說道,他的眼楮望著奧吉布瓦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又是震旦人的西里古怪的話,什麼意思?”格雷蒂爾撓撓頭,一臉困惑。

    “能用威壓脅迫或利益平衡來實現征服時,沒必要濫用暴力!”李灕回答,“確實可以跟著去看看他們的村子,這些人應該並不爭強好斗,或許正是我們立腳的好地方。交換工具、分享知識,說不定他們會歡迎我們。”

    眾人紛紛點點頭,不再多說。赫利哼了一聲︰“對,這才是開拓者正確的方法。”

    伊努克則低聲對她的族人說了句圖勒語,大家開始放松警惕。

    “我就沒見過不好斗的人……”烏盧盧小聲嘀咕著,像是在跟風抱怨。她從懷里摸出一塊硬得像石頭的肉干——“ 噠”一聲掰下一小塊,塞進嘴里,找了塊石頭坐下,慢悠悠地啃了起來。 嚓 嚓的聲音在林間回蕩,像一只蹲在樹根邊偷食的松鼠。

    李灕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笑著問道︰“你怎麼啦?”

    “不是說要等一會兒再跟上去嗎?難道要站著干等嗎?”烏盧盧鼓著腮幫子含糊地回了一句,嘴角還沾著肉干碎屑。她一邊嚼一邊眨眼,“吃飽了才有勁兒追人嘛!”

    眾人听了都笑了起來,也紛紛放松下來,有的靠在樹干上,有的盤膝坐地,有的干脆躺進苔蘚里曬太陽。幾聲風吹動枝葉的輕響,像是這片林地也松了口氣。

    阿涅賽走過來,笑著戳了戳烏盧盧的胳膊︰“你再這麼吃下去,早晚變成一只小肥熊!你看看你,從我們遇到你那天起,已經胖了一圈。你這是在用肉干長臉吧?現在的你,臉圓得像月亮一樣!”

    “胖一點不好嗎?”烏盧盧不服氣地反駁,嘴里還塞著半口干餅,“你那麼瘦,風一吹就飛了!我們北極人都說,胖是福氣,好生養!”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蓓赫納茲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小胖妞說得對!阿涅賽,你瘦得跟魚叉似的,要不要我喂你點鯨脂?”托戈拉咧著嘴補刀︰“烏盧盧,你這體型正好,關鍵時刻能當我們的肉盾!”連一向寡言的伊努克也微微一笑,淡淡地說︰“胖……好,能保暖。”

    眾人哄笑不止,剛才緊繃的氣氛仿佛被這場打趣驅散得一干二淨。林風吹拂,帶來一絲野果與樹脂的香氣,陽光在枝葉縫隙間跳躍,斑駁地灑在地上。就在這片刻的閑談與笑聲中,忽然,遠處森林深處傳來一陣模糊的喊叫,與紛亂的腳步聲交織而來。那聲音像是被林木壓制後的回音,若有若無,卻裹挾著驚慌。

    緊接著,是骨器撞擊木盾的沉悶聲——“咚——咚!”然後是一連串尖利的破空嘯音,利箭撕裂空氣,如一群獵鷹俯沖,掠過遙遠的林頂。聲音斷斷續續,卻分明帶著搏斗的節奏,如同一場被突襲的伏擊。

    眾人陡然一震,仿佛被弓弦猛然繃緊,紛紛站起,眼神如狼般朝密林深處望去。

    “是剛才那些奧吉布瓦人嗎?”蓓赫納茲第一個反應過來,動作如火,她手已按上匕首柄,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听著不像野獸。”赫利皺眉側耳,嘴角卻不自覺浮現一抹興奮的弧度,“听起來更像有人在打斗——而且是混戰。”

    林中的風似乎也凝滯了,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光影,照在眾人緊握的鐵器上,泛出一圈圈冷冽的光芒。

    李灕一手扶著劍柄,皺眉側耳听了幾息,那混亂的聲響正逐漸逼近。他深吸一口氣,果斷道︰“我們這就追上去看看!”

    隊伍開始悄然推進。腳步輕盈,身形低伏,每走一步都如踏入未知的邊界。松針與落葉軟化了前進的聲響,但林中那一聲聲愈加清晰的叫喊,卻仿佛一道道看不見的箭矢,從前方的混沌中直刺他們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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