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洞府的石門在杜天身後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轟響。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手指顫抖著摘下那張3d打印的人皮面具。面具下，他的臉已經被汗水浸透。
\"杜師兄...不，血煞長老。\"小六子的聲音從通風管道里傳來，帶著金屬管道特有的回音，\"執法堂的人走了？\"
\"暫時糊弄過去了。\"杜天喘著粗氣，從系統空間掏出一瓶礦泉水猛灌幾口，\"但那個老狐狸的眼神不對勁，他肯定起了疑心。\"
通風管道的鐵柵欄被推開，小六子瘦小的身軀像只老鼠般滑了出來。他手里攥著半塊發霉的饅頭，那是他們最後的存糧。
\"給，先墊墊肚子。\"小六子把饅頭掰成兩半，\"柳師姐說今晚會想辦法送些吃的過來。\"
杜天接過饅頭，霉斑在舌尖泛起苦澀。他忽然想起穿越前便利店里那些即將過期的便當，那時候他還抱怨工作辛苦，現在想來簡直是天堂。
\"血煞長老的令牌研究得怎麼樣了？\"小六子壓低聲音問道，眼楮不時瞟向石門。
杜天從懷中掏出那枚血色玉牌，系統界面立刻在眼前展開︰
【物品名稱︰血煞令仿制版）】
【功能︰可模擬血煞長老靈力波動剩余使用次數3\5）】
【警告︰仿制品存在被高階修士識破風險】
\"系統說還能用三次。\"杜天用袖口擦去玉牌上的汗漬，\"但每次使用都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小六子突然豎起耳朵，\"等等，你听——\"
洞府深處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是某種金屬鏈條的踫撞聲。兩人對視一眼，杜天立刻重新戴上面具，小六子則迅速鑽回通風管道。
\"我去看看。\"管道里傳來小六子悶悶的聲音，\"這條管道通向宗主閉關的密室，昨天我就覺得不對勁...\"
杜天想攔住他，但小六子已經消失在黑暗的管道中。他只能握緊血煞令，祈禱系統這次別掉鏈子。
通風管道里，小六子像條泥鰍般在狹窄的空間里蠕動。鐵皮上凝結的水珠滴在他後頸，冰涼得像死人的手指。轉過第三個彎道時，他突然停住了——
前方管道縫隙里，正滲出絲絲縷縷的黑霧。
那霧氣如有生命，在接觸到小六子皮膚的瞬間竟發出細微的嘶鳴。他強忍著尖叫的沖動，小心翼翼湊近觀察。
透過通風口的鐵柵欄，他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密室中央，真正的血煞長老被七條刻滿符文的鎖鏈貫穿身體，懸在半空。那些鎖鏈另一端連接著牆壁上七個猙獰的鬼首浮雕，每個鬼首都大張著嘴，源源不斷地吸取血煞體內的靈氣。
更可怕的是，血煞胸口插著一柄造型怪異的匕首——刀柄上赫然刻著宗主的私人印記。
小六子死死捂住嘴巴。就在這時，血煞突然睜開了眼楮。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直勾勾盯著通風口，干裂的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
\"快...逃...\"
黑霧驟然暴增，如潮水般涌向通風口。小六子瘋狂後退，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腳踝——
\"啊！\"
杜天正在洞府里來回踱步，突然听到通風管道里傳來小六子的慘叫。他顧不得偽裝，一個箭步沖過去拽開鐵柵欄。
小六子像條被釣起的魚般摔了出來，右腿褲管已經被腐蝕成碎片，皮膚上布滿詭異的黑色紋路。
\"怎麼回事？\"杜天急忙從系統兌換出消毒酒精和紗布。
\"血...血煞長老...\"小六子牙齒打顫，\"他被鎖在宗主密室里...那些黑霧...會吃人...\"
杜天的手頓在半空。系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
【檢測到高階詛咒能量】
【建議立即使用便利店驅蟲噴霧靈氣改良版）】
他二話不說掏出藍色罐裝噴霧，對著小六子的腿一陣猛噴。黑霧與噴霧接觸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嘯，像無數根針在玻璃上刮擦。
