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籠掀開的剎那，白霧裹挾著肉香撲面。林陽抬手抹了把汗，竹筷尖挑起個褶子勻稱的酸菜肉包，在晨光里顫巍巍的，油花順著面皮紋路往下滑。
"老規矩，給瑤姐留倆！"穿環衛服的張叔熟稔地晃著搪瓷缸，眼角余光瞥見推車後頭支著的折疊凳——甦瑤正蜷在那兒補覺，淺藍圍裙蓋著膝蓋，發梢沾著昨夜揉面的面粉。
林陽笑罵︰"叔您這是給我媳婦兒拉仇恨呢。"手下卻快手快腳裝了五個包子，"今兒多加倆，昨兒她揉面到半夜。"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跳動，【今日人氣值︰187300】，蒸籠底的炭火 啪響，映得金屬餐車外殼的"陽陽小吃"四個紅字發亮。
這是他們在蓮湖公園擺攤的第三個月。自從三個月前林陽在急診室值大夜班時，突然被系統綁定，人生就像被撒了把花椒——麻辣得提神。移動餐車、隨機食譜、人氣值抽獎...最妙的是，當他把第一籠酸菜肉包端給加班到凌晨的甦瑤時，向來溫婉的妻子咬了口就紅了眼︰"這是我老家後山的野酸菜味。"
直到昨夜，穿夜行衣的男人沖進儲藏間。
"瑤瑤，把東西交出來。"刀刃抵住甦瑤後頸時，林陽正蹲在院子里洗第二天要用的粽葉。寒光映出妻子耳後淡青色的蝴蝶胎記——那是三天前他給她揉肩時才發現的。甦瑤反手扣住男人脈門的動作太快，快到林陽只來得及抓住她飄落的發繩。
"掌門信物在你這兒？"男人倒地前的嘶吼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月光里，甦瑤攥著染血的銀簪發抖，簪頭的翡翠蝴蝶正對著林陽發怔的臉。
此刻晨光里的甦瑤動了動，圍裙滑落露出小臂的淤青。林陽心口一緊，摸出保溫桶里的南瓜粥——這是系統今早獎勵的"安神食譜"，米粒炖得酥爛，撒著細碎的桂花。
"老板！來十個酸菜包！"穿運動服的姑娘扒著餐車喘氣，"昨天朋友圈傳瘋了，說你這兒的包子能治失眠！"她身後跟著七八個晨跑的大爺大媽，隊伍里突然響起騷動。
"讓讓！讓讓！"沙啞的男聲混著金屬摩擦聲。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撥開人群，為首的手背紋著青蛇，目光直勾勾盯著甦瑤。林陽下意識擋在妻子身前，掌心的鐵鍋鏟突然發燙——這是系統預警的提示。
"這位大哥，包子剛出籠。"林陽笑著遞上夾子，余光瞥見甦瑤悄悄把銀簪藏進圍裙口袋。青蛇男突然揮臂掃翻蒸籠，滾燙的包子滾落在地，驚得張叔的搪瓷缸當啷落地。
"找的就是你！"青蛇男身後的瘦子突然甩出鐵鏈，目標卻是甦瑤的手腕。林陽抄起鐵鍋鏟格擋，卻見眼前殘影閃過——甦瑤踩著餐車邊緣躍起，圍裙帶子在晨霧中劃出弧線，腳尖點在瘦子肩頭時，銀簪已經抵住青蛇男咽喉。
"蝶影步法？"青蛇男瞳孔驟縮，"你爹當年就是這麼廢了我師父！"周圍群眾的驚呼聲中，甦瑤的銀簪微微發顫，林陽這才發現她後頸的碎發全被冷汗浸濕。
"報警了！警察馬上到！"有顧客舉著手機大喊。青蛇男團伙見狀抽身欲逃，甦瑤突然踉蹌著跌進林陽懷里。系統面板突然炸開金色光芒，【檢測到宿主觸發隱藏任務︰守護重要之人】，【獎勵︰中級廚藝精通永久）+神秘食譜殘頁】。
"沒事了..."林陽摟住妻子發顫的肩膀，掌心貼著她後腰的舊傷疤——那是昨夜他替她包扎時發現的，蜿蜒如蝶翼。甦瑤埋在他頸窩悶笑︰"嚇到了？我八歲就跟著師父練劍了。"
人群漸漸散去，張叔默默幫著收拾滿地狼藉。林陽掀開新的蒸籠，韭菜雞蛋的清香混著晨光漫出來。甦瑤突然指著餐車︰"快看！"
不知何時，系統獎勵的神秘食譜殘頁飄落在案板上，泛黃的紙頁上墨跡未干︰【破雲煎蛋——以勇氣為引，可破虛妄】。林陽摸著殘頁上凸起的紋路，突然想起昨夜甦瑤說的話︰"他們要的是掌門玉佩，在老宅的腌菜壇底下..."
"明天去菜市場多買些酸菜。"林陽把溫熱的南瓜粥塞進甦瑤手里，"順便，教我兩招防身？"晨光里，甦瑤眼角的淚痣閃著光，點頭時蹭到他圍裙上的面粉，像落了片雪。
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林陽低頭看系統面板，【今日人氣值︰321300】，超額的數字旁，多出個金色抽獎轉盤。他悄悄按了抽取，轉盤 嗒停在"初級輕功精通"，備注寫著︰"保護她，從追上她的劍開始。"
甦瑤忽然握住他沾著面粉的手，在晨光里晃了晃︰"下次打架，記得把圍裙脫了，怪礙事的。"林陽笑著把她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觸到那片淡青的蝴蝶胎記——這一次，他沒有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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