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爬上梧桐樹梢，林陽已經在三中後巷支起了墨綠色的餐車。鐵板上的油星子滋滋作響，他握著定制炒鍋的手忽然頓住——後視鏡里，甦瑤正抱著保溫桶穿過晨霧，月白襯衫被露水洇出淡淡水痕。
"不是說今天我出攤？"林陽關火去接她手里的桶，觸到女孩指尖的涼意。三天前在雁蕩山懸崖，甦瑤為護他擋下黑衣人匕首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
"系統新任務。"甦瑤掀開桶蓋，里面碼著二十個翡翠燒麥，皮子薄得能透出薺菜的碧色，"連續三天日銷三百份，獎勵...《逍遙游》殘頁。"她垂眸避開少年灼人的視線，江湖人的秘密，終究還是要攤開在晨光里。
林陽突然笑出聲，從圍裙兜里摸出張泛黃紙頁︰"巧了，昨天抽獎剛中了《太玄經》第一章。"他記得清楚，上周在京州大學賣烤鵝腿時，系統突然提示"檢測到宿主接觸古武血脈"，此後抽獎池里便多了武學相關獎勵。
鐵板重新升溫時，後巷已經排起長隊。高二3）班的胖子把飯卡拍在窗口︰"陽哥，今天是不是有新品？"他盯著甦瑤行雲流水地打雞蛋，蛋液在鐵板上綻成金黃的花。
"翡翠雞蛋漢堡。"林陽撒了把切碎的薺菜，油香混著草木清氣漫出來，"瑤瑤調的餡，薺菜是今早從老城牆根挖的。"他故意把"瑤瑤"二字咬得極輕，果然看見女孩耳尖泛紅。
隊伍里突然騷動。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擠到前排，袖口滑落半截青龍刺青——正是雁蕩山漏網的殺手。甦瑤的 面棍驟然繃緊，卻見林陽笑著遞出漢堡︰"這位同學，加份培根？"
男人瞳孔驟縮。鐵板上的油星子突然爆響，林陽手腕一抖，滾燙的油珠精準濺在對方手背。"哎呀抱歉！"他揚聲道歉，手里的竹鏟卻借著轉身的動作，將藏在圍裙里的《太玄經》殘頁拍進甦瑤掌心。
午後清點積分時，甦瑤的指尖還殘留著經頁的觸感。287份，還差13個。她望著巷口槐樹影里徘徊的黑衣人，忽然起身︰"我去買瓶醋。"
林陽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從保溫桶底層摸出個青瓷罐。這是今早系統新到的"醒神酸梅湯"，配方里混著半片《逍遙游》殘頁磨的粉。他記得雁蕩山那晚，甦瑤靠在他肩頭說"江湖人喝不慣甜湯"，于是特意讓系統把獎勵改成了酸味。
"同學，還要兩個漢堡！"熟悉的聲音驚醒回憶。穿棕色長裙的女生扒著窗口喘氣，正是上周被他從黑衣人手里救下的大一新生。她遞過錢時壓低聲音︰"巷尾有三個人，袖口都有刺青。"
鐵板上的油突然劇烈沸騰。林陽望著甦瑤回來的方向，忽然扯開圍裙系帶。"瑤瑤！"他的喊聲驚飛槐樹上的麻雀，同時將手里的酸梅湯潑向逼近的黑衣人。琥珀色的湯汁在空中綻開，混著薺菜清香的酸味讓殺手們驟然僵住——那是甦瑤獨門暗器"青竹露"的味道。
"跑！"林陽拽住甦瑤的手沖向餐車暗格。三個月前在農村大集擺攤時，他特意讓系統把餐車改造成了移動堡壘。暗格里的《太玄經》殘頁突然自燃，化作金色屏障擋住追擊的匕首。
"林陽！"甦瑤的驚呼被風聲撕碎。少年的後背在晨光中泛起淡金色紋路，那是系統獎勵的"滿級炒飯技巧"與《太玄經》共鳴的跡象。他反手甩出一把蔥花，竟在空氣中凝成利刃逼退敵人。
暮色漫過巷口時，最後一個漢堡遞給了巡邏的保安。302分，系統提示音在兩人耳邊同時響起。甦瑤望著掌心的《逍遙游》殘頁，忽然輕笑︰"原來擺攤賺的積分，真的能買江湖太平。"
林陽擦著鐵板的手頓住。遠處傳來晚自習的鈴聲，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個雨天，轉學生甦瑤抱著課本坐在籃球場邊，校服領口沾著片薺菜葉。原來有些相遇，從一開始就帶著煙火氣的伏筆。
"明天去京州大學賣酸梅湯吧。"他鎖上餐車，指尖不經意擦過女孩掌心的薄繭，"系統新出了桂花釀配方，據說...能解百毒。"
巷尾的路燈次第亮起，兩個影子在光暈里越靠越近。槐樹梢的月亮忽然被雲遮住，卻有細碎的星光，落在餐車儀表盤的"565積分"上——那是他們在江湖里，最踏實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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