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鴨嘴角滲出的暗紅液體在柴房地板上腐蝕出的小坑還在冒著青煙。杜天盯著那個不斷擴大的黑色痕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掛著的指甲刀——那是他昨晚剛從系統兌換的"破靈錐"。
"這老東西的陣法比我們想的還毒。"小六子蹲在柴堆旁，頭頂還粘著幾根稻草，聲音壓得極低，"那些血水連青崗岩都能蝕穿。"
窗外傳來雜役們驚慌的腳步聲，遠處趙老四尖利的呵斥聲像刀子般劃破夜空。杜天迅速用腳撥了些柴灰蓋住腐蝕痕跡，轉頭時正對上柳青從窗縫投來的目光。月光下，這位外門弟子的臉色比往常更加蒼白。
"子時三刻，陣眼靈力會流轉到雜役院水井。"柳青的聲音通過傳音玉簡在杜天耳畔響起，細若蚊蠅卻字字清晰，"血煞長老今夜要閉關沖關，這是唯一機會。"
杜天捏了捏指甲刀冰涼的金屬外殼，系統說明浮現在腦海︰【精鋼指甲刀•破靈錐形態︰可刺穿築基期以下靈力護罩，使用次數33】。他抬頭看向窗外，經閣方向隱約有血色光暈在雲層中流轉，像只半睜的邪眼。
"小六子，去把東側柴房點著。"杜天突然開口，從懷里掏出打火機扔過去，"用這個，記得扔了就跑。"
當第一縷黑煙升起時，整個魔宗外門像被捅了的馬蜂窩般炸開。杜天貼著牆根陰影疾行，保鮮膜材質的隱身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七彩光暈。他听見趙老四歇斯底里的叫罵聲從著火點方向傳來，夾雜著"要抽了你們的魂點天燈"之類的威脅。
水井比想象中更難找——它被幻術偽裝成了普通的石磨。杜天蹲下身時，指甲刀突然在掌心劇烈震顫起來，刀尖自動指向石磨中央的凹槽。他這才注意到，那些看似磨損的紋路實際是干涸的血跡組成的符咒。
"血煞老鬼還真不挑食。"杜天嘟囔著，突然感覺後頸汗毛倒豎。他猛地側身，一道血刃擦著耳朵釘入地面，將青石板腐蝕出蛛網狀的裂痕。
柳青從院牆上翻身落下，劍尖還滴著血。"有巡邏弟子。"他急促地說，左臂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小六子那邊撐不了多久。"
杜天沒說話，將指甲刀狠狠扎進石磨凹槽。第一下，刀尖迸出刺目的火星；第二下，整個石磨表面浮現出蛛網般的血線；第三下，他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刀背上，听到某種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
魔宗上空突然炸開淒厲的警報。經閣方向傳來山崩地裂般的轟鳴，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卻在半空像被掐住喉嚨般陡然扭曲。杜天看到光柱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影，正在痛苦地痙攣——那是血煞長老的元神投影。
"走！"柳青拽著他躍上牆頭。身後傳來石磨炸裂的悶響，井口噴出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血霧。杜天最後回頭時，隱約看見血霧中浮現出數十張扭曲的人臉，都是失蹤的雜役。
他們撞進柴房時，小六子正用燒火棍抵著門板，臉上全是煙灰。"成了？"他啞著嗓子問，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杜天剛要回答，突然渾身劇震。腰間掛著的橡皮鴨殘骸突然發燙，鴨嘴大張著吐出一團黑氣，在空中凝結成血煞長老猙獰的半身像。
"小老鼠..."黑氣構成的面孔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本座記住你們的味道了。"
柳青的劍光斬過，幻象煙消雲散。三人沉默地對視，遠處經閣的血色正在褪去，但夜空中開始飄落詭異的紅雪。杜天摸向系統界面，看到新解鎖的【危機預警】功能正在瘋狂閃爍。
柴房外，趙老四的腳步聲突然停在門口。"杜天！"木門被拍得砰砰響，"滾出來去經閣救火！長老們說..."他的聲音突然卡住，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一只蒼白的手穿透門板，指尖滴著血。杜天看著那只手上熟悉的黑玉扳指，喉嚨發緊——那是內門執法堂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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