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檢測到兒童節特殊事件,觸發限時任務︰三小時內售出200份限定美食,解鎖【童年回憶】食譜庫。"
林陽盯著系統面板,鐵鍋鏟差點掉進沸騰的骨湯里。凌晨五點的老槐樹夜市剛經歷整改,新劃分的車尾箱集市偏僻得像塊雞肋,隔壁賣襪子的大叔正蜷在折疊椅上打盹,壓根沒人注意到他這輛噴著"林記小吃"的銀色面包車。
"瑤瑤,把奶奶的桂花蜜遞我。"他扭頭看向正在擺盤的甦瑤,女孩扎著歪歪扭扭的丸子頭,圍裙上沾著糯米粉,活像從年畫里蹦出來的小廚娘。三天前她翻出外婆留下的雕花木模,說是要做老姑甦的糖藕,此刻青瓷碗里泡著的蓮藕正滲出淡粉的糖色。
"陽哥,要不咱先去幼兒園門口探探?"甦瑤晃了晃手機,屏保是今早剛拍的——幼兒園柵欄外擠滿送孩子的家長,保溫桶里的白粥騰著熱氣。自從上個月在健身房門口賣爆藤椒炸雞後,她愈發懂得"擺攤要看人"的道理。
系統突然震動,地圖上閃爍起紅色標記︰【童夢廣場噴泉池東側,人流量+300】。林陽猛拍方向盤︰"走!把折疊桌塞後備箱,糖藕裝保溫桶!"
七點十五分,面包車剛拐進廣場輔路,就被舉著風車的小女孩堵住了去路。"叔叔的車車會變魔術嗎?"扎羊角辮的丫頭踮著腳往車窗里瞅,鼻尖蹭出個圓印子。甦瑤噗嗤笑出聲,從圍裙兜里掏出塊面塑小老虎︰"妹妹屬虎嗎?姐姐送你。"
這招是跟昨晚抖音學的。林陽記得素材里有個博主靠捏面人引流,此刻甦瑤指尖翻飛,五分鐘捏出只戴紅領巾的兔子,瞬間圍住七八個孩子。"媽媽我要!叔叔我也要!"家長們掏出手機錄像,沒人注意到車尾已經支起了臨時灶台。
"限量供應的桂花糖藕,小朋友半價!"林陽掀開保溫桶,熱氣裹著桂花香炸開。穿黃色雨衣的男孩突然拽住他衣角︰"叔叔,糖藕里有花生嗎?我過敏..."話沒說完,甦瑤已經蹲下來,指尖輕點他鼻尖︰"放心哦,姐姐用的是無麩質糯米,花生換成了脆脆的藕丁。"
這幕被路過的幼師拍了下來,半小時後會做抗過敏糖藕的擺攤夫妻沖上本地熱搜。林陽忙著給保溫桶續熱水,余光瞥見甦瑤蹲在地上,正教孩子們用藕節做印章。晨光穿過她發間的碎金,恍惚讓他想起三個月前,女孩蹲在城中村巷口,用竹片給流浪漢分涼面的模樣。
"老板,來兩份糖藕!"穿西裝的男人跑得氣喘吁吁,"剛才刷到視頻,我閨女吵著要吃會跳舞的糖藕。"林陽愣了下,這才發現甦瑤不知何時打開了藍牙音箱,《蟲兒飛》的旋律里,她正握著孩子的手,把熬化的糖漿拉出晶瑩的絲。
系統面板瘋狂跳動︰【人氣值+10】【訂單+1】...當第198份糖藕裝進印著小兔子的餐盒時,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突然哭起來︰"媽媽,我還有那個會變魔術的姐姐!"甦瑤蹲下幫她擦眼淚,袖口蹭到孩子臉上的糖漬,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翻找背包。
"陽哥,把奶奶的木模借我!"她掏出那套塵封的荷花模具,沾著糯米粉的手指在晨光里發亮。十分鐘後,蒸籠掀開的剎那,白玉般的藕粉團子滾出朵朵雕花,中間嵌著琥珀色的桂花蜜。"這是奶奶教我的"開口笑",吃到有花生碎的那個,願望會成真哦。"
最後兩份團子被雙胞胎姐妹搶走時,廣場鐘樓敲響十點的鐘聲。系統提示音響起的同時,林陽看見甦瑤悄悄把藏著花生碎的團子,塞進了獨自蹲在噴泉邊的聾啞男孩手里。男孩瞪圓眼楮,手語比得飛快,甦瑤紅著眼眶笑︰"他說,這是媽媽離開後,他吃到的最甜的糖。"
收攤時,面包車後備箱躺著孩子們塞的畫——歪歪扭扭的太陽下,兩個小人守著冒著熱氣的鍋。甦瑤突然戳他胳膊︰"陽哥,其實今天的隱藏任務,是不是讓我們想起自己的童年?"她晃了晃手機,相冊里是七歲的自己,蹲在老屋後的荷塘邊,跟著奶奶挖蓮藕的照片。
林陽發動車子,後視鏡里映出漸漸縮小的廣場。系統獎勵的【童年回憶】食譜庫正在加載,可他此刻更在意副駕駛上,甦瑤沾著糖漬的發梢,和她哼了一路的,跑調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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