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盯著徐諜的眼楮，剛才听到王子逸被槍殺時的震驚還沒完全褪去，此刻眼神卻已銳利如刀︰“王子逸那種人，表面看著圓滑，其實得罪的人不少，但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動她的，不會是泛泛之輩現實中的王子逸他真的很欠打）。”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虎口，那里曾有戰爭留下的舊疤，“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干的了。”
徐諜皺起眉，往後縮了縮脖子，語氣里滿是不解︰“還有我不知道的？這陣子我可沒閑著，楊翼那邊的消息、徐焱的動向，我都摸得差不多了，但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徐妍轉頭看向街對面呼嘯而過的警車，陽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忽然勾起嘴角，笑容里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當然有。”她側過臉，眼神直直地鎖住徐諜，“我可是姐姐，唯一永遠的姐姐……有些事，只有真正的我才想得通。”那語氣里的篤定近乎執拗，讓徐諜心頭莫名一緊。
沒等徐諜細想，徐妍已經拽著她往街角走︰“去醫院的事先往後推，我想應該改變目的地了——先去辦個持槍證。”
“哈？”徐諜被她拽得一個趔趄，甩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半步，滿臉不可思議，“你沒搞錯吧？辦持槍證？你有綠卡嗎？咱們倆在這邊根本不算長期居住，手續都不全怎麼可能辦得下來？”
“咱媽咱爸有。”徐妍頭也不回，語氣斬釘截鐵，“他們以前的居留證明還在我那兒存著，足夠用了。”
徐諜還想追問父母的證件怎麼會在她手里，畢竟那些東西在戰火里早就該燒沒了，可手腕又被徐妍牢牢攥住，力道大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別問了，去了就知道。”徐妍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徐諜只好把一肚子疑問咽了回去，被她半拖半拽地塞進了一輛出租車。
州槍支管理部門的大廳里彌漫著消毒水和紙張的味道，徐妍熟門熟路地走到服務台前，將父母的舊居留證、姐妹倆的身份證明一一擺好。工作人員核對信息時，眉頭越皺越緊，抬頭看她們的眼神帶著審視︰“系統里查不到你們近期的居住記錄，背景信息……幾乎是空白。”
徐諜站在旁邊，看著工作人員對著電腦屏幕一臉困惑，心里嘀咕︰何止是空白，她們這些年就像活在陰影里，哪有什麼能擺在明面上的記錄。她偷偷瞥了眼徐妍，對方正盯著牆上的槍支安全宣傳海報，側臉線條冷硬，手指在身側輕輕敲擊著，那姿態沉穩得不像在辦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
冗長的安全課程簡直像在熬刑，徐諜听得眼皮直打架，偷偷用胳膊肘踫了踫徐妍︰“這課要講到什麼時候？比當年躲炮彈時听防空警報還讓人難受。”
徐妍沒看她，視線依舊落在講師身上，聲音壓得很低︰“認真听，以後可能用得上。”
好不容易熬到課程結束，執法人員開始單獨詢問。“辦理持槍證的理由？”工作人員推了推眼鏡，公式化地問道。
徐妍抬眼，目光清亮而堅定，沒有絲毫猶豫︰“防身。”她頓了頓，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徐諜，補充道，“還有保護妹妹。”每個字都擲地有聲，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工作人員在表格上記錄著，徐諜卻在一旁犯嘀咕。眼前的姐姐確實不一樣了，不再有徐依娜的刻薄，也沒有張靖澤的跳脫，可那份執著總透著點不對勁。就像現在，辦持槍證本該是深思熟慮的事，她卻做得像買菜一樣干脆，眼神里那股非做不可的勁兒，和當年在戰火里非要把她護在身下時一模一樣，偏執得讓人心里發慌。
“好了，等待審核通知吧。”工作人員將表格收走，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
走出管理部門，徐諜終于忍不住開口︰“姐，你剛才那股勁兒……有點嚇人。”
徐妍腳步沒停，陽光照在她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隱在陰影里︰“嚇人才能護住你。”她轉頭，嘴角難得有了點柔和的弧度，“以前就是太軟，才讓你受了那麼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