\"有效！\"小六子驚喜地看著腿上的黑紋逐漸消退，\"杜師兄，你這又是什麼法寶？\"
\"雷達牌殺蟲劑。\"杜天苦笑著查看系統說明，\"系統說經過靈氣改造後可以驅散低階詛咒...等等，你說真正的血煞被鎖在宗主密室？\"
兩人面面相覷，一個可怕的猜想同時浮現在腦海。
\"所以這些天發號施令的"血煞"...\"小六子聲音發抖。
\"是宗主假扮的。\"杜天握緊拳頭，\"難怪他急著要吸收那麼多雜役的靈氣...\"
洞府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杜天立刻戴好面具，小六子則拖著傷腿躲到石柱後面。
石門開啟的瞬間，杜天已經切換成血煞那標志性的陰冷表情。但走進來的不是執法堂的人，而是柳青。
她臉色蒼白，手里捧著的食盒在微微顫抖。
\"出事了。\"柳青壓低聲音，\"內門傳來消息，宗主提前出關了。\"
杜天面具下的臉瞬間失去血色。按照計劃，宗主應該還在閉關煉制那件魔器才對。
\"更奇怪的是...\"柳青猶豫地看了眼小六子，\"今早有弟子看見宗主在密室修煉，但他明明今早才從山外歸來...\"
小六子倒吸一口冷氣，\"兩個宗主？\"
杜天突然想起什麼，猛地轉向小六子︰\"你在密室里看到的血煞，他胸口插著的匕首——\"
\"刀柄上有宗主印記。\"小六子點頭確認。
柳青手中的食盒\"啪\"地掉在地上，幾個饅頭滾了出來。她像是突然想通什麼可怕的事情，嘴唇顫抖著︰
\"三十年前...宗主曾經有個雙胞胎兄弟...\"
洞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遠處傳來鐘聲，那是召集所有內門弟子議事的信號。
杜天摘下面具，露出疲憊卻堅定的臉︰\"計劃有變。如果現在密室里的血煞才是真正的血煞，那麼這些天發號施令的"宗主"...\"
\"很可能是他兄弟假扮的。\"柳青接話，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而真正的宗主...恐怕已經被...\"
她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個可怕的猜測。
\"我們需要證據。\"杜天從系統空間掏出一台拍立得相機，\"小六子，你還記得密室的具體位置嗎？\"
小六子點點頭，雖然腿還在發抖，但眼神已經變得堅定。
\"柳師姐，麻煩你繼續打探消息。\"杜天將血煞令塞進懷里，\"我和小六子再去探一次密室。\"
\"太危險了！\"柳青抓住他的手腕，\"那些黑霧——\"
\"所以才要用這個。\"杜天晃了晃拍立得，系統界面顯示︰
【物品名稱︰靈異拍立得夜視版）】
【功能︰可拍攝靈體與詛咒實體附贈十張驅邪相紙）】
柳青還想說什麼，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那是雜役們約定的危險信號。
\"來不及了。\"杜天重新戴上面具，\"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按原計劃在子時于廢丹房集合。\"
當杜天偽裝成血煞大步走出洞府時，夕陽正將整個魔宗染成血色。他注意到宗門大陣的符文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詭異的紫黑色，像凝固的血跡。
小六子跟在他身後，手里緊攥著那台拍立得。通風管道的入口就在假山後面，但此刻那里站著兩個從未見過的黑袍守衛。
他們的影子，在夕陽下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
\"跟緊我。\"杜天用血煞令模擬出威壓，沙啞著嗓子喝道，\"滾開！本座要檢查陣法核心！\"
守衛機械地讓開道路，但他們空洞的眼神始終追隨著兩人的背影。當杜天彎腰準備鑽進通風管道時，他清楚地听到其中一個守衛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響——
就像有人拽著一具提線木偶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