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時,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照進大堂,將地上斑駁的血跡染成暗紅色。
御塵渾身是傷,原本整潔的藍袍此刻破爛不堪,發絲被那詭異的火焰灼卷了不少,凌亂地黏在額前。
他的手上黑 的,表皮被烤焦了不少,露出下面慘白的皮肉,傷口處還在不斷滲出鮮血,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紅的痕跡。
臨修的情況更糟。
他被獨幽橫抱在懷中,面色蒼白如紙,唇邊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獨幽的黑袍上沾滿了血跡,但他仿佛絲毫不在意,徑直抱著臨修上了三樓,腳步沉穩堅定。
玄知許扶住搖搖欲墜的御塵,眼中閃過明顯的心疼。
他一手托住御塵的腰,一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大人!”袁梟看到御塵這副狼狽模樣,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一把扶住御塵的另一側手臂。
“無礙...”御塵虛弱地開口,聲音嘶啞得幾乎听不清。
他的手指緊緊抓著袁梟的手臂,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生怕一松手就會失力摔倒在地上。
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在袁梟的衣袖上留下點點暗紅。
俞不遇快步走到玄知許面前,微微頷首︰“多謝域主。”
玄知許擺了擺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暗紅色的丹藥扔給袁梟︰“讓他吃了吧。”
丹藥落入袁梟掌心,還帶著淡淡的藥香。
袁梟一把接住,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上好的療傷丹,連忙捏開御塵的下頜,將丹藥喂了進去。
“多謝了。”御塵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朝玄知許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那笑容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讓他疼得眉頭微皺。
然而下一瞬,變故陡生。
“大人!!”袁梟驚呼出聲。
只見御塵的身體突然一軟,雙眼一閉,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的頭無力地垂在袁梟肩上,鮮血從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玄知許的目光在御塵蒼白的臉色上停留了一瞬,隨後掃了眼站在一旁的俞不遇。
他的眼神似不經意般掠過,又仿佛在解釋什麼︰“方才魔氣四溢,他們二人鎮壓魔氣,功不可沒。受了些傷,俞大人多照看著些。”
俞不遇垂眸看向倒在袁梟懷里不省人事的御塵,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御塵可不像是干的出來他說的這些事的人。
不搗亂就不錯了,怎會還去幫忙?
他沉默片刻,最終只是“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周遭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玄知許站在一旁,目光復雜地看著被袁梟抱著的御塵,又看了看獨幽上樓的背影。
客棧外,微風漸起,卷著幾片落葉拍打在窗欞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卻暗藏著洶涌的波濤。
袁梟小心翼翼地抱著御塵往樓上走,每一步都走得極穩。
…
待他再醒來時,後背傳來的劇痛讓御塵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齜牙咧嘴地蜷縮起來。
那疼痛像是有人拿著燒紅的鐵鉗在他脊背上生生撕扯,又像是無數根鋼針同時扎進皮肉里。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後背,指尖剛踫到衣料就疼得渾身一顫。
“殿下!”袁梟听到動靜立刻從沖了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床邊。
他半跪在床前,雙手穩穩地扶住御塵的肩膀︰“天色還早,殿下可以再歇一會。”
御塵咬著牙,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不睡了...背疼...”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許久未曾開口說話。
「他打一下怎麼那麼疼?」
【廢話,他是浮魂域域主。】
雲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無奈。
「有那麼夸張嗎?」御塵在心里反駁,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被角。
【他若用全力,你早死了。】
這個認知讓御塵心頭一緊。
他想起昨日獨幽那一掌的威力,僅僅是擦過就讓他吐血半天爬不起來。
【你和他比,誰厲害?】
「他若全力以赴,或許能傷到我。」雲昭的回答讓御塵沉默。
他死死抓著袁梟的手臂,借力才勉強坐起身來。
御塵的動作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疼痛轉頭看向袁梟︰“玄知許他們回去了嗎?”
“殿下,玄天域域主已經回去了。”袁梟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生怕踫到傷口︰“不過無回域域主還沒有走。”
“臨修情況如何了?”御塵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袁梟的表情有些復雜︰“昨日沒瞧見他,許是傷得太重還未醒。無回域域主把他帶回來後就沒再露面...”
