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掃碼槍的聲音在杜天耳膜上炸開，他猛地按住太陽穴。指尖下的皮膚滾燙，跨界通訊的波動像一根燒紅的鐵絲在他腦神經上反復摩擦。
"杜哥！傷員都轉移完了，但柳師姐..."小六子染血的衣角還攥在手里，粗布上殘留著靈力繃帶的草藥味，"她鑽進系統後台就沒再出來。"
杜天咬開一瓶礦泉水，將液體倒在光電鼠標上。"我知道。"水流滲入鼠標縫隙時泛起詭異的藍光，"得先找到所有被附身的人。"
倉庫角落里，被改造成臨時工作台的貨架叮當作響。杜天用美工刀撬開鼠標底盤，從兜里掏出半包彩虹糖。當第五顆橙色糖豆嵌進電路板時，整個鼠標突然懸浮起來，在空氣中投射出魔宗三維地圖。
"這...這是？"小六子的圓臉被藍光映得發青。
"無線定位系統。"杜天扯斷插線板上的紅線纏住鼠標，"血煞用雜役當信號基站，我們就用他的網絡反追蹤。"地圖上突然亮起三十七個紅點，最密集處正是今晚舉行"促銷大典"的祭血壇。
通道盡頭傳來掃碼槍的"滴"聲，這次近得像是貼在耳膜上掃描。杜天突然僵住——地圖邊緣有個孤立的紅點正在高速移動，軌跡直指...
"藏書閣！"兩人異口同聲。杜天抓起發燙的鼠標沖出門，橡膠滾輪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轉過第三個彎時，他撞見了這輩子最詭異的場景——
柳青倒懸在藏書閣橫梁上，長發垂落如瀑。她的十指插入牆壁，每個指甲縫里都滲出數據流般的銀光。更可怕的是她睜開的眼楮︰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卻變成了便利店收銀顯示屏，正在滾動播放商品條碼。
"系統自檢程序啟動了。"杜天把彩虹糖塞進小六子手里，"紅色糖豆含在舌下，能防數據侵蝕。"說完就踩著《修真界通史》的書架躍起，用鼠標線在柳青腰間纏了三圈。
鼠標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杜天低頭看去，地圖中心浮現一行閃爍的古篆︰
【當貨架補滿日，便是心魔反噬時】
"初代宗主的警告..."柳青的聲音突然變成電子合成音，"血煞不是入侵者，他是系統漏洞生成的病毒！"她右眼的顯示屏突然黑屏，繼而爆出滿屏雪花點，"快走！他在改寫我的管理員權限——"
杜天還沒反應過來，柳青的左手突然掐住自己喉嚨。她的右手卻違背身體意志，顫抖著撕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正在形成的條形碼。更恐怖的是藏書閣的地板——每塊青磚都開始浮現便利店地板的網格線。
"接著！"杜天把鼠標拋給小六子，自己從貨架扯下兩包薯片。包裝袋炸開的瞬間，膨化食品化作金色粉塵，在柳青周圍形成臨時防火牆。但條形碼已經蔓延到她下巴，電子音越來越急促︰"促銷倒計時...三刻鐘...所有未結賬商品...即將下架..."
杜天突然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魔宗年譜》。火焰竄起的剎那，柳青眼中的雪花點突然凝固。"听好，"他壓低聲音，"系統默認火災時優先保護硬件，現在你有十秒自由時間。"
"血煞在祭血壇下埋了掃描器。"柳青的語速快得驚人，"他要借促銷大典的客流完成全宗掃描，把所有人都變成商品！趙老四偷听到的只是——"她的瞳孔突然擴散，"警告！溫度傳感器恢復工作！"
防火系統噴出的靈水澆滅了火焰。杜天在最後一秒看到柳青用口型傳遞了三個字，隨即被她自己暴起的右手打飛出去。撞上書架的瞬間，他懷里的薄荷糖灑落一地，在網格地板上滾出詭異的直線軌跡。
"杜哥！"小六子拖著發紫的嘴唇跑來，"紅點開始往祭血壇移動了！"
杜天抹了把臉上的靈水，發現薄荷糖排列的正是魔宗地下管道的走向。他抓起滾燙的鼠標，看到三十七個紅點正在重組——它們拼出的形狀，分明是便利店收銀台的俯視圖！
"不是促銷..."杜天突然明白了柳青的警告，"是盤點！血煞要把整個魔宗錄入庫存系統！"鼠標投影突然閃爍起來，地圖邊緣浮現新的血色文字︰
【特別提示︰臨期商品可兌換積分】
小六子突然劇烈咳嗽，吐出一顆融化變形的紅色糖豆。杜天這才發現他手背出現了淡青色條紋——和柳青鎖骨下的條形碼如出一轍。
"滴。"
掃碼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杜天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一道若隱若現的二維碼正在皮膚下緩緩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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