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系統又彈提示了！"
小六子的喊聲讓杜天猛地抬頭，防油圍裙的口袋還在發燙。他摸出那張自動生成的淨化符咒，上面的條形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
"見鬼，血煞又在復制認證碼！"
杜天一把扯下圍裙甩在貨架上。貨架第三排的牙簽盒突然集體爆開，數百根牙簽懸浮在空中，組成一個扭曲的倒計時︰000459。
柳青從貨架後閃出，手里攥著半截 面杖︰"血煞長老的靈力滲透到淨水系統了！外門弟子喝過水後都開始......"她突然噤聲，指向窗外。
杜天順著她顫抖的手指看去。食堂方向，十幾個外門弟子正像提線木偶般僵硬行走，眼白完全被血絲佔據。
"四分鐘。"杜天抓起櫃台上的咖啡濾網，"小六子，把冰櫃里所有礦泉水倒進蒸鍋！柳師姐，我需要你的一縷本命靈氣——"
"你要用這個過濾？"柳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手中單薄的濾網，"這可是三品靈器都擋不住的血煞魔氣！"
杜天已經扯開濾網包裝。當他的靈力注入時，濾紙上的菱形花紋突然立體化，形成無數微型漏斗。"便利店特供，百分百純棉濾紙。"他苦笑著調整濾網角度，"系統說這是"員工專屬淨水程序"。"
蒸鍋里的水開始沸騰時，倒計時跳到000317。杜天將濾網罩在鍋口，柳青的青色靈氣順著他的指引注入濾網邊緣。奇妙的變化發生了——濾網中心浮現出便利店ogo，水流經過時分裂成兩股︰清澈的細流垂直落下，而暗紅色的霧氣被導向側面。
"真的分開了！"小六子正要伸手接水，趙老四突然踹門而入。
"雜役不得私自動用宗門器具！"他陰鷙的目光掃過蒸鍋，突然揮袖打出一道黑風。眼看淨水就要傾覆，杜天抓起貨架上的保鮮膜凌空一拋——
薄膜在接觸水珠的瞬間延展成透明屏障，將每一滴淨水包裹成獨立水球。趙老四的第二道掌風襲來時，數百顆水球如銀河般懸浮在空中，折射出令人眩暈的彩光。
"你！"趙老四的瞳孔劇烈收縮，"這不是雜役該有的......"
倒計時000100的提示音打斷了他的話。杜天突然發現濾網側面排出的紅霧正在地上蠕動，逐漸形成熟悉的輪廓︰收銀台、貨架、冷櫃——赫然是他們便利店的平面圖！
柳青的驚呼與小六子的噴嚏同時響起。杜天轉頭看見小六子吸入幾顆漂浮的水珠後，眼中的血絲正迅速消退。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上的紅霧地圖里，有個模糊人影正從冷櫃區走向收銀台。
"杜哥！那些弟子到院門口了！"
杜天猛咬舌尖保持清醒。他抓起 面杖敲在濾網上，濾網發出洪鐘般的嗡鳴。聲波震碎了所有保鮮膜水球，淨化後的水霧瞬間充滿整個倉庫。
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倒地聲。透過水霧，杜天看到外門弟子們像斷線木偶般栽倒，而他們口鼻中飄出的紅霧正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朝血煞長老的洞府方向流去。
"濾網撐不住了。"柳青突然按住劇烈震顫的濾網，她的指尖開始泛紅，"它在記錄我們的......"
"保質期......就是死期？"杜天的指尖還停留在濾網包裝上，生產日期欄正在滲出鮮血。他忽然明白什麼，轉身對小六子大喊︰"把牙簽盒扔進蒸鍋！快！"
當第一批牙簽接觸沸騰的淨水時，濾網上的便利店平面圖突然清晰了十倍。那個模糊人影此刻就站在收銀台前，抬起的手掌正對杜天等人的方向。
"杜哥！房頂在滲血！"
暗紅色的液體正從天花板接縫處滲出，滴落在貨架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杜天低頭看濾網——收銀台人影的掌心，赫然對應著他們倉庫的方位！
"臨期商品強制......"系統的電子音突然卡頓，濾網上的圖案開始極速閃爍。在最後三秒倒計時里，杜天做了一件讓所有人瞠目的事——他把濾網整個吞了下去。
"你瘋——"趙老四的咒罵戛然而止。杜天的皮膚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紋路，那些濾紙的菱形花紋正在他體內重組。當他張口時，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一道裹挾著牙簽的銀色激流。
水流穿透屋頂血幕的剎那，整個倉庫下起了紅銀交雜的雨。血滴在接觸地面時凝固成微型雕像，全是痛苦掙扎的人形；而銀色的水珠落地後，竟生長出嫩綠的豆芽——杜天認出那是便利店冷櫃底層總賣不出去的有機綠豆。
"系統同步率41......警告......魔宗功法干擾......"斷斷續續的電子音中，杜天看到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不斷重組條形碼的數據流。
柳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濾網殘留物在我掌心形成了地圖！"她展開的右手上，那些紅霧組成了魔宗地下管道的詳圖，其中三條紅線正指向他們腳下，"血煞長老的陣法核心就在——"
倉庫大門突然爆裂。不是被外力擊破，而是門本身融化成血水。在翻涌的血浪中，浮現出數百張扭曲的人臉，都是這些年消失的雜役。杜天在它們空洞的眼窩里，看到了便利店熒光燈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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