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劍走偏鋒
潘菲利亞城內,攝政府的議事廳坐落在高塔頂層,厚重的石牆上爬滿了歲月留下的裂紋,仿佛這座城市風雨飄搖命運的縮影。辦公室的拱形窗戶大敞著,寒風夾雜著遠處戰火的硝煙味涌進來,窗外天邊一片昏黃,滾滾煙塵與低沉的烏雲交織,隱約可見火光閃爍,那是戰場的余波。屋內,一盞懸掛的鐵制吊燈在風中微微搖晃,投下斑駁的光影,照亮了中央那張寬大的橡木桌。桌上散亂地堆滿了地圖、信箋與沾著墨跡的羽毛筆,邊角還有一盞燃了一半的蠟燭,燭淚凝固成一攤暗紅,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貝爾特魯德坐在高背椅上,身形雖被即將臨盆的孕肚撐得笨重,卻依舊透著一股威嚴。她穿著一襲深紅絲絨長袍,袍擺拖曳在地,邊緣因常年磨損而微微起毛,金線繡成的花紋在燭光下泛著暗淡的光澤。她的金發凌亂地散在肩頭,幾縷被汗水黏在額上,蒼白的臉上因憤怒而浮現病態的紅暈。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因腹部的負擔而略顯遲緩,但氣勢絲毫不減。她伸出一只顫抖的手,指著站在她面前的軍務大臣加斯珀,聲音尖利而破碎,幾乎要刺穿這壓抑的空氣︰“你看看現在的局勢,加斯珀!澤維爾的獵豹營被阿卜杜薩爾的騰蛇營死死纏住,就像一頭猛獸被毒蛇咬住咽喉,掙扎著卻連氣都喘不上;貝托特的獬豸營困在科里爾夫鎮,糧道被烏鴉營和斑鳩營掐得一干二淨,餓得連馬都開始啃樹皮,困獸猶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虎賁營更慘,被山魈營和朱厭營聯手碾碎,尸體堆得像小山,殘部像驚弓之鳥四散奔逃,連個像樣的陣形都拼不出來!”她喘了一口粗氣,指尖因用力而發白,眼中怒火熊熊,“馬切伊的夜隼營倒悠閑得很,窩在山頭冷眼瞧熱鬧,那個波蘭佬精得跟鬼似的,擺明了不趟這渾水,甚至他已經在等著看改朝換代了吧。現在只剩熊二的 營還在潘菲利亞城咬牙硬撐。你這個軍務大臣到底在干什麼?!”
加斯珀站在貝爾特魯德面前,身形挺拔如一株孤松,雙肩微微繃緊,像是承受著無形的重擔。他的黑色軍服上沾著幾塊暗灰的塵土,顯然剛從前線風塵僕僕趕回,靴子邊緣還嵌著未干的泥巴,散發出淡淡的潮濕氣息。他低垂著頭,稜角分明的臉上毫無表情,嘴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眼底卻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屈辱與疲憊。他雙手垂在身側,指尖不自覺地攥緊又松開,像在強忍著什麼,卻始終一言不發。
“更可笑的是,就連那個隱姓埋名三年、老老實實窩在鐵廠敲鐵的赫伯特——一個早該跟刀槍八輩子沾不上邊的人——居然也能煽動工兵隊三分之二的人跑了!”貝爾特魯德猛地一拍桌子,掌心拍在橡木上發出清脆的“啪”聲,聲音尖銳而憤怒,像是利刃劃破空氣。她眼中火光跳躍,瞪著加斯珀,怒氣幾乎要從喉嚨里噴出來,“加斯珀,情報工作可是你管的!這麼大的動靜,之前你就沒听到半點風聲?還是說你壓根兒沒把這當回事,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她喘了口氣,挺著沉重的孕肚微微前傾,袍子下擺拖在地上,金發散亂地貼在額頭,語氣中滿是質問與毫不掩飾的不信任。
艾麗莎貝塔站在一旁,身形筆直如劍,緊身皮甲勾勒出她冷硬的輪廓,眉心緊鎖成一道深痕。她盯著加斯珀,目光如冰,冷冷開口︰“夫人,要不要立刻把格拉迪抓起來治罪?他好歹是工兵隊長,手下跑了那麼多人,總得擔責吧?”她的聲音平靜如水,卻藏著一股不容商量的鋒芒,手指輕輕搭在腰間劍柄上,像是隨時準備拔劍。
貝爾特魯德聞言,冷哼一聲,緩緩坐回椅中,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發出低沉的悶響,震得桌上的地圖微微一顫。她眯起眼,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中夾雜著無奈與譏誚︰“治他的罪?然後呢?把他親妹妹戴麗絲和她背後的庫萊什家族徹底逼到對立面去嗎?你覺得我們這破爛經濟還能再塌幾分?工兵隊那幫家伙早就是一盤散沙,忠誠早喂了野狗,跑了就跑了吧。好歹赫伯特還留了點做人的底線,沒投靠盧切扎爾當內應,不然我們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揉了揉太陽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顫抖,額上細汗滲出,顯然頭痛欲裂,卻咬牙強撐著不露怯。她頓了頓,目光掃向加斯珀,聲音低沉下來,“我提這事不是要揪誰的錯,是要提醒你,加斯珀,別再讓情報工作出這種大簍子。這次是赫伯特跑了,下次要是敵人摸到攝政府里,你還能站這兒跟我裝啞巴?”
