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爬上青石板路，林陽的三輪車已經叮鈴 啷停在了老槐樹底下。竹蒸籠掀開的瞬間，茴香混著麥香的熱氣撲在臉上，他下意識往左邊瞥了眼——甦瑤正蹲在煤爐前攪湯，青瓷圍裙兜著碎光，發尾沾了點面粉，像撒了把星星。
"系統提示︰今日特殊任務——【江湖臊子面】，需融入"俠氣"元素，顧客滿意度≧90。"耳麥里響起機械音時，林陽正往面板上摔打面團。昨夜甦瑤說夢話提到"秦川刀削"，他特意揉了半盆西北硬面，這會兒拳頭砸下去，面團發出悶響，倒真有幾分刀光劍影的意思。
"瑤瑤，幫我切點臊子。"林陽拋過去一把斬骨刀。刀刃劃過晨光的剎那，甦瑤指尖突然一顫——那是她十歲那年，在太行山頂劈柴時用過的弧度。案板上的五花肉應手而裂，肥瘦相間的臊子落進青花瓷碗，竟擺出個北斗七星的形狀。
"好香！"第一個客人是穿校服的姑娘，鼻尖凍得通紅，"老板，听說你家臊子面能吃出江湖味？"林陽舀湯的手頓了頓，瞥見甦瑤往湯里撒了把野山椒——這是她昨天在後山采的，說是師門舊宅旁的味道。
面碗落地時，瓷勺突然騰空而起。穿唐裝的老者拍桌而起︰"小丫頭，這臊子里的花椒，可是太行"七星椒"？"甦瑤正在擦桌子的手猛然收緊，青瓷碗底磕在木桌上，裂出蛛網般的紋路。林陽認得這老頭，上周來吃過三次陽春面，每次都盯著甦瑤的手腕看。
"老爺子好口福。"甦瑤突然笑了，指尖輕輕撫過碗沿裂縫，"這面啊，講究的是"刀光劍影里藏煙火"。"話音未落，她手腕一抖，抹布竟如軟劍般纏住老者手腕，碗里的臊子湯滴在唐裝前襟，正好是個"退"字。
系統提示瘋狂震動︰【檢測到宿主使用特殊技能！顧客滿意度+20！當前進度85】
老槐樹的影子忽然晃了晃。三個戴斗笠的漢子擠進攤位，為首的掀開衣襟，露出腰間半截雁翎刀︰"甦掌門的掌上明珠，原來在這賣面條？"林陽抄起湯勺的手沁出汗，余光瞥見甦瑤藏在圍裙下的手，正掐著某種劍訣——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襲時，她擊退歹徒的招式。
"客官要吃面，還是要鬧事？"林陽把滾燙的面碗往桌上一墩，臊子湯濺在刀鞘上，"小店規矩，先吃面後講理。"他突然想起昨夜甦瑤趴在他肩頭說的話︰"師門的人若找來，你就做碗臊子面給他們吃。"
斗笠男正要發作，忽然被面香勾住了鼻子。西北硬面裹著秦川臊子，野山椒的辛辣混著陳年陳醋的醇厚，蒸騰的熱氣里，竟真有幾分大漠孤煙的蒼涼。刀客們的喉結同時動了動，為首的摘了斗笠，露出左臉的刀疤︰"三年前，你爹在太行山頂請我們吃過這面。"
甦瑤的手抖得厲害，青瓷湯勺掉進鍋里，濺起的熱油在她手背燙出紅點。林陽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手心里︰"當年甦掌門的臊子面，缺了一味。"他舀起一勺自家曬的槐花蜜，"江湖太苦，得加點甜。"
刀疤男嘗了口面，忽然大笑起來︰"丫頭，你爹說得沒錯，這小子的手藝，確實能守住你的煙火氣。"他掏出塊碎銀放在桌上，"替我給老掌門帶句話，太行的雪化了，該回家看看了。"
人群散去時，晨光已經鋪滿整條老街。甦瑤望著碗底的碎銀發呆，林陽突然把她的手拉到嘴邊，輕輕吹了吹手背上的紅點︰"疼嗎？"她搖搖頭，指尖蹭過他沾著面粉的衣襟︰"你怎麼知道要加蜂蜜？"
"系統提示的。"林陽晃了晃耳麥，"剛才滿意度飆到100，抽到了"江湖記憶"碎片——原來你爹當年，就是靠這碗面拐跑你娘的。"他忽然從三輪車底下摸出個青瓷罐，"早上在後山采的野薔薇，熬了醬，明天給你做玫瑰臊子面。"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傳來賣糖葫蘆的吆喝，甦瑤忽然踮腳親了親他沾著面粉的臉頰︰"林老板，明天咱們去太行山腳擺攤吧。"
"好啊。"林陽往爐子里添了把柴，火苗竄起來的瞬間，系統面板彈出新任務——【山海面館︰征服江湖食客100人】。他望著甦瑤發間跳動的火光，忽然覺得，這煙火氣里的江湖，比任何系統獎勵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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