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我！"
柳青的喊聲被靈暴撕成碎片。杜天死死攥著拖把柄，指節發白。改裝過的拖把頭在罡風中瘋狂旋轉，甩出的水珠在半空凝結成冰晶。
小六子像只樹袋熊掛在杜天腰上︰"杜哥，我們是不是要——"
"閉嘴！"杜天猛地按下拖把桿上的紅色按鈕。超市促銷時用的塑料小喇叭突然彈出，在震耳欲聾的風暴中發出清脆的"全場五折"電子音。
靈暴突然凝滯了一瞬。
"就是現在！"柳青劍指掐訣，三人像被無形大手拽著，重重摔在祭魂淵邊緣的岩石上。杜天齜牙咧嘴地摸向腰間，便利店員工證正在發燙。
小六子吐著嘴里的沙子︰"那玩意比護山大陣還邪門......"
杜天沒答話。他盯著員工證背面浮現的字跡——"促銷海報x3，可兌換"。遠處傳來雜役們的慘叫，被心魔侵蝕的弟子正從各個洞口爬出，眼白里游動著血絲。
"得給他們建個隔離帶。"杜天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貼滿折扣標簽的內襯。柳青瞪大眼楮，看著他把手伸進虛空，拽出卷泛著熒光的海報。
"你管這叫隔離帶？"
杜天咧嘴一笑，猛地抖開海報。超市生鮮區的立體投影轟然展開，五花肉和活魚在靈光中化作漫天符咒。一個戴草帽的二次元少女在投影里揮手︰"限時特惠！心魔淨化套餐買一送一！"
整個岩洞突然安靜。
被附體的弟子們集體頓住，有個甚至伸手去抓虛擬的價簽。杜天趁機把海報往地上一拍︰"系統，啟動員工培訓模式！"
地面開始扭曲。
柳青感覺腳下一空，再睜眼已站在燈火通明的便利店。冰櫃里的速凍餃子包裝上全貼著《清心咒》，收銀台顯示器滾動播放著"抵抗誘惑十大準則"。
"這是......"
"幻境訓練場。"杜天敲了敲促銷堆頭，貨架立刻變成打坐用的蒲團，"血煞老鬼靠激發欲望控制人，我們就用更大的欲望對沖。"
小六子正對著自動販賣機上的自己傻笑，鏡面映出的卻是築基成功的影像。杜天突然按住柳青肩膀︰"你不一樣，得看這個。"
他掀開熟食區的保溫簾。
柳青的瞳孔驟然收縮。玻璃櫥窗後不再是烤雞，而是......鋼鐵森林。車流在高樓間穿梭，巨大的ed屏播放著陌生文字。有個穿西裝的背影站在十字路口，手里提著——
"那是初代宗主的劍穗！"柳青聲音發顫。
杜天喉結動了動。畫面突然閃爍，便利店天花板滲出黑血。某個弟子在幻境里慘叫，貨架上的《清心咒》包裝開始融化。
"他們找到漏洞了。"杜天猛地轉身，"小六子！把冰櫃第二層的——"
岩洞突然劇烈震動。
趙老四帶著巡邏隊闖進來，官靴故意踢翻杜天布置的警示燈。紅藍光束亂閃間，杜天看清他比劃的手勢——三長兩短，是陣法異常的暗號。
"柳青！"杜天突然大吼，"帶他們做促銷操！"
沒等對方反應，他已沖出幻境。真實世界的岩壁上，血煞長老的殘影正在啃食防盜器發出的警報聲。杜天摸出最後一張海報，上面印著"清倉大甩賣"的鮮紅字體。
"吃這個吧老鬼！"
海報在空氣中燃燒起來，化作無數金色鎖鏈。血煞殘影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杜天趁機撲向被踢翻的警示燈。塑料外殼裂開，露出他早先藏在里面的......
半包跳跳糖。
"希望系統沒騙我。"杜天把糖粉撒向陣法裂縫。彩色的顆粒在觸地瞬間爆炸，炸出連綿不斷的"恭喜發財"電子音。
岩洞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音。
杜天回頭，看見柳青從幻境掙脫，道袍上沾滿便利店的價簽。兩人視線交匯的剎那，整個祭魂淵的陰影都開始朝某個點收縮。
"它要具現化了。"柳青的劍穗無風自動，"你那個......系統，還能撐多久？"
杜天摸向員工證。
燙得幾乎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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