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血色便利店的玻璃幕牆，驗鈔機的警報聲還在空曠的店內回蕩。杜天盯著趙老四簽名處滲出的血珠，那滴暗紅色液體正詭異地沿著簽到表上的橫線蠕動，組成一個倒置的便利店ogo。
"全員到齊了？"店長陰森的聲音從廣播里傳來，"現在開始清點庫存。"
小六子突然拽住杜天的袖子︰"杜哥，貨架在動！"
整面牆的貨架突然像活物般收縮，露出後面密密麻麻的二維碼。杜天胸前的工牌突然發燙，燙得他齜牙咧嘴——這是系統在預警。
"啟動清倉大甩賣程序！"杜天猛地拍向收銀台快捷鍵，鍵盤上的f3鍵被他按得陷進槽里。
剎那間，所有商品條形碼同時亮起紅光。貨架上" 嗒"作響，正品貨和山寨貨開始互相排斥。阿強帶來的山寨可樂罐"噗"地爆開，黑色液體濺到地上竟腐蝕出骷髏圖案。
"促銷陣法？"柳青的凍魚還滴著水，"你什麼時候——"
"昨晚用過期會員卡改的。"杜天從褲兜掏出一把熒光棒，掰亮後往地上一插，"買一贈一，第二件半價！"
熒光棒組成的陣法突然旋轉起來，將試圖靠近的假員工彈開。一個穿制服的傀儡撞在光幕上，工牌" 嚓"裂開，里面鑽出條蜈蚣似的血線。
店長室的顯示屏突然亮起雪花點，血煞長老的臉在電流干擾中浮現︰"跨界連鎖上市計劃，現在啟動。"
所有假員工突然立正，他們的掃碼槍自動浮到空中，槍口射出紅光交織成血網。杜天眼睜睜看著紅光掃過小六子的衣角——那里立刻變成數據碎片。
"塑料袋！快給我塑料袋！"小六子突然撲向生鮮區。
杜天甩出捆仙繩其實是打包帶）纏住貨架，借力蕩過去扯下整卷保鮮膜。柳青的凍魚突然發光，在血網上劈開道口子。
"這陽光..."小六子將保鮮膜抻開，暴雨中漏下的陽光竟在膜上折射出七彩虹光，"杜哥，手機！"
杜天摸出他那台只剩3電的智能手機。當虹光透過保鮮膜照在手機鏡頭上時，整個便利店突然暗了下來——所有光源都匯聚成了投在牆上的巨幅影像︰
正品便利店ogo與倒置ogo在空中對撞，爆出的火星點燃了假員工的制服。血煞長老的影像突然扭曲，顯示屏"砰"地炸出電火花。
"臨時促銷截止到今晚十二點。"杜天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發現簽到表上趙老四的血跡正慢慢變回墨水，"但上市計劃..."
店外突然傳來重型卡車倒車的電子音。透過雨幕，能看到十幾輛印著血色ogo的貨車正包圍建築，貨廂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掃碼槍啟動聲。
小六子手里的保鮮膜"刺啦"裂開道口子，最後一縷陽光像被咬斷的線頭般消失了。
"杜哥，貨架在動！"
小六子的驚呼還在耳邊回蕩，整面牆的貨架已經像活物般收縮，露出後面密密麻麻的二維碼。杜天感覺自己的視網膜都要被那些閃爍的黑白方塊灼傷了。
"這不是普通的二維碼。"杜天眯起眼楮，從口袋里摸出充電寶，"這是血煞長老的靈力標記。"
充電寶表面的電量指示燈詭異地跳動著，從20一路飆升到99。杜天知道，這是系統在警告他——血煞長老的邪陣已經覆蓋了整個便利店。
"小六子，塑料袋！"
憨厚的雜役手忙腳亂地從褲兜里掏出皺巴巴的塑料袋，那是他們之前收集陽光用的。杜天一把抓過，將充電寶塞了進去。
"杜哥，你這是要——"
"殺毒。"
杜天猛地將原版工牌拍在充電寶上。剎那間，一道藍光從塑料袋的縫隙中迸射而出，整個便利店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
"警告！檢測到盜版系統！"廣播里傳來機械的女聲，"正在啟動正版驗證程序..."