維奧朗站在桌旁,手里攥著一卷皺巴巴的地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焦躁地踱了兩步,靴子踩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急聲道︰“盧切扎爾已經快打到潘菲利亞城下了,城外斥候昨夜回報,他們的先頭部隊狻猊營離都城不到二十里!利奧波德帶著獅鷲營正在全力抵抗,但是情勢不容樂觀。加斯珀,你倒是快拿個主意啊!”她的聲音因焦慮而微微發顫,眼底滿是血絲,顯然已經多日未曾合眼。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加斯珀終于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喉結滾動了一下,語氣沉穩卻透著幾分沉重︰“如果能說服素海爾,讓他帶著甦丹衛隊配合利奧波德,擊退狻猊營,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說服素海爾?”艾麗莎貝塔皺眉,手指不自覺地敲了敲桌面,語氣中滿是懷疑,“那家伙油滑得跟泥鰍似的,對我們向來是嘴上應承,背後捅刀,憑什麼听你的?”
“錢!”加斯珀一字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把欠安托利亞甦丹衛隊的軍餉全額補齊,分毫不差地發下去,他們自然會賣命。素海爾再狡猾,也得為手下那幫餓狼考慮。”
“錢?”貝爾特魯德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的,帶著幾分絕望與譏諷,“你讓我上哪兒弄錢去?國庫里那點金子連耗子洞都填不滿,如今連新來發鐵廠也停工了!”她的話音剛落,忽然眉頭一緊,臉色驟變,一只手猛地捂住腹部,整個人踉蹌著跌坐回椅中。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滾落,浸濕了鬢邊的金發,她咬緊牙關,低哼一聲,顯然是陣痛襲來。
“夫人要生了!”維奧朗驚呼,撲到她身邊,雙手慌亂地扶住她的肩膀,聲音顫抖地喊道︰“快,快去把艾莎醫生找來!”她轉頭看向門口,眼中滿是焦急。
“是!”一名侍從慌忙應聲,腳下絆了一下險些摔倒,跌跌撞撞跑出房間,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急促而凌亂。
艾麗莎貝塔迅速上前,冷靜地接管局面,沉聲道︰“加斯珀,戰爭的事交給你了,趕緊下去安排,別在這兒耽誤!”她的語氣雖冷,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加斯珀低聲應道,行了個簡短的軍禮,轉身大步離開。他的背影在門口一閃而逝,靴聲漸遠,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然。
半天後,戰火的喧囂仿佛被暫時隔絕,貝爾特魯德的臥室里卻充滿了另一種緊張。房間不大,牆上掛著褪色的織錦,床頭的壁爐里火焰跳躍,映得四壁泛著暖光。她躺在寬大的四柱床上,錦被已被汗水浸透,金發散亂地貼在臉上,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因用力咬緊而失了血色。經過幾個小時的掙扎,一聲微弱的啼哭終于打破寂靜。艾莎醫生滿手血污——小心翼翼地將裹在襁褓中的女嬰遞到她懷里,低聲道︰“是個女孩,夫人,雖然未足月,但依然健健康康的。”
貝爾特魯德低頭凝視懷中的女嬰,目光落在那個皺巴巴的小臉上,眼角微微濕潤。她嘴角輕輕抽動,擠出一絲復雜的笑——既有初為人母的柔情流露,眼底泛起一絲溫暖,又夾雜著對未來的茫然與深深的惆悵,像烏雲籠罩心頭。她喘息著,氣息微弱卻仍努力保持平穩,低聲道︰“既然是女兒,就按之前商量的辦,馬上皮埃爾和她訂婚,在確保我們統治的合法性的同時也給她戴上一個護身符。”
“夫人,這孩子的名字還沒取呢!”維奧朗站在床邊,手里攥著一塊疊得整齊的毛巾,遞到貝爾特魯德身旁,語氣輕柔卻藏著幾分試探。她頓了頓,眼底血絲更重,顯然多日未眠的焦慮還未消散,又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還有,您真不打算公開夏洛特半個月前為攝政大人誕下一個兒子的事嗎?這可是大事……”她的聲音漸低,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似乎在斟酌這話的分量。
