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馬匪髒兮兮的手即將踫到李鐵柱衣襟的剎那——
    李鐵柱動了!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他的動作快得幾乎超出了人眼捕捉的極限!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耳邊傳來“ 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隨即便是那名馬匪殺豬般的淒厲慘叫!
    “啊——我的手!”
    眾人定楮看去,無不駭然失色。
    只見李鐵柱不知何時已反扣住那馬匪的手腕,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狠狠一折!
    那馬匪的整條手臂竟被硬生生折斷,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刺破皮肉和衣袖,鮮血淋灕!
    李鐵柱面色冰冷,手下毫不停滯。
    順勢一拉一送,另一只手如鐵鉗般扣住那馬匪的脖頸,猛地發力!
    “呃!”
    那馬匪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眼球猛地凸出,喉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像一灘爛泥般軟倒下去,身體抽搐兩下,便再無聲息。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李鐵柱出手到那名馬匪斃命,不過呼吸之間!
    快到其他馬匪臉上的淫笑都還沒來得及凝固!
    整個場面,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只有戈壁的寒風,依舊在嗚咽地吹著。
    絡腮胡和其他馬匪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瞬間變成尸體的同伴。
    又看看那個依舊站在原地,仿佛從未移動過的年輕人。
    他神情平靜,甚至抬手撢了撢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看待死物般的冰冷。
    “你……你他媽……”
    絡腮胡終于反應過來,驚怒交加,臉上的橫肉劇烈抖動。
    他下意識地就去摸挎在腰間的馬刀。
    “找死!”
    另外三名馬匪也同時厲喝,紛紛拔出武器,有的是馬刀,有的則端起了老舊的步槍!
    “砰!”
    槍聲炸響!
    但倒下的,卻不是李鐵柱!
    就在那名端槍馬匪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李鐵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側滑一步。
    右手在腰間一抹,一道烏光激射而出!
    眾人甚至沒看清那是什麼,只听一聲悶響,那名馬匪的眉心驟然多了一個血洞!
    他臉上的凶狠瞬間凝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老六!”
    絡腮胡目眥欲裂,狂吼一聲,“並肩子上!剁了他!”
    他和剩余兩名持刀馬匪紅著眼,揮舞著馬刀,從三個方向同時撲向李鐵柱!
    刀鋒在慘淡的月光下劃出冰冷的弧線,帶著刺耳的破空聲!
    窩棚口,小翠梅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林晚晚更是嚇得閉上了眼楮。
    老周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拔出槍來試圖瞄準解圍。
    他們雖然見過李鐵柱開槍殺人,但……
    面對如此近距離的冷兵器械斗,幾人都覺得凶險無比!
    然而,面對三方夾擊,李鐵柱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的身體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微微一側,精準地讓過劈向頭顱的一刀。
    同時左腳為軸,右腳如同鋼鞭般猛然掃出!
    “ !”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右側那名馬匪只覺得肋部傳來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
    仿佛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整個人離地倒飛出去。
    重重砸在幾米外的亂石堆上,口中噴出混雜著內髒碎塊的鮮血,眼看是不活了。
    幾乎在踢飛一人的同時,李鐵柱的左手不知如何探出。
    五指如鉤,精準地扣住了絡腮胡持刀的手腕!
    絡腮胡只覺得手腕像是被燒紅的鐵鉗夾住,骨頭都要碎裂,劇痛鑽心。
    他還沒來得及慘叫,李鐵柱右手已然跟上。
    一記手刀,快如閃電,精準無比地劈在他的頸側動脈上!
    絡腮胡眼前一黑,龐大的身軀晃了兩晃,軟軟癱倒在地,昏死過去。
    最後一名持刀馬匪剛剛沖到近前,就看到三個同伴轉眼間兩死一昏迷。
    他臉上的凶狠瞬間被無邊的恐懼所取代,沖勢戛然而止。
    看著如同殺神降世般的李鐵柱,他怪叫一聲,扔下馬刀,轉身就想跑!
    李鐵柱看都沒看他,腳尖在地上一挑,一枚雞蛋大小的礫石飛入手中。
    隨即手腕一抖!
    “咻——”
    礫石破空飛出,帶著尖銳的呼嘯,精準地擊中那馬匪的膝彎!
    “ 嚓!”
    “啊——!”
    馬匪慘叫一聲,腿骨應聲而斷,整個人向前撲倒,抱著斷腿在地上痛苦哀嚎。
    從李鐵柱出手,到五名凶悍的馬匪兩死、兩重傷、一昏迷。
    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
    干脆利落!狠辣無情!
