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雅法港,熱鬧得如同一座臨海的市集。碼頭上人聲鼎沸,工人們扯著嗓子吆喝,肩扛沉重的木箱與木桶,海風裹挾著咸味與松脂的香氣,在空氣中翻滾、流轉,像是也參與進這場喧嘩的盛會。
格雷蒂爾揣著李灕親筆寫下的批條,一邊哼著故鄉冰島的漁謠,一邊歡快地跳上那艘斑駁滄桑的維京戰船。正如這個諾斯人自己坦言的那樣——他對朝聖毫無興趣。即使千里迢迢抵達雅法,也未能使他萌生前往耶路撒冷的絲毫興趣,聖地遠不及海風與征途更能令他心馳神往。桅桿上的烏鴉旗在風中獵獵招展,破損的旗角獵獵作響,像在向天地宣告一次新的征途。維京戰船緩緩離岸,如同他心底的暢想,在晨光中漸行漸遠,最終沒入地中海那片深邃湛藍的盡頭。
上午的沙灘上,秋日陽光柔和得像撒在世間的一層金紗,灑在細軟的白沙上,閃著粼粼的光。涼爽的海風吹拂而來,帶著地中海的咸香氣息,還有遠處商船飄來的茴香與羅勒味,撩得椰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絮語。
一頂寬大的遮陽棚隨風輕輕搖晃,亞麻帷幕飄蕩如雲。棚下擺著藤編椅子與彩織小桌,桌上隨意散放著銀質酒杯、蜜糕、和摻著丁香與檸檬香的鮮榨果汁。女眷們三三兩兩,或臥或倚,散坐在涼棚與樹蔭之間,笑語輕盈,伴著海浪低吟,如一幅仕女圖,悠閑中透著些許懶散的富貴氣息。
比奧蘭特像只小鹿似的在人群里穿梭,縴細的身影在陽光下靈動得像會發光。她穿著淡綠色的亞麻長袍,腰間系條繡著小花的絲帶,袍擺隨著腳步輕輕晃動,俏皮得像春天的柳枝。她剛端上一盤熱騰騰的蜜糕擱在長桌上,糕面金燦燦的,點綴著芝麻和碎果仁,散發著蜂蜜和肉桂的香氣,饞得人直咽口水。旁邊的果干拼盤五顏六色,紫紅的葡萄干、琥珀色的杏干、翠綠的開心果在陽光下閃著誘人的光。她哼著故鄉的小調,曲子悠揚,帶著點淡淡的鄉愁,偶爾停下來跟路過的水手聊兩句,笑容甜得像春風,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
薩赫拉站在沙灘邊,赤腳踩在濕漉漉的沙子上,海水輕輕拍著她的腳踝,濺起細小的泡沫。她的古銅色皮膚在陽光下泛著暖光,像努比亞沙漠的紅土,耀眼又野性。她穿著一襲薄薄的赭色長袍,袍擺被海水打濕,貼著小腿,迎著海風呼呼作響,像匹撒歡的野馬。她彎腰撿起一枚瑩白的貝殼,指尖摩挲著殼上的細紋,眼楮里閃著狡黠的光。時不時,她回頭朝李灕瞥一眼,笑得清亮如海面上的波光,靈動又自由。她的笑聲脆生生的,像串銀鈴,隨風飄過來,引得路過的漁夫都忍不住側目。
約安娜優雅地倚在藤椅上,姿態從容得像尊古典雕像。她端著只雕花銀杯,杯里裝著淡金色的隻果酒,酒面上凝著細小的水珠,陽光一照,像琥珀似的晶瑩剔透。她輕輕晃了晃杯子,酒液蕩起小波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淺紫色的細麻長袍袖口繡著銀色藤蔓花紋,海風一吹,袍擺輕揚,露出白皙的腳踝和一雙精致的皮鞋。她低頭逗著椅旁的花貓,縴細的手指撓著貓兒下巴,惹得它愜意地眯起眼,咕嚕咕嚕叫得歡。約安娜嘴角掛著抹淡淡的笑,目光卻不時掃過眾人,帶著幾分洞悉世情的從容,舉手投足都是貴婦的範兒,卻一點不顯得做作。
