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地方連空氣都帶著血腥味。"杜天用袖口捂住口鼻，指尖還殘留著薄荷糖的清涼觸感。他低頭看了眼腰間掛著的橡皮筋——昨天救小六子時用掉最後一點靈力，現在只是個普通橡皮圈了。
柳青的靴子碾碎了一截白骨，在幽藍的磷火映照下，禁地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某種巨獸的爪印。"你確定要往里走？上次擅闖禁地的雜役，連骨頭都被煉成了傀儡。"
"趙老四把我調來打掃禁地，不就是想借刀殺人麼？"杜天從懷里摸出半塊發霉的饅頭，掰開時霉斑里滲出詭異的紫光，"不過小六子說，禁地深處有能補充靈氣的..."
話音未落，三丈外的空間突然扭曲成漩渦狀，一道黑色裂隙無聲裂開。杜天被無形的力量拽得踉蹌前撲，懷里的圖釘撒了一地——那些本該預警危險的鐵刺此刻全飄向裂隙，像被磁石吸引的鋼針。
"空間亂流！"柳青的劍剛出鞘就斷成兩截，斷面整齊得像被尺子量著切斷的。她突然抓住杜天手腕︰"你口袋里發光的是什麼？"
杜天摸到的鋼卷尺正在發燙。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炸開︰【檢測到空間法則波動，可激活量天尺功能需消耗3點便利值）】
"趴下！"他甩出卷尺的瞬間，銀色尺帶竟無限延伸，在裂隙前繃成筆直的線。尺面上的刻度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參丈柒寸"處。
更驚人的是尺帶表面浮現的血色紋路——那些柳青在古籍上見過的魔宗秘紋正隨著空間波動明滅閃爍。"這是...玄天宗的量天尺？可最後一任主人三百年前就..."
"現在不是考古的時候！"杜天拽著卷尺後退，尺帶劃過之處，裂隙邊緣竟像被裁紙刀劃過的紙張般整齊收縮。他忽然發現尺盒側面刻著極小的一行字︰誤差±0.5。
當最後一道裂隙消失時，卷尺自動縮回盒中。杜天盯著掌心多出的血泡，那形狀恰似系統光幕上的警告︰【剩余便利值︰1，請及時補充】
"你到底是什麼人？"柳青的劍尖抵住杜天咽喉，卻看見他舉起卷尺對準她身後︰"這個問題——"尺帶突然彈出七寸，"——等解決那個再說。"
二十步外，趙老四的半個身子卡在岩壁里，像是被空間裂隙吐出來的殘渣。他腰間的留影玉正對著二人，鏡面上倒映著血煞長老猩紅的瞳孔。
"這卷尺上的紋路..."柳青的手指在金屬表面輕輕摩挲，禁地幽藍的磷火在她瞳孔里跳動，"是三百年前失傳的魔宗秘紋。"
杜天咽了口唾沫。他蹲在潮濕的岩壁旁，假裝整理鞋帶，實則用余光掃視著卷尺末端那個模糊的"ade in china"字樣。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普通卷尺轉化完成，獲得"量天尺•偽"，可測量空間裂隙安全距離】
"可能是哪位前輩留下的法寶吧。"杜天干笑著收回卷尺，塑料外殼在掌心發燙。三天前藥堂執事搜查宿舍時，他差點被翻出藏在草席下的薄荷糖包裝紙。
柳青突然按住他肩膀。少女指尖傳來的靈力讓杜天渾身一僵——自從上個月用橡皮筋陷阱讓趙老四摔斷門牙後，任何突然接觸都讓他條件反射般繃緊神經。
"西南角。"柳青壓低聲音，發絲間淡淡的草藥香混著血腥味，"看到那些新刻的陣紋了嗎？"
杜天眯起眼楮。在布滿青苔的古老陣圖中央，幾道猩紅的線條像傷口般突兀地蜿蜒交錯。他摸向懷中打火機時，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展開︰【一次性防風打火機，轉化成功率87，建議搭配...】
"血煞長老的噬靈陣。"柳青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在用雜役的精血溫養陣眼！"她指向岩縫里半截森白指骨，杜天認出那是上周失蹤的挑水雜役常戴的骨戒。
遠處傳來碎石滾落聲。杜天猛地拽著柳青蹲下，量天尺自動彈出三寸——趙老四提著燈籠的身影在拐角處晃動，身後跟著兩個面生的內門弟子。
"戌時三刻巡查禁地？"柳青的指甲掐進杜天手臂，"他們從來..."
