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爐上的鐵鍋騰起白霧時，林陽正往面糊里磕第六顆雞蛋。晨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在甦瑤發梢鍍了層金邊——她握著不銹鋼刮刀的手腕翻轉自如，案板上的土豆絲細如發絲，這刀法總讓他想起夜市斗毆那晚，她擊退混混時的利落身手。
"今年六一，大學生也算兒童吧？"甦瑤突然開口，刮刀在鐵板上畫出金黃的圓，"給老顧客送份兒童節禮物？"面糊滋啦綻開，她順手撒了把翠綠的蔥花，香氣混著晨露漫過整條梧桐巷。
林陽低頭攪動面糊，系統面板在余光里閃爍︰【今日任務︰六一限定款雞蛋肉餅0100），完成獎勵西北秘制辣油配方】。昨天剛用400積分兌換的進階餐車正在後備箱改裝，此刻鐵板下的新爐芯還帶著溫度——這是他們在魔都大學的第三個月，從雞蛋灌餅到黃金肉餅，推車後輪的劃痕里嵌著整座校園的晨昏。
"瑤姐！"穿漢服的女生抱著課本跑來，"听說今天有隱藏款？"她腰間掛著的玉佩晃了晃，林陽認出是上周暴雨天，甦瑤借傘給她時落下的。
"猜對了。"甦瑤笑著遞過剛出鍋的肉餅，酥皮裂開的瞬間，梅干菜的醬香混著肉汁涌出來，"兒童節限定，加量不加價。"女生紅著臉接過去，身後突然響起起哄聲︰"老板談戀愛沒？昨天校論壇說看見你們在圖書館..."
鐵板上的油花"滋啦"爆開，林陽手一抖，差點把蛋液倒在桌布上。甦瑤的耳尖微微發紅，刮刀卻穩穩接住滑落的肉餅︰"吃你的餅，多管閑事。"她轉身時，袖口掠過林陽手背，微涼的觸感混著孜然香，讓他想起昨夜系統抽獎時，抽到的"江湖往事殘頁"——那泛黃的紙頁上，赫然印著甦瑤的名字。
正午的陽光最盛時，改裝後的餐車終于推到巷口。銀灰色車身嵌著桃木案板，內置的智能溫控爐讓肉餅出餐時間縮短到47秒。林陽調試著新到的自動撒料器，余光瞥見甦瑤蹲在車尾，用小刀在鐵板邊緣刻著什麼——是朵半開的梅花，和他昨夜夢里的印記一模一樣。
"老鴨叔！"突然的驚呼打斷思緒。穿舊工裝的男人開著拖車堵住巷口，正是上周舉報他們佔道經營的菜市場管理員。"說好了月底搬走，今天就拖！"他揚了揚手里的罰單，拖車鏈條叮當作響。
圍過來的學生炸開了鍋。穿漢服的女生舉著手機直播︰"家人們誰懂啊，童年回憶要被拖走了！"戴眼鏡的男生掏出學生證︰"我們聯名簽字行不行？"甦瑤放下刮刀，指尖在鐵板上輕輕一按——滋滋聲里，鐵板邊緣的梅花突然騰起青煙，嚇得老鴨後退半步。
"叔，今天六一。"林陽掀開保溫箱，露出碼得整齊的肉餅，"孩子們想吃口熱乎的。"他遞過一個，酥皮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您嘗嘗，梅干菜是我外婆曬的。"老鴨咬了一口，肉汁燙得他直吸氣，卻舍不得吐掉︰"臭小子...下不為例！"
暮色漫過校園時，最後一個肉餅遞給了保安大叔。甦瑤靠在餐車邊擦汗，校服領口沾著面粉，像落了層雪。林陽低頭看系統面板︰【任務完成！獎勵已存入倉庫】。巷口的路燈忽然亮起，照亮她發間的梅花印記——和鐵板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其實..."甦瑤突然開口，指尖劃過鐵板上的梅花，"我爹說，這是師門的印記。"晚風卷起她的馬尾，林陽看見她頸間的玉佩閃過微光，"等攢夠積分，陪我回西北吧。"
夜市的喧囂漸起，遠處傳來兒童節煙花的轟鳴。林陽把最後一勺辣油淋在鐵板上，暗紅的油花綻開，像極了記憶里西北的晚霞。他不知道未來的江湖有多少風雨，但此刻，煤爐的溫度，肉餅的焦香，還有身邊沾著面粉的姑娘，就是他最珍貴的六一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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