御塵點了點頭,眉頭微皺。
臨修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這讓他的心不由得揪緊。
他緩了緩,聲音低沉︰“那咱們先去學院吧。”
“可是殿下的傷...”袁梟欲言又止,擔憂地看著他蒼白的臉色。
“無妨。”御塵擺擺手,強撐著站起身來。
背上的傷口隨著動作裂開,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卻硬是一聲不吭。
袁梟連忙取來鞋子,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為他穿上。
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指尖微微發顫︰“殿下...”
御塵扶著床柱站穩。他深吸一口氣,感覺後背的疼痛稍微緩解了些︰“走吧。”
袁梟扶著他推開門走出去。
清晨的陽光透過走廊的雕花窗欞灑落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御塵站在門口,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一層病態的紅暈。
御塵強撐著往前走去。
每走一步,背上的傷口就會傳來一陣刺痛,但他始終挺直腰背,不肯露出半分軟弱。
袁梟一直緊隨其後,目光時刻關注著御塵的狀態。
他能感覺到自家殿下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但御塵始終沒有停下腳步,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堅強。
走出大門,清晨的涼風迎面吹來。
御塵深吸一口氣,感覺胸腔里那股窒悶感稍微緩解了些。
“安王殿下好興致啊!”伴隨著這聲戲謔的話語,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在御塵身後響起。
御塵聞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隨即落在了二樓圍欄邊那道白色的身影上。
只見那人一襲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如松,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接著!”還未等御塵開口,那人手臂輕揚,一個精致的盒子便如流星般朝他疾馳而來。
御塵見狀,連忙伸手去接,盒子穩穩地落入他的手中。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然後抬頭看向二樓的衛屺川,疑惑地問道︰“這是…”
衛屺川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君上說你身子嬌弱,走時特意為你留的。”
袁梟站在一旁,听到這話,心中不禁一動,迅速打開盒子查看。
盒子里,一枚圓潤的丹藥靜靜地躺在其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御塵凝視著那枚丹藥,沉默片刻後,終于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伸手將丹藥拿起,放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藥力瞬間在他體內蔓延開來。
“多謝。”
…
一道純白的玉門泛著朦朧的光暈,門楣上雕刻著繁復的符文,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沿路的河面上漂浮著星星點點的河燈,宛如流動的星河。
河岸兩旁的樹上懸掛著華麗的宮燈,燈罩上繪著精美的雲紋,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一艘烏篷船緩緩沿著河燈指引的方向前行,船身劃過水面,激起細碎的漣漪。
隨著船只靠岸,一座長長的白玉階梯映入眼簾。
台階兩旁整齊地擺放著會發光的白色石頭,宛如夜空中的星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那扇白色的大門正是用這種材質打造而成,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大人,斗篷。”靳和從船艙中取出一件墨色的斗篷,小心翼翼地捧到俞不遇面前。
斗篷上繡著精致的暗紋,在陽光下泛著低調的光澤。
俞不遇接過斗篷,卻隨手丟給了身後的袁梟︰“給他披上。”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袁梟會意,將斗篷輕輕圍在御塵身上︰“殿下,早上霧氣重,小心身子。”
御塵狐疑地看了眼三人,目光在三人之間游移。
他又垂眸看著身上突然多出的斗篷,眉梢微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只是挑了挑眉,並未多言。
四人下了船,御塵這才注意到,每一條可以通往外面的路都被嚴密地圍了起來。
木質圍欄上纏繞著閃爍著微光的藤蔓,每隔一段距離就立著一盞石燈,將整條道路照得通明。
俞不遇領著三人沿著石台階緩步而上。
台階寬闊平整,每一級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隨著他們向上攀登,周圍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隱藏在樹林中的學院輪廓。
台階盡頭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枝葉繁茂,遮天蔽日。
進入樹林後,通往不同方向的路便逐漸顯現出來。那些會發光的白色石頭如同指引方向的星辰,向四五條不同的道路延伸出去。
就在此時,從遠處的樹林中匆匆忙忙地擁上來一個教書先生打扮的老者。
他頭戴方巾,身穿青色長袍,手中捧著一卷竹簡,快步朝俞不遇行禮︰“不知尊駕可是俞不遇俞大人?”