貨架上的商品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印著倒置ogo的薯片袋一個個炸開，里面的薯片化作黑煙消散；山寨可樂罐扭曲變形，噴出腥臭的血漿。
"連鎖反應開始了。"杜天盯著主控室的方向，"整個便利店的系統都在自我淨化。"
就在這時，廣播里的女聲突然變成了血煞長老陰冷的笑聲︰"杜天，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的跨界連鎖計劃？"
便利店的地板開始龜裂，十幾個穿著制服的"員工"從裂縫中爬出。他們的工牌閃爍著紅光，臉上的皮膚像蠟一樣融化。
"小心！他們要自爆！"柳青的聲音從傳訊符中傳來，"我在主控室看到了——"
話音未落，最近的假員工已經膨脹成氣球大小。杜天只來得及將小六子推到貨架後面。
"砰！"
血肉橫飛。
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杜天睜開眼，看到店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面前，手里舉著五顏六色的促銷氣球。
"買一送一，血霧免單。"店長面無表情地說著廣告詞，那些飛濺的血肉全被氣球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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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這才注意到，店長的領帶夾上別著一個小小的驗鈔機。
"偽鈔。"驗鈔機發出刺耳的警報，"偽鈔！偽鈔！"
"店長你——"
"快去主控室。"店長壓低聲音，"宗主被他們綁在收銀台上了。"
杜天心頭一震。他抓起還在發光的充電寶，沖向員工通道。身後傳來更多爆炸聲，但都被店長的氣球擋了下來。
通道盡頭的主控室大門緊閉，上面貼滿了"清倉大甩賣"的標簽。杜天剛要推門，柳青的傳訊符又亮了起來。
"別踫門！那是——"
太遲了。杜天的手已經按在了門把上。剎那間，無數二維碼從標簽上飛出，像鎖鏈一樣纏住他的手腕。
"歡迎光臨血色便利店。"血煞長老的聲音從門縫里滲出，"請出示您的會員碼。"
杜天感覺自己的靈力正在被快速抽取。他咬緊牙關，將充電寶狠狠砸向門鎖。
"滴——正版驗證通過。"
門開了。
主控室里的景象讓杜天胃部一陣抽搐——宗主被五花大綁在收銀台上，雙眼空洞，嘴里不斷吐出條形碼。每吐出一個，掃描槍就會"滴"的一聲讀取。
"人形掃碼器..."杜天喃喃道。
柳青從控制台後面探出頭，臉上滿是血跡︰"杜天！快切斷電源！他在用宗主的靈力生成新的分店！"
杜天沖向控制台，卻被突然彈出的收銀抽屜擋住了去路。抽屜里堆滿了人指骨做的計算器。
"小心身後！"
杜天猛地低頭，一把掃碼槍擦著他的頭皮飛過。轉頭看去，趙老四正扭曲地爬過來，他的下半身已經變成了收銀機的模樣。
"杜...天..."趙老四的喉嚨里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簽...到..."
杜天這才明白，簽到表上的血簽名是怎麼回事。他掏出工牌，上面的藍光已經變得微弱。
"柳青！接著！"
他將工牌扔向柳青，自己則撲向宗主。那些吐出的條形碼突然變成毒蛇，纏住了他的手臂。
"滴——余額不足。"收銀台發出冰冷的提示音。
杜天感覺自己的靈力正在被快速抽干。就在意識模糊之際，他听到了小六子的喊聲︰
"杜哥！接住這個！"
一個塑料袋從門口飛進來，里面裝滿了收集的陽光。杜天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它，將陽光灑向收銀台。
"滋啦——"
宗主身上的束縛帶冒起青煙。與此同時，柳青已經將工牌插入了控制台的主機。
"系統重置中..."機械女聲再次響起，"感謝您選擇正版便利店系統。"
整個房間開始劇烈震動。血煞長老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我的上市計劃！"
杜天扶起虛弱的宗主，看向正在崩潰的控制台。顯示屏上，無數分店的監控畫面一個接一個黑屏。
"我們贏了？"柳青喘著氣問。
杜天搖搖頭，指向最後一個亮著的監控畫面——那里顯示著便利店的地下室，一個巨大的血色ogo正在成形。
"跨界連鎖2.0版本，"杜天苦笑道，"即將上線。"
便利店的外牆上，霓虹燈管一根接一根地爆炸。暴雨中，隱約傳來氣球爆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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