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在空氣中緩緩消散，帶著刺鼻的腥臭味。杜天的手指還緊握著趙老四留下的令牌，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令牌邊緣刻著雜役們私下流傳的暗號——一個歪歪扭扭的\"天\"字。
\"結束了？\"小六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顫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杜天沒有回答。他盯著地上那灘暗紅色的血跡，那里曾經站著趙老四。那個總是刻薄著臉的總管，最後的表情卻凝固著不可思議的...解脫？
\"系統，掃描周圍。\"杜天在腦海中下令。
【掃描完成︰靈氣濃度異常波動，建議立即補充靈力】
杜天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狀況。經脈里靈力枯竭得像被抽干的井，連最簡單的法訣都捏不出來。更糟的是，周圍幸存的十幾個雜役狀態更差——有人已經癱坐在地上，面色灰敗如紙。
\"得想辦法恢復...\"杜天咬著牙，突然摸到腰間那個從未使用過的系統格子。
【特殊物品︰速溶靈氣咖啡x10沖泡後可恢復30靈力，首次飲用有幾率觸發靈根共鳴）】
\"小六子，把大家集中到西側石室。\"杜天突然轉身，\"我有辦法。\"
石室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杜天從系統空間取出便攜式熱水壺時，小六子的眼楮瞪得像銅鈴。
\"這、這是...\"
\"別問。\"杜天撕開咖啡包裝，濃郁的焦香立刻蓋過了血腥味，\"去找些能當杯子的東西。\"
當第一杯咖啡遞到最虛弱的雜役手中時，那人猶豫地嗅了嗅︰\"黑乎乎的，該不會是毒...\"
\"要殺你用得著下毒？\"杜天翻了個白眼，\"喝不喝隨你。\"
褐色的液體入喉，那雜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就在眾人要發作時，他臉上驟然浮現血色︰\"我的靈力...在恢復！\"
接下來的場面堪稱混亂。十幾個髒兮兮的陶碗在熱水壺前排成長隊，小六子手忙腳亂地維持秩序︰\"別擠！都有份！\"
杜天盯著第三個喝下咖啡的雜役。那人突然渾身顫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怎麼了？\"柳青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劍尖還在滴血。
\"柳師姐！\"雜役們頓時噤若寒蟬。只有杜天注意到她左臂不自然的彎曲——顯然剛經歷惡戰。
那雜役突然睜眼，瞳孔里閃過金光︰\"我...我感覺到靈根了！雖然只有一瞬...\"
石室瞬間炸開鍋。在修真界，能感知靈根意味著突破在即！柳青的劍\" 當\"掉在地上︰\"這不可能...\"
杜天默默遞給她一杯咖啡︰\"試試？\"
柳青的指尖剛踫到杯沿就縮了回去︰\"太燙了。\"她壓低聲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能讓凡人感知靈根的東西...\"
\"我知道。\"杜天打斷她，余光瞥見小六子正偷偷舔碗底，\"但我們現在需要這個。\"
\"血煞雖然敗走，但很快會有更...\"柳青的話被突然亮起的玉玨打斷。那是內門傳訊法器，此刻正泛著不祥的血色。
杜天心頭一跳。那塊玉玨，正是系統新任務要求破解的...
\"是戒律堂的追魂令。\"柳青臉色煞白，\"他們派了金丹期的...\"
小六子突然發出怪叫。眾人回頭時，只見他手里的陶碗飄在半空，周身纏繞著淡青色氣流。
\"我、我控制不住！\"小六子手舞足蹈。那碗\"啪\"地砸在牆上，碎成齏粉。
但沒人關心破碗。所有人都盯著那些飄散的粉末——它們在空中組成了清晰的符文軌跡，正是最基礎的控物術！
\"靈根顯化...\"柳青倒吸冷氣，\"這咖啡竟然能讓人暫時獲得靈根天賦？\"
杜天的大腦飛速運轉。系統說明里的\"靈根共鳴\"原來是這個意思...但眼下更緊迫的是——
\"所有人听著，\"他猛地站上石桌，\"喝完咖啡的立刻從密道撤離。記住這種感覺，但別告訴任何人咖啡的事。\"
\"那你呢？\"小六子急道。
杜天看向柳青腰間的血色玉玨，嘴角勾起熟悉的便利店式微笑︰\"我得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當最後一名雜役消失在密道盡頭，杜天獨自坐在石室里。熱水壺咕嘟作響，他面前擺著三杯特調咖啡——加了三倍速溶粉的那種。
玉玨的血光越來越盛，遠處傳來空氣被撕裂的尖嘯。
杜天端起第一杯一飲而盡。滾燙的液體入腹，靈力如火山噴發般在經脈里橫沖直撞。他疼得弓起身子，卻笑出了聲。
\"歡迎光臨。\"
石室牆壁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符文——是剛才小六子打碎碗時，杜天偷偷用咖啡液畫下的陣法。現在，每一道紋路都在發光。
【警告︰過量攝入可能導致靈根過載】
系統的提示淹沒在破空而來的劍鳴聲中。杜天擦掉鼻血，伸手去拿第二杯咖啡。
\"讓我們看看...\"他對著空氣舉杯，仿佛在致敬某個永遠刻薄的背影，\"雜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