杜天突然掏出打火機。"閉眼！"他拇指擦過轉輪，系統提示音炸響︰【三昧真火•偽激活！持續時間15秒！】
轟！
幽藍火柱沖天而起，將岩壁照得如同白晝。杜天自己都被嚇得踉蹌後退——這哪是打火機，分明是微型火焰噴射器！火舌舔舐到陣紋的瞬間，那些血紅線條竟像活物般扭曲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嘯。
"元嬰真火？！"趙老四的燈籠摔在地上，火苗竄上他油膩的衣擺。兩個內門弟子更是不堪，直接跪倒在地連連叩首︰"不知哪位長老駕到..."
杜天趁機拉著柳青竄向側道。轉過第三個彎時，柳青突然甩開他的手︰"你到底是什麼人？"她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短劍，"三昧真火至少需要金丹期修為！"
岩洞頂端的鐘乳石滴下水珠。杜天看著打火機焦黑的外殼——塑料融化後露出里面扭曲的金屬片，顯然已經報廢。系統光幕閃爍︰【道具損毀，冷卻時間12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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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金丹大能，"杜天擦掉眉骨上的煤灰，"還會被趙老四克扣靈石？"他故意露出腰間雜役木牌，上面"杜天"兩個字的漆都剝落了大半。
柳青的劍尖微微下垂。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杜天趁機從褲兜摸出最後兩顆薄荷糖︰"嘗嘗？清心丹改良版。"
少女的表情在糖果踫到舌尖的瞬間變得精彩。當追兵的火把光亮照到轉角時，她突然拽住杜天衣領，將他按在岩壁上。杜天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溫軟的唇瓣貼了上來，薄荷的清涼混著少女特有的氣息灌入鼻腔。
"閉氣！"柳青傳音入密。下一秒，墨綠色的霧氣從她袖口涌出，迅速填滿整個通道。杜天听到追兵接二連三的咳嗽聲，有個沙啞的嗓子在喊︰"是藥堂的七步斷魂煙！"
等霧氣散去，兩人已經鑽出禁地側門。夜風卷著後山的腐葉拍打在臉上，杜天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緊緊攥著柳青的腕骨。少女甩開他時，耳尖在月光下泛著可疑的紅色。
"噬靈陣被毀了三成。"柳青整理著凌亂的衣襟，聲音恢復冷靜，"血煞長老不會善罷甘休。"
杜天望向主峰方向。原本漆黑的宗主殿突然亮起血色光柱，隱約有雷霆般的怒吼傳來。他摸向空蕩蕩的褲兜——打火機沒了，薄荷糖只剩包裝紙，連量天尺都因為過度使用而暫時失靈。
"明天開始，"柳青突然說，"我會在藥堂廢料堆倒戌時的洗藥水。"她轉身走向弟子居所，腰間的玉牌在轉身時閃過一道微光，"帶著你的...法寶。"
杜天蹲在雜役院外牆下數螞蟻時，小六子跌跌撞撞跑來︰"杜師兄！趙總管召集所有雜役，說內門混進了奸細！"他油膩的額頭上還沾著煤灰，"血煞長老親自下令搜查..."
夜梟的啼叫劃過樹梢。杜天望著掌心最後一件"法寶"——從地球帶來的半包餐巾紙，系統轉化率顯示著刺眼的62。主峰傳來的鐘聲震落幾片枯葉，他忽然笑起來，把皺巴巴的包裝袋塞進小六子手里。
"告訴他們，"杜天撢了撢雜役服上的蛛網，"就說你看見藥堂柳師姐，在禁地附近燒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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