蕭書韻躲在遮陽棚的角落,坐在鋪著絲綢墊子的小榻上,身披一襲乳白色的紗袍,袍上繡著淡雅的蘭花,陽光下若隱若現,襯得她像畫里的仙子。她的皮膚白得像雪,眼角點著極淡的胭脂,眉眼間透著股古典仕女的清冷。她手里握著把藤扇,扇面上的蘭花畫得栩栩如生,輕輕搖動,帶起一陣清涼。她的目光低垂,盯著扇面,像沉浸在什麼遙遠的思緒里。陽光對她來說是個威脅,不光會曬傷她嬌嫩的皮膚,還像在提醒時間的流逝和命運的捉摸不定。
赫利和蓓赫納茲擠在一棵椰棗樹下,各自捧著杯果汁,聊得熱火朝天。赫利穿著件緊身的亞麻短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結實的小臂,腰間扎著條寬皮帶,英氣得像個小將軍。她正眉飛色舞地說著集市見聞︰“那匹黑馬,跑起來跟風似的!商隊的頭兒說是阿拉伯純種戰馬,可惜我錢沒帶夠,不然肯定買下來!”蓓赫納茲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身穿鵝黃色長袍,袍擺上繡著小雛菊,陽光一照,像朵盛開的向日葵。她接茬兒道︰“你呀,成天惦記馬!我瞧見件印度來的沙麗,薄得像雲,摸著滑得像水,要是做成袍子,保準比馬還招眼!”兩人對視一眼,笑得前仰後合,惹得路過的水手都投來善意的眼神。
李灕剛游完泳,從海里走上沙灘,頭發還滴著水。他晃了晃腦袋,把水珠甩落,隨後走入涼棚,一屁股斜躺在藤椅上,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嚷道︰“快來個人給我按摩!”
李灕目光環視四周,等著誰搭理他。可女眷們不是低頭逗貓,就是圍坐聊天,壓根沒人理會。比奧蘭特端著一盤蜜糕經過,只沖他俏皮一眨眼,連腳步都不停;約安娜晃著銀杯,嘴角帶笑,裝作沒听見;連一向可靠的薩赫拉,也只是蹲在沙灘上撿貝殼,頭都不抬。李灕長嘆一口氣,嘴里嘀咕︰“嘖……現實,比地中海的海水還涼那麼一點點。要是阿米拉和納迪婭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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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此時,觀音奴從不遠處踱步走來,手中那條精鋼鐵鏈“ 啷”一聲隨手丟在他身邊的沙地里。她抱臂而立,目光冷得像刀,語氣硬得像石頭︰“我來。”
李灕一愣,抬頭正撞上觀音奴那雙如刀出鞘的眼,神情里似笑非笑,帶點挑釁。他咽了口口水,干笑兩聲,連忙擺手︰“算了……不敢有勞女俠!”說著縮進藤椅里,假裝專注地撿起一塊貝殼把玩,心里暗道︰她這“按摩”,八成能把人骨頭捏成砂礫。
觀音奴冷哼一聲,嘴角一翹,像是在笑他怕得好笑。轉身走開時,甩下一個輕飄飄的詞︰“拉倒。”順手撿起地上的鐵鏈,身影一晃,已沒入椰棗樹下的陰影,只留李灕坐在藤椅里,一臉訕訕地撓著頭。
扎伊納布站在遮陽棚邊,手里把玩著一串碧璽珠串,珠子在陽光下閃著幽綠和湛藍的光,像藏著深海的秘密。她穿著金邊長袍,袍擺隨風搖曳,像是流動的月光。她晃了晃珠串,珠子叮叮當當響,目光掃過眾人,語氣里帶著點調皮︰“這天氣真是舒服,涼快得讓人想多曬曬太陽。過不了幾天,怕是連這遮陽棚都不用撐了!”
