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砸在藍色塑料棚上時，林陽正往烤爐里添最後一把荔枝木。火星 啪迸濺，映得鐵皮車斑駁的"林氏小吃"招牌忽明忽暗——這是他今天的第五次出攤，系統指定的地點是京州大學後巷，那個三年前他和甦瑤躲雨的老地方。
"叮——檢測到特殊npc靠近，觸發隱藏任務【重逢的第一口溫度】。"機械音在腦海里炸開時，林陽正握著毛刷給鵝腿刷蜜。抬眼望去，穿駝色風衣的女人撐著傘立在巷口，傘骨壓得很低，卻遮不住頸間那條奶白色圍巾——是他親手織的，針腳歪歪扭扭的，那年他剛滿十八歲。
"老...老板，來份烤鵝腿。"傘面掀起的瞬間，甦瑤的睫毛上掛著水珠，比三年前更清冷了些，卻還是習慣性地用圍巾角蹭鼻尖。林陽喉嚨發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圍裙口袋里的金卡，那是他們的"信物"，當時他紅著臉說︰"等我擺攤賺夠學費，就娶你。"
烤爐的油脂滴在炭火上，騰起一縷甜香。林陽熟練地翻轉鵝腿，余光瞥見甦瑤身後鬼鬼祟祟的身影——穿條紋衫的男人舉著手機，鏡頭正對著攤車。"叮——檢測到惡意值+50，是否消耗100積分啟動食材溯源？"系統提示讓他眯起眼，忽然想起今早巷口新開的麻辣燙攤，老板總盯著他的鵝腿配方。
"姑娘，你的鵝腿。"林陽故意把油紙包捏得嘩啦響，借機塞了張紙條進去。甦瑤指尖微顫，展開的瞬間瞳孔驟縮——是三年前的欠條︰"甦瑤姐姐的救命之恩，林陽下輩子還。"那年他剛穿越，餓暈在巷口，是她買了兩個包子救他。
"砰！"條紋衫男人突然踹翻折疊凳，"大家快看！他這鵝腿肯定加了罌粟！我女朋友吃了三頓，現在不吃就心慌！"雨聲里炸開的喧嘩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甦瑤的傘骨猛地折斷，露出藏在傘柄里的銀哨——那是她在市局物證科的習慣。
"我是市監局的。"清冷嗓音驚住全場，甦瑤亮出證件的剎那，林陽看見她無名指內側的繭，是當年陪他串糖葫蘆磨的。"現場檢測。"她掀開保溫箱，鵝腿碼得整整齊齊，每只都貼著溯源二維碼。條紋衫男人臉色驟變想跑，被甦瑤反手扣在攤車上。
"林陽，過來。"甦瑤遞過檢測棒，指尖相觸的瞬間，林陽聞到她腕間熟悉的茉莉香。三年前她失蹤那晚，也是這個味道混著雨水，他攥著她的圍巾在巷口等到天亮。"檢測結果出來前，我先嘗。"她咬下一口鵝腿，脆皮在齒間碎裂的聲音里，林陽看見她泛紅的眼尾。
"報告！所有樣本均未檢出違禁品！"穿制服的小哥舉著檢測儀跑來，人群里爆發出歡呼。條紋衫男人被帶走時，林陽注意到他口袋里的麻辣燙傳單——"買十送一，隔壁攤"。
雨不知何時停了。甦瑤蹲在攤車邊，用濕巾擦拭被踹髒的車輪。"三年前...我被調去臥底。"她忽然開口，圍巾滑落在膝頭，露出鎖骨處的舊疤，"本來想任務結束就來找你，結果听說你在各個大學擺攤，故意躲著我。"
林陽喉嚨發澀，從保溫箱底層掏出個鐵盒。褪色的便利貼上寫著︰"2023年12月16日，京州大學，甦瑤姐姐愛吃的烤鵝腿。"里面躺著二十張車票，都是他去她可能出現的城市擺攤的憑證。"系統說，只要在特定地點擺攤，就能離你更近。"他小聲嘀咕，耳尖通紅。
夜市的燈光次第亮起時，甦瑤的圍巾已經裹在了林陽脖子上。"明天去市局門口擺攤。"她摸著他新添的繭子，"我同事說，你去年在醫院門口賣的牛肉丸，治好了他們科長的厭食癥。"
烤爐重新騰起熱氣，這次多了個系著碎花圍裙的身影。當第一百個鵝腿賣出時，系統提示音響起︰"隱藏任務完成，解鎖【雙人餐車】圖紙。"林陽望著專心撒調料的甦瑤，突然覺得，比系統獎勵更珍貴的，是此刻她發間沾著的荔枝木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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