貝爾特魯德疲憊地閉上眼,眼睫微微顫動,手指輕輕搭在女嬰柔軟的襁褓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像在尋求一絲安慰。她擺了擺另一只手,動作無力卻堅定︰“維奧朗老師,我得歇一歇,太累了……”她的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帶著濃濃的倦意,“孩子的名字,你幫我想想吧,挑個好听的。”她停頓片刻,眼皮沉重地垂下,喃喃道︰“至于夏洛特的事……先壓著,別聲張,不然我的女兒就和艾賽德的政治遺產徹底無緣了……”語氣雖輕,卻透著一股不容商量的冷意。
眾人對視一眼,悄然退了出去,厚重的木門關上時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臥室里只剩貝爾特魯德和那剛出生的女嬰。窗外,戰鼓聲隱約傳來,低沉而綿長,像命運的喪鐘在耳邊回響。她睜開眼,凝視著懷中的孩子,眼神復雜而深邃,喃喃道︰“希望你別像我,生在這亂世里掙扎一輩子。”說完,她眼角滑下一滴淚,很快被枕頭吸干。她合上眼,沉沉睡去,壁爐的火光搖曳,映得她的身影愈發孤單而脆弱。窗外風聲漸起,夾雜著遠處的喊殺聲,仿佛在預示這場亂世的暴風雨才剛剛開始。
……
朱厭營的中軍大帳坐落在一條狹窄的山谷中,四周是嶙峋的怪石與枯黃的灌木,風吹過時,帳篷的帆布微微鼓動,發出低沉的嗚咽。大帳內,一盞油燈懸在橫梁上,光線昏黃而搖曳,映得帳壁上繪制的猛獸圖騰若隱若現。中央擺著一張粗糙的木桌,桌上鋪著一張泛黃的羊皮地圖,標注著安托利亞的山川河流與各營駐地。地圖上散落著幾枚木雕的小旗,紅黑相間,代表著敵我雙方的勢力分布。盧切扎爾站在桌前,身著一襲暗紫色長袍,袍角繡著細密的銀線,腰間束著一條瓖嵌綠寶石的皮帶,顯得既威嚴又帶著幾分戰場的粗獷。她的長發用一根銅簪隨意挽起,幾縷散落在肩頭,眼神銳利如鷹,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朱厭營的中軍大帳內,昏黃的油燈懸在橫梁上,燈芯 啪作響,投下搖曳的光影,映得帳壁上的猛獸圖騰如活物般猙獰。中央的木桌上鋪著一張皺巴巴的羊皮地圖,邊緣已被磨得發黑,上頭用炭筆勾勒出安托利亞的山川脈絡,各色小旗散落其間,紅黑相間,標注著敵我勢力的消長。盧切扎爾站在桌前,身著一襲暗紫長袍,袍角的銀線在燈火下泛著冷光,腰間綠寶石皮帶微微勒緊,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形。她的長發隨意挽起,幾縷散落在肩,眼神如刀鋒般銳利,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
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一枚小紅旗,從潘菲利亞城外挪向城牆下的護城河位置,指尖在旗上停留片刻,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她低聲自語,聲音低沉卻夾雜著冷笑與刻骨的恨意︰“貝爾特魯德,你的末日不遠了!你和你的走狗欠博揚老師的血債,我要讓行凶的嘍�@湍緩蟺鬧魘谷 寄妹 椿梗 彼 哪抗饉浪藍 拍敲緞Σ歟 路鶩腹 吹攪四親 ∫∮ 溝某淺卦謁 奶 閬祿 捶郟 旖俏ぐ 槎 凍 荒 醴榪竦男σ狻 br />
列凡則站在她身後一步之遙,身披一件褪色的黑斗篷,兜帽半掀,露出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額角的刀疤在燈火映照下更顯猙獰,灰白的頭發被帳外透進的寒風吹得微微凌亂,卻掩不住他眼中那份沉穩與警惕。他雙手環胸,目光落在沙盤上,眉頭緊鎖,低聲道︰“夫人,狻猊營孤軍深入實在太冒險了。他們現在離潘菲利亞不過二十里,補給線拉得像根細繩,稍一用力就能扯斷。一旦素海爾翻臉,帶著甦丹衛隊從側翼殺出,狻猊營怕是要吃大虧,甚至全軍覆沒。”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絲老兵的謹慎。
盧切扎爾聞言,緩緩轉過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而戲謔的笑。她輕擺了一下手,語氣輕松卻透著幾分不屑︰“素海爾那只老狐狸,滑得跟泥鰍似的,哪會真為貝爾特魯德賣命?他眼里只有錢,貝爾特魯德如今連工兵的軍餉都掏不出來,還指望他掏心掏肺?我看他多半會窩在營里不動,等我們攻進都城再跑來邀功。”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再說了,契特里可是一等一的猛將,狻猊營帶著精銳騎兵和艾賽德留下的改良投石機,戰力夠猛,速度夠快。如今的安托利亞,朗希爾德已經帶著她的隊伍走了,還有誰能擋住他們?”
