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京州大學後街，路燈把林陽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蹲在墨綠色餐車前，指尖摩挲著不銹鋼台面上的油漬——那是三個月前甦瑤幫他擦車時，不小心蹭到的豆瓣醬痕跡。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跳動，【周年慶特別任務】的倒計時只剩三小時︰需在日出前獲得1000個「完美好評」，且其中必須包含8位警務人員的回頭客。
"發什麼呆呢？"清甜的嗓音混著露水落下，甦瑤抱著保溫桶從巷口跑來，藏青色衛衣帽子歪在一邊，露出頸間那枚褪色的平安符。那是他們去年在廟會被黑衣人圍堵時，她塞給他的護身符。
林陽喉結動了動，視線掠過她手腕上若隱若現的淤青——昨夜替他擋下醉漢掀翻的油鍋時留下的。"不是說好了今天我出攤？"他接過保溫桶，掌心觸到她微涼的手指，里頭是剛熬好的骨湯底，混著花椒與八角的香氣，正是他新研發的「破曉抄手」秘方。
"你猜系統為什麼把最後三小時設在派出所門口？"甦瑤俏皮眨眼，從帆布包里掏出一疊印著「林氏小吃」的貼紙，"趙警官昨天特意發微信，說所里值夜班的兄弟都饞你這口紅油抄手。"她指尖輕點餐車儀表盤，改良版多功能灶台嗡鳴啟動，這是上個月用5000積分兌換的「破曉號」，10分鐘能出60碗抄手。
晨光微熹時，派出所鐵柵欄前已排起長隊。穿藏藍制服的趙航揉著黑眼圈遞過飯盒︰"小林啊，你這抄手的皮子是不是加了菠菜汁？"他舀起一勺湯，紅油辣子在晨光里泛著琥珀光，"上回你救的那丫頭，今天特意讓她爸送了箱金堂竹蓀，說是給你當謝禮。"
林陽笑著往碗里多撒了把芽菜，余光瞥見甦瑤在人群里穿梭。她總說自己手笨，卻總能記住每位常客的口味——趙警官要少油，環衛張姨不吃香菜，就連總穿棕色長裙的醫學生，她都記得多加一勺花生碎。系統提示音接連響起，【好評+1】的紅點在視網膜上連成串，還差7個警務好評。
變故來得毫無征兆。
"砰！"
一輛改裝摩托車突然撞翻攤位前的折疊桌，滾燙的骨湯潑向排隊的女警。林陽瞳孔驟縮，卻見甦瑤已凌空躍起，腳尖點在餐車擋板上借力，袖中甩出的竹筷精準卡住摩托車龍頭。那是去年黑衣人圍堵時，她用過的招式。
"沒事吧？"甦瑤落地時踉蹌半步，林陽下意識拽住她手腕。鬧事的青年摘頭盔的手頓在半空，盯著甦瑤頸間的平安符瞳孔震顫︰"你......你是甦家那個......"
"陽哥，這人上周在夜市偷過錢！"排隊的外賣小哥突然出聲。林陽這才想起，昨夜甦瑤說手腕淤青是撞到貨架時，眼底閃過的那絲遲疑。他按下餐車警報鍵，將甦瑤護在身後，卻听見她輕聲說︰"是來找我的。"
晨光穿透雲層的剎那，系統提示音炸響。
【檢測到8位警務人員連續30日打卡，附加任務完成！】
【周年慶任務完美達成！獎勵︰永久商鋪經營權含曉風柳岸別墅產權）】
鬧事青年突然跪地，掏出沾染血漬的信封︰"甦小姐，老掌門......快不行了。他說當年把你送出去，是怕你卷入江湖紛爭......"甦瑤的指尖在信封上顫抖，林陽握住她冰涼的手，看見信封口印著褪色的竹紋——正是去年除夕，她偷偷繡在他圍巾上的圖案。
"告訴他，我現在過得很好。"甦瑤將平安符摘下單手系在青年腕間，骨節分明的手指掠過林陽昨夜新燙的蔥花烙印，"這里有我要守的煙火氣。"
清晨六點的陽光終于漫過街道，餐車上的「破曉抄手」招牌被鍍上金邊。趙航帶著輔警們重新擺好桌椅，女警舉著手機笑︰"剛拍了小甦見義勇為的視頻，點贊都破萬了！評論區都說要看"校花老板娘"的吃播。"
林陽看著甦瑤耳尖泛紅的模樣，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她第一次幫他出攤，把雞蛋餅煎成炭球的糗事。系統面板彈出新任務，這次的獎勵是「雙人份終身早餐券」。他關掉界面，從保溫桶底掏出溫熱的紅豆沙包——那是甦瑤今早特意留的，表皮還印著歪歪扭扭的「陽」字。
"以後每天早上，我給你攤雞蛋餅。"他咬開沙包，紅豆餡的甜混著煙火氣在舌尖化開，"加雙份肉松，不加蔥花。"
甦瑤低頭喝湯，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先說好，商鋪裝修我要靠窗的位置，這樣......"她忽然抬頭，晨光里的笑容比紅油辣子更灼人，"這樣你揉面的時候，我能看見曉風柳岸的櫻花。"
後街的槐樹沙沙作響，遠處傳來早課的鈴聲。林陽按下餐車的熄火鍵，听見系統最後一聲輕響——【檢測到宿主幸福感爆棚，額外獎勵︰永不粘鍋的愛情】。他望著甦瑤發間沾著的面粉，忽然覺得，這人間煙火，終是煨熱了江湖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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