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我！"
柳青的喊聲被靈暴撕成碎片。杜天感覺腰間的系統突然發燙，便利店電子音在神識里炸響︰"臨期商品處理倒計時——"
他低頭看見小六子像樹袋熊般掛在自己腰上，那張圓臉在靈能風暴中扭曲變形︰"杜哥，我們是不是要——"
"閉嘴！"
杜天猛地按下拖把桿上的紅色按鈕。改裝過的清潔工具噴出藍色尾焰，三人像斷線風箏般撞進祭魂淵側壁的洞窟。碎石簌簌落下時，他看清了蜷縮在洞窟深處的身影——那個被血煞侵蝕的外門弟子，此刻正用指甲在岩壁上刻滿扭曲的符文。
"歡迎光臨~"
詭異的電子音從弟子喉嚨里擠出。杜天後背抵著冰涼的岩壁，摸到腰間便利店系統具現化的老式收音機。液晶屏上閃爍著血紅的"1200"，就像無數便利店冰櫃的初始設定時間。
"人格包裝商品已過期。"系統突然彈出全息界面，柳青的驚呼被分解成數據流在杜天視網膜上滾動，"建議立即冷凍處理。"
小六子突然拽他衣袖︰"杜哥，他眼楮在掉渣！"
確實在掉。那個弟子的眼角正簌簌落下黑色結晶，露出後面血紅的筋肉。杜天突然想起穿越前清理過期便當的場景，腐爛的鮭魚飯團也是這樣從邊緣開始潰散。
"退後！"
他甩出背包里的便攜冰櫃。這玩意兒本是用來給長老們運送靈藥的，此刻在系統加持下展開成水晶棺模樣。冰霧噴涌的瞬間，洞窟里響起微波爐加熱完成的"叮"聲。
被侵蝕的弟子突然僵住。黑色結晶從腳底開始向上蔓延，將他定格在張牙舞爪的姿勢。冰櫃液晶屏顯示"18c"，下面還有行小字︰保質期30天。
"這他媽是急凍水餃嗎？"小六子聲音發顫。
杜天沒答話。他盯著冰櫃側面突然浮現的條形碼，掃描後浮現的信息讓他胃部抽搐——【商品名︰李默然外門弟子）；生產日期︰玄歷472年；過期原因︰神識污染】
柳青的劍尖挑開弟子衣領，露出鎖骨處蠕動的血符︰"是奪舍標記...血煞在批量生產容器。"
洞窟突然劇烈震動。系統收音機自動調頻到某個靈力波段，沙沙的雜音里傳來趙老四刻意拔高的聲音︰"明日辰時，全體雜役到煉魂場參加淨化儀式——"
"是陷阱。"杜天捏碎手邊的鐘乳石，"那老王八故意把"淨化"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冰櫃突然發出警報。液晶屏上倒計時變成235959，下面新增一行血字︰【檢測到同類商品集中陳列，是否啟動連鎖冷凍？】
小六子突然撲到冰櫃上︰"杜哥！他在笑！"
確實在笑。被冰封的弟子嘴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揚，黑色冰晶裂開蛛網狀紋路。杜天突然明白系統提示的"連鎖冷凍"意味著什麼——血煞的侵蝕是會傳染的。
"柳師姐。"他甩出三根棒棒糖，"用這個當陣眼，布三才鎖靈陣。"
當柳青用劍尖挑起糖果時，杜天已經扯開冰櫃維修蓋。他摸出隨身攜帶的便利店員工卡，往電路板上一刷——這是穿越前店長教他的強制制冷秘技。
"警告！非授權操作！"系統紅光狂閃。
杜天直接拔掉溫度傳感器︰"去他媽的操作規範！"
冰櫃發出垂死般的轟鳴。超低溫白霧噴涌而出，在洞窟地面凝成六角霜花。小六子突然指著洞外︰"杜哥！那些黑霧在結冰！"
蔓延到洞口的侵蝕黑霧確實凍住了，像突然撞上無形冰牆。杜天看著員工卡上漸漸消失的磁條，想起自己最後一次用這招，是為了救一箱即將融化的冰淇淋。
柳青突然按住他肩膀︰"你的手..."
杜天這才發現右手指尖開始透明化，就像便利店冰櫃里凍太久的塑料玩具。系統界面彈出新提示︰【員工違規操作處罰︰肢體冷凍24小時】
"沒事。"他把透明化的手插進口袋，"比起這個，我更擔心明天那場"促銷活動"。"
洞窟深處傳來冰層開裂的脆響。三人回頭時，看見冰棺里的弟子正在融化——不是解凍，而是像過期食品那樣滲出黑色黏液。液晶屏上的保質期瘋狂倒計時，最後定格在【000001】
"叮咚~"
熟悉的門鈴聲在洞窟炸響。冰櫃門突然彈開，涌出的不是寒氣，而是鋪天蓋地的超市促銷傳單。杜天抓住一張翻看，發現上面印的根本不是折扣信息，而是密密麻麻的弟子名冊。
小六子突然尖叫。某個融化過半的"商品"正伸出結晶化的手，把傳單往嘴里塞。杜天看著那東西喉結處蠕動的條形碼，突然明白血煞要舉辦的"淨化儀式"是什麼——
是清倉大甩賣。
"走！"他拽起兩人沖向洞口，"去找趙老四問清楚——"
話音戛然而止。杜天的透明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舉起，在岩壁上拍出個發光的掌印。系統音歡快地宣布︰【違規處罰完成，獎勵積分已到賬】
掌印漸漸化作冰晶顯示屏，上面是煉魂場的三維投影。數百個紅點正在場中央匯聚，組成觸目驚心的符文——正是血煞長老最擅長的奪舍大陣。
柳青的劍"錚"地出鞘︰"投影是實時的..."
"所以這些紅點是..."小六子聲音發飄。
杜天盯著自己正在恢復血色的右手︰"是明天會到場的雜役。"
冰櫃突然發出最後一聲哀鳴，徹底停止運轉。黑暗的洞窟里，只剩投影上的紅點像心髒般跳動。某個瞬間，杜天仿佛看見所有紅點都變成了便利店冰櫃里的指示燈。
"听著。"他抓起融化的棒棒糖陣眼，"我們得準備些"特價商品"..."
當三人鑽出洞窟時，夜空中的血月正好映在煉魂場方向。杜天摸到口袋里半融化的員工卡，突然想起穿越前店長的話︰
"臨期商品不是垃圾...是等待重新定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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