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期商品促銷！"
便利店的電子音在杜天耳邊炸響，貨架上那些發光的價簽突然開始瘋狂閃爍。小六子拽著他袖口的手在顫抖，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皮肉。
"杜哥，這些數字...好像在倒數？"
杜天盯著貨架第三排的牙簽盒，包裝上的保質期數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他猛地想起系統今早的提示——"今日特惠︰竹制牙簽，破陣專用"。
"趴下！"
貨架突然炸開，數十根牙簽如同暴雨般射向四面八方。杜天撲倒小六子的瞬間，看見那些牙簽精準地釘在貨架間的特定位置，每根都閃爍著詭異的藍光。
"微型困陣..."杜天吐掉嘴里的灰塵，"血煞老狗把陣法刻在價簽上了。"
柳青從收銀台後探出頭，她的發簪不知何時變成了計算器。"杜天！"她聲音發顫，"每個陣眼都對應著被煉化弟子的生辰八字！"
杜天抓起散落的牙簽，指腹被鋒利的斷面劃出血珠。血珠滴在牙簽上，竟自動排列成微型符咒。
"鋼絲球留下的摩斯密碼是這個意思..."他忽然笑了，"趙老四那老狐狸，居然把破陣圖藏在洗碗布里。"
小六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在空中凝結成數字——正是他入宗時登記的生辰。貨架上的牙簽盒開始嗡嗡震動，仿佛有無數蜜蜂被困其中。
"系統！"杜天在腦中大喊，"啟動牙簽特惠方案！"
「叮！已為您激活"萬箭穿心破陣針"套餐。溫馨提示︰本產品含竹縴維，可降解環保材質，破陣後自動分解，不留痕跡。」
杜天差點笑出聲。這見鬼的系統，生死關頭還不忘打廣告。他抓起三根牙簽，在掌心擺成等邊三角形。
"柳青！念坐標！"
柳青的發簪瘋狂閃爍，投射出立體陣圖︰"乾位三七二，坤位——"
杜天手腕一抖，牙簽化作流光射出。第一根穿透貨架上的醬油瓶，瓶身裂紋竟組成卦象；第二根釘入天花板吊燈，爆裂的燈管灑下星光般的碎屑；第三根直奔柳青面門——
"小心！"
牙簽在距她眉心三寸處急停，突然轉向扎進她手中的賬本。紙張嘩啦啦翻動，顯現出用熒光筆標記的現代數學公式。
"這是..."柳青瞳孔驟縮，"拉格朗日乘數法？"
整個便利店突然安靜下來。貨架停止震顫，牙簽盒的嗡鳴聲消失了，連系統的電子音都陷入沉寂。杜天听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還有小六子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杜哥..."小六子抓住他的衣角，"貨架...在轉..."
杜天轉頭看去，陳列日用品的展示櫃正在緩慢旋轉。櫃體背面露出斑駁的牆面，上面密密麻麻刻滿公式和符文——有些是修真界的陣法要訣，更多的卻是微積分和線性代數。
"血煞在逆向解析系統..."杜天渾身發冷，"他用雜役當算力，在推演現代數學！"
柳青突然沖向牆壁，手指撫過一道特別深的刻痕︰"這是我前世做的庫存表！"她的指甲摳進公式間隙，"這些根本不是符文，是...是便利店的商品編碼！"
杜天腦中閃過趙老四洗碗布上的摩斯密碼。那老家伙故意被附身，就為傳遞這個信息？他摸向口袋里的鬧鐘——倒計時還剩23分鐘。
"系統，"他在心里問，"如果血煞破解了商品編碼..."
「警告︰核心算法泄露將導致位面崩潰。建議立即執行"清倉大甩賣"協議。」
杜天苦笑。清倉？這是要他把整個魔宗當臨期商品處理掉？他看向奄奄一息的小六子，又看看滿牆的數學公式。牙簽盒突然彈開，最後一根牙簽自動飛到他手中。
這根不一樣。通體漆黑，尖端閃著金屬光澤。
「終極特惠︰一次性破界針。使用後將失去所有系統權限。」
杜天攥緊牙簽。牆上的公式開始蠕動，像無數條饑餓的蛆蟲。展示櫃背後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響，某種龐大的機械裝置正在甦醒。
"柳青，"他聲音沙啞，"幫我照顧小六子。"
"你要干什麼？"柳青抓住他的手腕，"那根針——"
"血煞不是要算力嗎？"杜天咧嘴一笑，"老子給他來個強制關機。"
他舉起黑色牙簽，對準牆上最大的那個公式。那是用血寫的，還在不斷生長變形的方程式。牙簽尖端開始發紅發熱，杜天感覺有電流順著指尖竄向全身。
最後一刻，他听見柳青的尖叫與系統提示音完美重合︰
「正在為您跳轉到——」
黑色牙簽刺入公式中心的等號。整個牆面突然向內凹陷，露出後面深不見底的黑暗。杜天感到自己在墜落，無數發光的價簽從身旁掠過，像一場逆向的流星雨。
下墜停止時，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整理貨架。那人轉身，手里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黑色牙簽。
"歡迎來到後台系統。"對方笑著說，"我是初代宿主，也是...未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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