俞不遇微微頷首︰“先生客氣,正是。”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目光卻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老者轉過身,恭敬地在前方引路︰“請隨我來。”
他的步伐穩健,顯然對這條路極為熟悉。
“到學院里了?”御塵壓低聲音悄聲問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俞不遇步子未止,只是微微側首︰“噤聲。”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中帶著警告的意味。
御塵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這兩個字硬生生地頂了回來。
他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似乎察覺到了御塵的疑惑,俞不遇放慢了腳步,壓低聲音道︰“進去再說。”
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確認沒有異常後才繼續前行。
“他怎麼知道你叫俞不遇?不會叫司延知道了吧?”御塵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斗篷的邊緣,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那老者笑吟吟地轉過身,接過話茬︰“是玄天域君上特意交代的。”
他的聲音溫和︰“浮魂域域主不知此事,諸位放心。”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君上說俞大人此行事關重大,務必小心行事。”
俞不遇聞言,神色稍緩,微微點頭︰“有勞先生帶路。”
他的目光在老者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確認什麼。
老者會意,加快腳步在前方引路。
樹林深處,隱約可見一座巍峨的建築群輪廓,朱紅色的屋頂在綠樹掩映下若隱若現。
御塵跟在後面,目光不斷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學院果然非同一般,連引路的先生都如此謹慎周到。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抵達學院,積分加10,當前積分︰765】
…
再往前走,一個身著翠綠長袍的年輕人笑意盈盈地站在廣場中央。
他約莫二十出頭,眉目清朗,腰間系著一條青玉帶,整個人散發著儒雅隨和的氣質。
老者朝綠袍年輕人恭敬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葉院長。”御塵抬手朝他行禮,動作標準。
俞不遇則行了一道古樸的叉手禮︰“院長,今日冒昧前來是為天心草一事。天心草是學院先前在外拍賣所得,不知是從何處的拍賣行拍得的?”
御塵好奇地看著俞不遇獨特的行禮方式,心中暗自嘀咕︰「這是什麼,古裝劇里沒看到過啊?」
【叉手禮,這一點與你們那里很像,你們那里的行禮方式在我們這兒都能用。你以前行的是時揖禮。】雲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受教了。」御塵在心中回應。
葉岐安詫異地看了俞不遇一眼,似乎對他的直接感到意外,隨即笑了笑︰“諸位不必拘禮,與我同去藏品閣查閱一番即可。”
“藏品閣在哪兒?”御塵下意識問道,目光在四周掃視。
葉岐安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馬道︰“演武場邊上就是。”
沒想到他會直接問出來。
御塵抬頭尋找著演武場,可這四周只有一條蜿蜒的河流和看不到盡頭的白玉台階,往前看還有一座類似于廟宇一樣的宏偉建築,石柱上刻著不少繁復的符文,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門口有個圓形的傳送陣,尚不知通往何處。
傳送陣旁有一塊瓖銀邊的石碑,石碑上面赫然寫著“議事堂”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
抬頭看去,學院依山而建,氣勢恢宏。
空中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平台輪廓,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那是...演武場?嗎?
葉岐安領著一行人往台階上走。
御塵瞳孔微震,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漫長的石階。
那麼高嗎?
一步一步往上走著,走了許久,御塵抬頭望去,演武場離自己仍是遙不可及。
好遠。
御塵大口喘著氣,身上的墨色斗篷此時似有千斤重。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袁梟敏銳地察覺到御塵的異樣,握住劍鞘,將另一端遞到御塵手邊。
御塵連忙抓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借著袁梟的力又爬了一點樓梯,御塵終于徹底走不動了,氣喘吁吁地抬頭看著前方的俞不遇三人。
“俞不遇...”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
前面三人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俞不遇和靳和眼中閃過詫異,顯然對御塵和袁梟二人的速度感到意外。
俞不遇難得地笑了一聲,那笑容溫和卻不失威嚴。
只見他抬腳往御塵這邊走來,步伐穩健。
走到身側後,他自然而然地攙起御塵的手,與袁梟一道使力,生生將御塵架了起來。
“安王的功夫...當真厲害。”葉岐安調笑道,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
御塵老臉一紅,耳根發熱。旋即就听俞不遇和袁梟同時開口解釋。
”殿下先前受了些傷,走不動再正常不過。”袁梟語氣平靜,卻帶著關切。
“他身子還未恢復好。”俞不遇沉聲道。
袁梟會給自己解釋,再正常不過。
但這俞不遇是...