列凡則眉頭皺得更深,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固執︰“夫人,我還是覺得穩扎穩打更妥當。虎賁營已經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殘部跟散沙似的,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能徹底掃平;獵豹營被騰蛇營纏得死死的,也抽不出手支援。只要先滅了這倆釘子,潘菲利亞的城防就跟缺了爪牙的老虎一樣,破起來不費吹灰之力。這樣風險比現在小得多。”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沙盤,語氣中帶著一絲隱憂,“孤注一擲固然痛快,可要是失手,那就危險了。”
盧切扎爾听罷,輕笑一聲,笑聲清脆卻夾雜著幾分豪氣與不屑。她走回沙盤旁,雙手撐在桌上,俯身盯著地圖,眼中燃起一股狂熱的光芒︰“列凡,你這人就是太穩了,像塊老石頭,砸不碎也燒不熱。可戰爭哪有不冒險的?咱們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贏了滿盤皆收,輸了大不了一死!我告訴你,這冒險已經讓我們離勝利近了一大步——赫伯特帶著工兵跑了,听說現在的潘菲利亞城里人心散得像沙子。狻猊營這一沖刺,就是壓死貝爾特魯德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手指在沙盤上重重一敲,震得幾枚小旗微微一晃。
列凡則沉默片刻,目光從沙盤移到盧切扎爾臉上,語氣稍緩,卻仍不松口︰“夫人,拿下潘菲利亞固然要緊,但拿下之後怎麼辦?我還有個建議——咱們得盡快跟阿格妮搭上線。”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鄭重,“我知道您厭惡拜佔庭,我也一樣。可如今的安托利亞這片地盤太混亂,咱們就算打贏了,沒外援撐腰,遲早重蹈貝爾特魯德的覆轍。拜佔庭的財力和軍力能幫咱們站穩腳跟,雖然他們肯定會獅子大開口,可要是沒這靠山,咱們的勝利怕只是曇花一現。”
盧切扎爾眼珠一轉,眯起眼思索片刻,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她直起身,隨手拿起桌上一枚黑旗,在指間把玩了一會兒,指尖輕輕摩挲著旗桿,語氣中透出幾分不耐︰“跟拜佔庭打交道?哼,那幫家伙滿嘴甜言蜜語,背地里全是算計,我寧願跟狼共舞,也不願跟這群毒蛇握手。這事先放一邊,眼下最要緊的是拿下都城!”她將黑旗隨意扔回沙盤,落在潘菲利亞的位置,旗桿微微一歪,像在無聲預示這座城的命運,“等我把貝爾特魯德的腦袋掛在潘菲利亞城門上,再考慮這些狗屁外交也不遲。”
列凡則低頭盯著那枚歪斜的黑旗,眼中閃過一絲隱憂。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勸,但最終只是低嘆一聲,退後半步,低聲道︰“既然夫人已有決斷,我不多說了。只是狻猊營那邊,我建議再派一隊斥候盯著素海爾的動向,以防萬一。”
盧切扎爾擺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以為意︰“得了,有這閑工夫還不把人手派給契特里,讓他趕緊踩扁獅鷲營,早點圍城。至于素海爾,他敢動一根手指頭,將來我第一個剁了他的狐狸爪子!”她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在沙盤上,指尖輕輕敲著桌面,低聲喃喃︰“博揚老師,你的仇就快報了……”她的聲音漸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既有復仇的快意,也有對逝者的緬懷。
帳外,夜風漸起,吹得帆布獵獵作響。列凡則走出大帳,抬頭望向夜空,殘月已被烏雲遮蔽,只剩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他緊了緊斗篷,低聲自語︰“希望夫人是對的,這步險棋,可別把我們全都搭進去。”
喜歡流浪在中世紀做奴隸主請大家收藏︰()流浪在中世紀做奴隸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