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便利店的霓虹燈在暴雨中滋滋作響，杜天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工牌在胸前發燙。小六子拽著他的衣角，聲音發顫︰"杜哥，這鬼地方連雨都是腥的......"
"噓——"杜天突然按住小六子的肩膀。透過玻璃門，他看到收銀台後站著三個穿紅馬甲的"員工"，他們的掃碼槍正抵在顧客太陽穴上，槍頭泛著詭異的綠光。
柳青的傳訊符突然在袖中燃燒︰"戌時三刻，血煞要開月度例會。"
杜天眼楮一亮，掏出手機模樣的"系統終端"，屏幕上的便利店app正在瘋狂閃爍。他飛快輸入員工編號，在權限管理欄勾選了【強制召集】。
"叮——"
整棟建築突然響起刺耳的廣播聲︰"全體員工請注意，五分鐘後在二樓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重復，這不是演習......"
血色霓虹驟然變成慘白色。那些"員工"齊刷刷僵住，掃碼槍從手中跌落。杜天趁機拽著小六子沖進消防通道，在拐角撞見正在撕傳訊符的柳青。
"你瘋了？"柳青臉色煞白，"強制召集會觸發血煞的警戒系統！"
杜天晃了晃終端屏幕，上面跳動著60的進度條︰"正好看看哪些"同事"被調包了。"他塞給兩人各一包口香糖，"含住，能干擾神識掃描。"
會議室門口擺著簽到台。杜天盯著燙金封面的簽到簿，突然按住柳青正要簽名的手。墨水瓶里裝的不是墨水，而是粘稠的暗紅色液體。
"用這個。"杜天從兜里掏出中性筆，筆帽上貼著"贈品"標簽。柳青簽完名時，紙面上突然滲出細小的血珠，在"青"字最後一勾處凝成血痂。
小六子倒吸涼氣︰"趙總管他們......"
順著他的視線，杜天看到趙老四正機械地走進會議室。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雜役總管，現在雙眼空洞得像玻璃珠，工牌上的條形碼變成了扭曲的蛇形。
"驗貨時間到。"杜天突然舉起終端，假裝成掃碼動作。趙老四的工牌"滴"地響起警報聲，屏幕上跳出【偽劣產品】的紅色警告。
會議室突然死寂。所有"員工"齊刷刷轉頭，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 "聲。杜天後背抵住冰涼的牆壁，摸到口袋里凍成冰棍的礦泉水——這是上次柳青用過的"凍魚法寶"改良版。
"首先公布本月業績。"主席台上的黑影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音。杜天眯起眼楮，那團人形黑影沒有五官，只有胸口別著的經理工牌在反光。
投影幕布亮起的瞬間，小六子死死捂住嘴。業績表上每個數字都是用蜷縮的人形圖標組成的，最末位的"杜天"欄里，火柴人正瘋狂捶打表格邊框。
柳青突然掐訣，袖中飛出三張便簽紙。杜天認出這是用便利貼改造的"沉默符"，但符紙剛沾到投影幕布就自燃起來，灰燼組成一行血字︰【遲到員工扣十分】
黑影經理的領帶突然蛇一般竄出，纏住杜天的腳踝。千鈞一發之際，驗鈔機的"滴滴"聲炸響全場——店長不知何時混了進來，正把簽到簿塞進驗鈔機。
"偽鈔！偽鈔！"機械女聲尖銳地重復著。被掃描過的簽名開始融化，趙老四的臉皮像蠟油般剝落，露出下面蠕動的血色符咒。
杜天趁機甩出礦泉水，冰棍在半空炸開成無數鏡面碎片。每個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便利店場景，黑影經理發出高頻嘶叫︰"你竟敢用分店的鏡子——"
"因為我是總店特派員啊。"杜天扯開衣領，露出內側用熒光筆畫的條形碼。所有鏡面碎片同時折射出刺目紅光，在經理工牌上燒出焦痕。
整棟建築突然劇烈搖晃，天花板簌簌落下血色的便利貼。杜天在崩塌的會議室里抓住柳青和小六子，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店長把驗鈔機砸向投影幕布，屏幕里的火柴人趁機跳出來，變成了阿強殘破的虛影。
消防通道的門在背後重重關上時，杜天听到系統終端傳出新的提示音︰【員工到崗率43，是否啟動b計劃？】
暴雨聲中，血色霓虹在他們頭頂拼出四個大字︰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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