搞哪一出?
御塵心中疑惑,不明白俞不遇為何要替自己解釋。
葉岐安了然地笑了笑,往下走了幾步,到了他們身邊。
只見他手上掐了一個玄奧的訣,只一息之間,便帶著眾人挪了位置。
御塵猝不及防,打量四周,便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演武台上。
眼前的景象讓他震撼不已。
周遭不少身著藍袍的學員,他們周身環繞著各種光暈和光球,有的在練習法術,有的在切磋交流。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法力,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是法修?
順著御塵的視線看到演武場上的人,葉岐安解釋道︰“這些是學院的法修弟子,正在練習基礎法術。”
御塵環顧四周,突然看到了三道突兀的身影。
一個身著藍色弟子服的姑娘,手中抱著一把古樸的長劍,她身旁站著一位面容冷漠的深綠色弟子服青年。
他們二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腰間都掛著一塊精致的玉佩。
仔細看,二人手腕上都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鐲,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二人對面站著一個褐色弟子服的小姑娘,圓潤的包子臉上掛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楮,看起來楚楚可憐。
“葉院長,那邊是怎麼了?”御塵好奇開口,目光在那三人身上流連。
葉岐安順著視線看過去,很快便收回了視線︰“是體修的弟子。藍色那個是劍修弟子,綠色那個是藥修弟子。”
法修也是藍色的弟子服,劍修也是藍色的弟子服?
御塵心中疑惑。
那麼可愛的小姑娘是體修?
“劍修弟子叫夢存希,藥修弟子叫賀之舟,兩人都是親傳弟子,能將事情解決好的。”葉岐安語氣平靜,似乎對這兩人的能力很有信心。
御塵感嘆他的心大,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見那體修女弟子哭哭啼啼地朝賀之舟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見到這走向,葉岐安也覺得好奇,正欲開口詢問便對上了賀之舟沉靜的眸子。
他招了招手,便見賀之舟和夢存希一道走了過來。
二人拱手朝葉岐安行了一禮︰“葉先生。”
“剛才那小丫頭是怎麼回事?”葉岐安直截了當地問道。
夢存希掃了一眼賀之舟,示意他自己解釋。
賀之舟抿了抿唇,語氣平靜︰“她跟人比試,打到了藥園邊上,舉起藥園外的庭燈就丟了進來。”
“你可有傷到?”葉岐安關切地問道。
賀之舟搖頭︰“沒有,我躲開了。只是我藥園被砸了。”
御塵偷偷瞟了眼賀之舟沉靜的面色,不禁暗自佩服。
藥園被砸了,這還能如此無動于衷?
“砸了些什麼?”葉岐安追問道。
“掌院先前給的風靈草。”賀之舟回答道。
葉岐安眸子一顫,聲音顫抖了些︰“還有什麼?”
“再骨花、和塑筋葉。”賀之舟補充道,語氣依然平靜。
御塵往俞不遇身側挪了挪,現存的丹修知識告訴他,這些都是極珍貴的藥材。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俞不遇,他是不是要生氣了?”
俞不遇看著身旁悄眯眯打量葉岐安的御塵,心底發笑。
這猥瑣樣...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
葉岐安強壓了口氣︰“還有救嗎?”
賀之舟抿唇,許久才道︰“正打算去問問懷寧兄有沒有法子,若不行便只能將師父從宮里請回來了。”
“在宮里的師父?誰啊?”御塵一臉好奇,忍不住戳了戳俞不遇的後腰。
俞不遇身軀繃緊了一瞬,旋即變了臉色,鐵青著臉轉過頭︰“玄天域宮中當差的傅醫師,便是他師父。”
傅醫師...
御塵咽了口唾沫,心中震撼不已。
“那這位賀之舟醫術定也是不得了。”御塵由衷贊嘆道。
賀之舟听到了他的話,朝御塵抿起一個謙遜的笑︰“在下是藥修,倒確實略懂些醫術。”
“傅醫師的大名我也早有耳聞,數次將瀕死之人救回,你是他的徒弟,不必這般自謙。”御塵由衷說道,想起當初傅醫師幾次三番將時少卿救回的往事。
夢存希對上御塵的眸子,微微一愣,隨即挪開視線看著葉岐安︰“葉先生,我們先回去了。”
“好。”葉岐安點頭應允,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