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掃碼槍的聲音在杜天耳膜上炸開，他猛地按住太陽穴。柳青的身體正在貨架間抽搐，血紅色的符文從她脖頸處蔓延，像病毒般爬滿半邊臉頰。
"杜哥！傷員都轉移完了，但柳師姐..."小六子染血的衣角還攥在手里，聲音發顫。
"我知道。"杜天咬開一瓶礦泉水，將液體倒在光電鼠標上。水珠懸浮成球，折射出便利店模型正在實體化的詭異畫面——收銀台變成祭壇，貨架延伸成迷宮，而血煞長老的頭像在特價標簽上獰笑。
他一把扯下鍵盤，塑料鍵帽在掌心發燙。"系統指令︰ctr+at+de！"
三道金光從f區貨架射出，在空中交織成三角封印。柳青體內的黑霧突然凝固，像被按了暫停鍵的視頻畫面。她跪倒在地，瞳孔恢復片刻清明︰"後台程序...他在修改商品價格..."
"全場五折？"杜天突然想起上周清倉促銷時，系統曾將半價商品直接傳送進購物車。冷汗順著他的脊椎滑下——血煞要奪舍半數活人！
貨架開始共振。膨化食品包裝袋集體炸開，薯片如雪花般飄落。趙老四從冷藏櫃後探出頭，臉上還粘著"買一贈一"的促銷貼紙︰"小子！地脈能量流到生鮮區了！"
杜天把鍵盤摔向飲料櫃。碳酸飲料噴涌而出，泡沫在空中組成臨時防火牆。他摸到口袋里的u盤——那是用打火機改造的應急法寶。
"小六子，接著！"u盤劃過拋物線，在觸地瞬間變成三米高的電子廣告牌。滾動字幕閃爍著︰"限時搶購︰靈魂防護罩買二送一"。
血煞的笑聲從天花板滲透下來︰"感謝惠顧！您訂購的奪舍服務即將送達！"冷凍櫃門突然彈開，數十條冰鮮魚睜著血紅的眼珠撲向眾人。
杜天猛敲空格鍵。貨架間的通道突然翻轉，將他和柳青甩進文具區。圓珠筆如箭矢般射來，他抓起訂書機" 嗒"連按，金屬釘在空中組成防護網。
"青姐，能听見嗎？"他拍打著柳青的臉頰，後者睫毛顫動︰"系統日志...初代宗主用收銀機封印過心魔..."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聲。小六子舉著電子廣告牌撞進通道，身後追著成群的購物車。趙老四在日用品區尖叫︰"洗衣液！用洗衣液！"
杜天突然福至心靈。他扯開藍月亮包裝袋，液體在空中劃出拋物線，落地變成粘稠的藍色結界。被沾到的冰鮮魚開始溶解，露出里面扭動的黑色線蟲。
"不是奪舍..."柳青虛弱地指向自己的太陽穴，"是數據覆蓋...他在用便利店系統重寫靈魂..."
貨架編號突然開始跳動。a區變成"靈根資質"，b區變成"記憶庫存"。血煞的本體從價簽顯示器里滲出，組成由二維碼構成的人形︰"歡迎參加會員升級計劃！"
杜天抓起鍵盤猛砸回車鍵。整個便利店劇烈震動，所有商品包裝同時撕開。方便面調料包化作金色粉塵，在眾人周圍形成臨時防護罩。
"警告！非法操作！"機械女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冰櫃門變成血盆大口，收銀台伸出機械觸手。杜天看見血煞正在掃碼槍上按下"結算"鍵——
"快用快捷鍵！"柳青突然撲向鍵盤。她的手指與杜天同時按下ctr+z，系統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然後整個便利店模型開始坍縮，將所有人吸入不同貨架通道。杜天最後的意識，是听見血煞扭曲的聲音︰"退貨流程啟動...五折商品保留中..."
黑暗吞沒視野前，他死死攥住了那瓶沒喝完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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