約安娜听了這話,輕輕晃了晃銀杯,杯里的隻果酒泛起小氣泡,閃著七彩光。她慢條斯理地接話︰“可不是嘛,秋天的陽光溫柔得像情人撫摸,再過些日子,烈日也不怕了。我可不想老躲在棚子里,曬得黑不溜秋的。”她說著,舒展了下身子,縴細的腰在長袍下若隱若現,優雅得像幅畫。花貓在她懷里扭了扭,尾巴掃過她的手,像在點頭贊同。
蕭書韻停下搖扇,目光從扇面移開,慢悠悠地說︰“涼快是好,可海風濕氣重。曬太陽雖舒服,別忘了護著皮膚,不然風吹日曬,沒幾年就老得像婆婆了。”她的聲音軟糯,帶著點揶揄,唇角微微一翹,透著股古典的雅致。
蓓赫納茲放下果汁杯,拍著手,眼楮亮晶晶的︰“對呀!我在大馬士革听說,貴婦們用玫瑰露、牛奶浴養皮膚,白得跟雪似的!雅法有這好東西嗎?”她滿臉好奇,像是已經幻想自己泡在香噴噴的浴池里。
赫利咯咯一笑,歪著頭︰“牛奶浴?那得用多少奶啊!看來,貧窮果然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她說著,抓起塊剛端上來的蜜糕,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的,嘴角沾了點蜂蜜,笑得像個偷糖吃的小孩。
薩赫拉從海邊走回來,手里攥著一枚瑩白的貝殼,抬頭笑得清亮。她調侃道︰“你們這些人,整天怕曬黑,皮膚白得跟紙似的有什麼好?多曬曬太陽,身子骨壯實,皮膚自然有光彩!”她的古銅色皮膚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光澤,像沙漠里的紅土,野性又充滿活力。
約安娜掩著嘴輕笑,瞅了薩赫拉一眼︰“你這膚色天生不怕曬,哪用操心?我們可不行,得天天躲著太陽,不然照鏡子不得哭暈過去!”她晃了晃銀杯,隻果酒映著陽光,閃著琥珀色的光,優雅又真誠。
扎伊納布也笑著搭腔︰“就是!薩赫拉,你這膚色在雅法獨一份,曬了只會更有範兒!我們這些白皮的才得小心,曬紅了可沒法見人!”她手里的珠串晃得叮當響,語氣里透著點羨慕。
薩赫拉聳聳肩,眼楮里閃著狡黠︰“那你們多曬曬,曬成我這樣,不就不用愁了?陽光海風,比你們那些瓶瓶罐罐的香露強多了!”她說著,張開雙臂迎著風轉了一圈,長發飛揚,笑聲清脆得像鈴鐺,惹得大家都看過來。
觀音奴站在幾步外,抱著胳膊,目光冷得像刀。她披著件薄斗篷,挺拔的背影透著黨項人特有的硬朗。她的小麥色皮膚帶著風沙的痕跡,陽光對她不過是家常便飯。她冷冷掃了眾人一眼,語氣硬邦邦的︰“曬黑不曬黑,我才不在乎。烈日下走慣了,哪來那麼多講究。”
李灕懶洋洋地倚在帆布椅上,手里把玩著一枚從沙灘撿來的貝殼,瑩白的殼面帶著細密的螺旋紋,摸著像能听見大海的呼吸。女眷們的說笑像潮水般涌來,他卻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穿越者的記憶讓他對這個時代既熟悉又陌生,女眷們對曬黑的擔憂,讓他猛地想起後世的防曬霜——那可是夏天的救命神器,瓶瓶罐罐標著防護指數,女人們人手一瓶。如今的雅法,陽光和海風一樣不留情,嬌嫩的皮膚哪經得起天天折騰?一個主意在他心頭冒出來,他微微一笑,坐直身子,目光掃過眾人,開口道︰“你們老擔心曬黑,不如咱們試著做一種防曬膏,既能擋住太陽的火辣,又讓皮膚滑溜溜的,咋樣?”
