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哥！快醒醒！"
小六子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杜天感覺自己的臉正貼著潮濕的苔蘚。他掙扎著撐開眼皮，放大鏡的金屬邊框在掌心烙下紅痕。地宮坍塌的轟鳴還在耳膜里震蕩，而眼前是條被陽光劈開的狹窄石縫——那是他用"聚陽鏡"在絕境中燒出的生路。
"血煞老鬼呢？"杜天吐出嘴里的泥沙，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訂書機還在，但裝樟腦丸的鐵盒已經空了。
小六子拽著他往石縫里鑽︰"那老怪物被塌下來的石梁砸中，可他的血霧..."話沒說完，身後傳來黏稠的蠕動聲。杜天回頭時，看見血煞長老正從碎石堆里爬出來，左臂的枯骨竟纏滿猩紅絲線，像被提線的傀儡般詭異地扭動著。
"跑！"
石縫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杜天後背蹭著粗糙的岩壁，突然摸到些凹凸的刻痕。借著透進來的天光，他辨認出這是初代宗主的手記——"心魔非外物，乃業力所化，需以容器盛之..."
砰！
血煞的右掌拍在石縫入口，五指尖滴下黑血。那些血珠落地竟長出細足，蜘蛛般朝他們爬來。杜天急中生智，從系統空間抓出半打啤酒——這是上周用三枚下品靈石跟廚娘換的。
"接著！"他甩給小六子兩瓶，"瓶底對準那些血蜘蛛！"
玻璃瓶在岩壁上磕出清脆聲響。當琥珀色液體汩汩流出時，杜天突然福至心靈。他咬破食指在瓶身畫下便利店條形碼，腦海中響起久違的電子音︰
【檢測到邪祟物質】
【商品轉化程序啟動】
【青島啤酒空瓶→消業罐臨時）】
【功效︰吸收方圓十丈業力，持續30分鐘】
血蜘蛛突然調轉方向，發瘋似的撲向酒瓶。瓶身上的條形碼泛起紅光，那些污血像被吸塵器捕捉的灰塵，打著旋兒鑽進瓶口。杜天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頭痛欲裂——有什麼冰冷的東西順著紅光反向鑽進了他的太陽穴。
"杜哥你眼楮！"小六子的驚叫變得很遠。
識海里掀起黑色海嘯。杜天看見十七歲的自己正在便利店偷吃臨期飯團，看見主管把投訴單摔在他臉上，最後定格在穿越那晚——他明明發現收銀機多出一萬塊錢，卻鬼使神差地...
"這就是你的業障。"血煞的聲音直接在腦內響起，"把身體交給我，你永遠不必再愧疚。"
杜天跪倒在地，啤酒瓶在手中劇烈震顫。瓶身上的紅光開始發黑，那些被吸收的業力正在反哺心魔。他模糊看見小六子掄起石塊要砸酒瓶，卻被血煞袖中飛出的骨刺釘住衣擺。
【警告！宿主精神污染度87】
【緊急預案啟動】
【貨架商品實體化︰心魔淨化噴霧試用裝）】
杜天感覺右口袋突然發燙。掏出來的竟是小超市常見的空氣清新劑，標簽卻變成梵文般的金色符咒。他對著自己面部猛按噴頭——
呲！
薄荷味的白霧炸開瞬間，識海里的黑潮如遇驕陽的積雪。血煞的慘叫分不清來自現實還是幻覺，杜天趁機將噴霧對準啤酒瓶。瓶內翻騰的黑氣突然凝固，接著像被抽干的泳池，露出底部三顆晶瑩的血色結晶。
"業力結晶？！"血煞的聲音陡然拔高，"你竟然提純了..."
杜天抄起酒瓶砸在岩壁上。玻璃碎裂聲中，三枚結晶精準落入他準備好的錫紙袋——這是昨天包烤地瓜剩下的。錫紙接觸結晶的剎那，竟自動折疊成標準的三明治包裝，封口處浮現"保質期30天"的熒光字樣。
【臨時任務完成】
【解鎖新功能︰商品保質期系統】
【當前淨化度︰12】
血煞的身影突然模糊起來，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杜天這才發現老魔頭腰間別著的青銅燈盞正在龜裂，燈芯里蜷縮著團人形黑影——和石壁上記載的心魔形態一模一樣。
"原來你也是容器..."杜天話音未落，血煞突然暴起。那枯骨左臂居然脫離身體射來，五指張開如捕食的蜘蛛。
小六子猛地將杜天撲倒。枯骨擦著他們發梢飛過，卻在觸踫岩壁刻文的瞬間自燃。火焰中浮現出個模糊的虛影，對著血煞輕輕一點。
"不——！"血煞的慘叫戛然而止。他的身體像被無形大手捏扁的易拉罐，眨眼間坍縮成核桃大小的肉球，咕嚕嚕滾到杜天腳邊。
虛影轉向杜天，目光在他口袋里的錫紙包停留片刻。杜天突然明白什麼，趕緊掏出那包"業力三明治"高舉過頭。
"請宗主...淨化？"
虛影發出無聲的嘆息，消散前彈出一縷金光。錫紙包上的保質期突然從30天變成∞符號，而杜天識海里殘留的陰冷感被徹底驅散。
小六子抖著手去摸那個肉球︰"這玩意...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魔胎？"
杜天突然按住他手腕。岩縫深處傳來 響動，柳青的聲音帶著回音飄來︰"...下面有人嗎？我們找到陣眼了！"
"別聲張。"杜天飛快把肉球塞進空噴霧罐，"血煞的心魔燈盞還在某處，這些業力結晶..."他掂量著錫紙包，突然想起便利店臨期商品打折區的標簽。
或許該給這些危險品標個紅色價簽？
當柳青帶著救援弟子出現時，看見的是兩個灰頭土臉的雜役。杜天正用碎玻璃碴給小六子割開被釘住的衣擺，腳邊散落著幾個還在冒泡的啤酒瓶。
"你們這是..."柳青的視線在酒瓶和兩人通紅的臉頰間游移。
杜天舉起半瓶沒灑光的啤酒︰"壓壓驚？"
陽光突然大盛。地宮穹頂徹底塌陷，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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