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今日隨機擺攤點︰京州附小南門，限時630800，食譜︰古法糖油餅。"
林陽揉著眼楮關掉系統提示，轉頭看見甦瑤已經在晨光里揉面。案板上的面團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腕間的銀鐲隨著動作輕響——那是上周在古玩市場淘的，據說是民國年間的老物件，鐲內側還刻著"甦記"二字。
"瑤瑤，今天去小學門口。"林陽掀開鍋蓋，骨碌碌的熱水氣泡里浮著昨夜泡好的桂花蜜。甦瑤忽然頓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鐲面︰"附小...我小時候在那里撿過粉筆頭。"
六點十分，墨綠色的復古餐車停在附小梧桐樹下。甦瑤系著藏青色圍裙，發間別著朵清晨摘的梔子花，晨光穿過她耳後碎發，在油鍋里濺起的金浪里，恍惚與記憶中八歲那年的涼粉攤重疊。那時奶奶總說︰"瑤瑤的手是天生揉面的，連面粉都愛往你指縫鑽。"
"老板！兩個糖油餅！"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踮著腳，鼻尖沾著朝霞的粉。林陽剛要接錢，甦瑤已經遞出裹著油紙的餅︰"這個給你，考試加油。"小女孩愣住，胸前的紅領巾晃了晃︰"阿姨怎麼知道我今天期末考？"
油鍋騰起的熱氣里，甦瑤眼底泛起漣漪。三年前她在夜市賣涼粉，有個總蹲在角落的小乞丐，後來才知道是被養父母虐待的孤兒。此刻晨光中的小女孩讓她想起什麼，從竹籃里掏出串糖葫蘆︰"考完試來找阿姨，這個獎勵你。"
七點半，隊伍突然騷動。穿 poo 衫的男人撥開人群︰"誰讓你們在這擺攤的？佔道經營知不知道？"林陽認出是上周在醫院門口找茬的市容管理員，正要理論，甦瑤的指尖突然扣住他手腕。
"同志，我們有臨時經營許可。"她的聲音溫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遞證件時，銀鐲擦過男人袖口，林陽瞥見她無名指根部的薄繭——那是握劍的位置。昨夜他撞見她在陽台舞劍，月光下的身影像片竹葉，輕盈卻暗含鋒芒。
"爸爸！我要糖油餅！"哭啼聲打斷對峙。穿奧特曼t恤的男孩拽著男人衣角，鼻涕眼淚蹭在褲腿上。甦瑤忽然笑了，從保溫桶里舀出半碗銀耳羹︰"小朋友先喝這個，餅馬上好。"男人的臉色僵在半空，看著兒子捧著碗咕嘟咕嘟喝，耳尖漸漸發紅。
八點整，最後一張糖油餅賣給了周老師。林陽數著積分突然挑眉︰"瑤瑤，今天好評點數破百了。"系統界面跳出金色彈窗︰【隱藏任務觸發——獲得"小太陽"稱號兒童顧客好評≧50），獎勵︰甦氏祖傳涼粉秘方完整記憶）】
甦瑤的手突然發抖，銀耳羹的甜香混著記憶里的煤爐味撲面而來。十二歲那年暴雨夜，奶奶臨終前塞給她半塊玉佩︰"記住，甦記的涼粉要浸三遍井水，醋要用陳釀二十年的..."鐲內側的"甦記"突然發燙，她低頭咬住唇，不讓眼淚掉進裝糖漿的搪瓷盆。
收攤時，穿紅領巾的小女孩跑過來，手里攥著滿分試卷︰"阿姨你看！雙百！"甦瑤蹲下幫她擦汗，兜里的玉佩輕輕撞在鐲上。遠處傳來早讀聲，林陽忽然看見她後頸的胎記——淺褐色的竹葉形狀，和昨夜劍穗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明天去幼兒園。"林陽發動餐車時，甦瑤忽然說。她望著後視鏡里逐漸縮小的校門，指尖撫過鐲面刻痕︰"該把奶奶的糖葫蘆秘方，教給喜歡吃糖的小朋友了。"
暮色漫過車窗時，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林陽瞥了眼界面，突然輕笑——【明日食譜︰甦氏桂花涼粉，擺攤點︰京州大學後山竹林甦瑤出生地線索+1）】
後視鏡里，甦瑤正對著晚霞調整銀鐲，霞光在她腕間流淌成河。林陽想起昨夜古籍里的記載︰"江湖失傳的"流雲手"，揉面時可見端倪。"他踩下油門，嘴角揚起。原來那些她藏起的鋒芒，都化作了晨光里的糖油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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