這話一出,沙灘上的女眷們愣了愣,隨即眼楮齊刷刷看向李灕,個個滿臉好奇。扎伊納布反應最快,眼楮瞪得像銅鈴,湊過來︰“大人,您沒開玩笑吧?什麼膏子,能讓皮膚不怕曬,還白得發光?”她語氣激動,手里的珠串晃得叮當響,商人本色暴露無遺。
約安娜挑了挑眉,晃著銀杯,笑得有點揶揄︰“喲,艾賽德,你一個大男人還懂這個?快說說,是不是又從哪個異域商販那兒淘來的秘方?”她盯著李灕,眼神里透著探究,舉手投足優雅得像畫里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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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書韻停下搖扇,目光從扇面移到李灕,微微皺眉,聲音軟得像棉花︰“書清,這膏子真能擋太陽?听著跟波斯煉金術似的,怪新奇的。”她語氣有點矜持,眼底卻閃著好奇。
薩赫拉笑著搖頭︰“涂個膏子就能擋太陽?還不如多練練武,曬曬太陽,身子壯,皮膚自然有光澤!”她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光,自信得像個小太陽。
比奧蘭特放下蜜糕盤,眼楮亮得像點燈,蹦到李灕跟前,激動得聲音都高了幾度︰“大人,這主意絕了!要是真能做出這膏子,貴婦們還不搶瘋了?快說說,得用什麼材料?”她手指攥得緊緊的,像是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工了。
李灕低頭想了想,腦子里飛快整理現代防曬霜的原理,結合中世紀能弄到的材料,慢條斯理地說︰“這防曬膏,材料得簡單好找。我琢磨著,基礎得用橄欖油或者牛脂,滋潤皮膚,雅法滿大街都是橄欖油;擋光得用白堊粉或者蚌殼粉,這玩意兒能把陽光彈回去,蚌殼粉磨細了抹臉上最舒服,不像抹糨糊;為了修護皮膚,可以加點蘆薈汁、蜂蜜,蘆薈能治曬傷,蜂蜜讓皮膚水潤;最後得用蜂蠟把這些家伙凝在一塊兒,蜂蠟氣味淡,抹著舒坦。”他頓了頓,瞅著比奧蘭特,補充道︰“具體怎麼配還得試,橄欖油和蜂蠟多放點,遮光粉得磨得跟面粉似的細。蘆薈和蜂蜜別貪多,多了黏糊糊,少了不滋潤。薰衣草油點幾滴就行,多了嗆鼻子。”他嘴角一翹,帶點商人精明,“要是這膏子做成了,雅法的貴婦們肯定搶著買,耶路撒冷、大馬士革也能賣。這買賣穩賺!比奧蘭特,成了我分你一成利潤,咋樣?”
比奧蘭特一听,眼楮亮得跟星星似的,像是看見金光閃閃的第納爾嘩嘩流進兜里。她啪地拍了下手,激動得聲音都顫了︰“大人,您可真大方!一成利潤?我拼了命也得做出頂好的膏子!”她腦子里已經浮現貴婦們擠破頭搶購的畫面,甚至幻想著自己開個小鋪子,叫“比奧蘭特香膏鋪”。她拍著胸脯,信心滿滿︰“橄欖油、蜂蜜咱們有的是,蘆薈園子里就能摘,蚌殼粉我去碼頭找漁民收,紅土粉集市上隨便買!薰衣草油我得問問香料販子,普羅旺斯的貨應該不難弄。我今晚就列單子,明天就開工!”
扎伊納布在一旁听得眼楮都直了,忍不住插嘴︰“比奧蘭特,你這下要發大財了!一成利潤,夠你買十匹絲綢袍子!不過這膏子做出來,我得第一個試!還能賣到大馬士革,再轉手去東方,準賺得盆滿缽滿!我幫你跑商路,利潤咱倆五五分!”她眼楮閃著精光,手里的珠串攥得更緊。
約安娜輕輕一笑,語氣帶點調皮︰“比奧蘭特,做出來先給我試試,我這嬌貴的皮膚要是能用,這膏子肯定賣瘋了。”她抬手摸了摸臉頰,動作優雅得像撫著塊上等絲綢。
觀音奴冷冷瞥了比奧蘭特一眼,聲音硬邦邦的︰“別忘了試試這玩意兒招不招蟲子。抹得香噴噴的,別到時候招一堆蒼蠅蚊子圍著嗡嗡叫。”
比奧蘭特吐了吐舌頭,俏皮地回嘴︰“觀音奴,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調得又好用又不招蟲!做成了第一個給你送一罐,抹上試試,沒準你這張冷臉也能多笑兩下!”她轉頭看向李灕,眼楮里滿是感激和干勁,“大人,謝您這金點子!我今晚就回去收拾材料,明天開工!”