    現場,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傲然挺立的身影。
    寒風吹動他的衣角,他卻如山岳般沉穩。
    窩棚里,老孫頭老人)張大了嘴巴,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極致的震撼和茫然。
    石頭忘記了哭泣,睜著大大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李鐵柱。
    那兩個婦女死死捂著嘴,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小翠緩緩放下手,看著李鐵柱的背影,眼神復雜。
    有震驚,有後怕,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安心。
    林晚晚偷偷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景象,小嘴張成了o型。
    林清玄教授扶了扶眼鏡,喃喃自語︰“李副科長,這……這簡直是……萬人敵啊……”
    “厲害……真是厲害……”
    老周長長舒了一口氣,放在槍套上的手終于松開,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李鐵柱走到那個斷腿哀嚎的馬匪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馬匪嚇得魂飛魄散,顧不上腿疼,掙扎著想要磕頭︰
    “好漢饒命!爺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李鐵柱面無表情,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將他徹底制住。
    然後對老周道︰“找根繩子,把這兩個活口捆結實了。”
    “哎!好!好!”
    老周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從卡車工具箱里翻出麻繩。
    手腳麻利地將昏死的絡腮胡和斷腿馬匪捆得結結實實,如同待宰的豬玀。
    直到此時,老孫頭才仿佛終于從一場離奇的夢境中醒來。
    他掙扎著爬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李鐵柱面前。
    撲通一聲再次跪倒,但這次不再是絕望的哀求,而是充滿了激動和敬畏︰
    “天神!您是天神下凡啊!額……額有眼無珠!竟敢懷疑天神!額該死!額該死!”
    他竟要抬手抽自己耳光。
    李鐵柱伸手攔住他︰“老人家,起來。我們不是天神,是黨派來的干部,專門收拾這些禍害的。”
    “黨……干部……”
    老孫頭喃喃重復著,老淚再次涌出,但這次卻是滾燙的、充滿希望的淚水。
    “石頭!石頭他娘!快!快把咱家那點白面拿出來!給天神……不,給領導們烙餅!”
    “把炕燒熱乎點!把藏著的那點紅糖拿出來沏水!快啊!”
    窩棚里的婦女也反應過來,慌忙應聲。
    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恐懼和麻木之外的神情——那是近乎虔誠的感激和熱情。
    “領導!同志們!快!快進屋里暖和暖和!”
    老孫頭熱情地拉著李鐵柱,又招呼甦曉梅等人。
    “外面冷,屋里頭好歹能避風!”
    李鐵柱這次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眾人跟著老孫頭走進最大的那間窩棚。
    窩棚低矮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干草和貧瘠的味道。
    但此刻,卻因為主人那份卑微卻真摯的熱情,而顯得有了幾分暖意。
    名叫石頭娘的女人手忙腳亂地往那個小小的土灶眼里添著柴火。
    另一個婦女則從一個極其隱蔽的牆洞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小布包。
    里面是小半碗摻著麩皮的白面,又拿出一個更小的紙包,里面是一點點泛黃的紅糖。
    她們顯然打算拿出這個家最珍貴的東西來招待貴客。
    甦曉梅看得心酸,連忙上前攔住︰“大嫂,別忙了,這些你們留著給孩子吃。”
    林晚晚也趕緊從隨身帶著的挎包里,掏出幾個雜面饅頭︰“我們帶了干糧,熱一下就行。”
    老孫頭搓著手,很是過意不去︰“這……這怎麼行……領導們是貴人,還救了額們的命……”
    “老鄉們,你們不容易,東西我們心領了。”
    李鐵柱對老周道︰“去車上,隨便拿袋狼肉干拿下來,分給老鄉們。”
    老周應聲而去,從卡車駕駛室後座拖下來一個沉甸甸的麻袋。
    打開一看,里面滿滿登登全是暗紅色的、風干了的狼肉條。
    “這……這是……”
    老孫頭和窩棚里的女人孩子看到那一大袋肉干,眼楮都直了。
    對于常年不見葷腥、甚至經常吃不飽的他們來說,這無疑是巨大的沖擊。
    “拿著,給孩子和老人補補身子。”
    李鐵柱語氣平淡。
    老孫頭的嘴唇哆嗦著,看著那滿滿一袋肉干,眼淚又下來了。
    他噗通一聲又跪下了,不住磕頭︰“恩人!大恩人啊!額……額替全家謝謝您!謝謝領導!”
    石頭和那兩個婦女也跟著跪下磕頭,感激涕零。
    甦曉梅和林晚晚趕忙將他們扶起來。
    眾人圍坐在漸漸暖和起來的土炕邊,就著熱水,吃著簡單的干糧和烤熱的狼肉干。
    老孫頭一家人則捧著分到的狼肉干,吃得小心翼翼,仿佛在品嘗世間最珍貴的佳肴。
    “肉……肉……”
    石頭啃著肉干,臉上終于露出了屬于他這個年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