就在這熱鬧的當口,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打破了沙灘的悠閑。伊爾代加德穿著輕便皮甲,腰間掛著把短劍,步伐矯健地從碼頭方向走來。她的長發扎成利落的辮子,額頭滲著細汗,臉上帶著點疲憊,可那股騎士的硬氣一點沒少。她快步走到李灕的帆布椅旁,微微一躬身,遞上一封信︰“大人,這是剛從碼頭送來的,甦爾家的商船捎來的,是雅詩敏寫給您的。”
李灕挑了挑眉,接過羊皮紙,手指摩挲著蠟封上的錫印,嘴角浮起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懶洋洋地坐直,帶著點戲謔說︰“伊爾代加德,辛苦你了,坐下歇口氣吧,別老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他指了指旁邊的藤椅,語氣里透著關切。
伊爾代加德苦笑一聲,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大人,您就別拿我取笑了。我哪敢偷懶?信您自己先看著,我可得趕緊回去干活。”她行了個略顯敷衍的禮,轉身就走,嘴里還一邊嘟囔︰“我是堂堂女騎士,才不跟那幫只會搔首弄姿的花瓶混一塊兒,感覺檔次都會被她們拉低了。”
“你說誰是花瓶?有本事你給我站住,留下來和我比劃比劃!”蓓赫納茲語氣一沉,眉梢一挑,顯然把伊爾代嘉德的話听了個一清二楚。
可伊爾代加德腳底早抹了油,頭也不回地一路小跑,溜得飛快,像背後真有什麼火在燒似的,留下一串飛揚的沙塵和一句風中模糊的回應︰“我沒空理你!我要去干正事啦!”
李灕拆開蠟封,展開羊皮紙,紙上的墨跡工整又秀氣,一看就是雅詩敏的手筆。他快速掃了一遍,眼楮里閃過抹驚喜,嘴角揚起,露出個暖乎乎的笑。他清了清嗓子,朗聲說︰“信上說,阿貝貝和莎倫都懷上了,算日子,今年底孩子就該出生了。她們身子骨好,潘菲利亞的醫者天天照看著,安托利亞的宮廷上下都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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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上的女眷們一听,頓時炸開了鍋,歡呼聲和笑聲此起彼伏。扎伊納布眼楮閃著光,湊過來︰“大人,雅詩敏是不是還催您趕緊回去呀?”
約安娜晃著銀杯,笑得意味深長︰“嘖嘖,一個個都懷上了,雅詩敏怕是急得抓心撓肝了吧?”她瞥了李灕一眼,眼神里透著洞悉世情的調皮,舉止優雅又不失真誠。
忽然,東南方的山坡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雷霆怒劈群峰,山神震怒咆哮!那正是獬豸營築堡之地。聲浪滾滾,如岩崩海嘯、天地塌陷,緊接著便是石塊滾滾下瀉的撞擊聲與木梁折斷的尖嘯,如萬騎奔騰、踏碎山骨,回聲在山谷間盤旋激蕩,震得耳膜發脹、心神悸動。
李灕神色一凜,幾乎是本能地邁出涼棚,抬首望向遠處山坡。只見一片渾濁怒騰的揚塵轟然升起,灰黃煙霧裹挾著碎石亂飛,在陽光下翻卷成浪,像一頭猛獸掙脫山巔,直撲而下。那本已砌起小半圈的城牆,此刻卻如被天神重錘一擊,從根基處崩裂塌落——巨石翻滾如落山洪,橫木折斷似悲號斷弦,整個山腰仿佛在嗚咽呻吟,大地仿佛要掙脫束縛,暴怒嘶吼。涼棚下的眾人盡皆變色,紛紛走出涼棚,抬頭朝事發方向望去。
“會不會是敵襲!”蕭書韻脫口而出,眼中閃著凌厲寒光,身形已然微微前傾,隨時準備應變,“書清,快回府!”
“不太像……”蓓赫納茲卻輕聲呢喃,眉心緊蹙,目不轉楮地盯著塵霧升騰的山坡,“更像是……塌方。”
“萊奧,我得過去看看!”赫利沉聲開口,字字如焰︰“那片工地上的石匠當中,有許多是我們從耶路撒冷帶出來的亞美尼亞人——他們都是我的同胞。”
“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敵襲。”李灕冷靜地說道,話音未落,李灕已邁步向前,目光如炬,冷冽堅定︰“走,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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