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潁水河畔,金黃的銀杏葉鋪滿了青石小徑。吳權輕裝簡從,只帶了兩名侍衛,踏著落葉來到鐘氏宅邸前。朱漆大門上的銅環在陽光下泛著古舊的光澤,門楣上\"潁川鐘氏\"四個大字筆力雄渾,正是鐘繇親筆所書。
\"陛下,就是這里了。\"侍衛低聲稟報。
吳權整了整衣冠,正要叩門,忽听院內傳來清朗的誦讀聲︰\"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
開門的是一位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他身著素色儒衫,腰間卻配著一柄短劍,見到來人也不驚慌,只是微微拱手︰\"這位先生是...\"
侍衛正要開口,吳權抬手制止,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小友在讀《孫子兵法》?\"
少年眼楮一亮︰\"先生也懂兵法?\"隨即又警覺地眯起眼,\"看先生氣度不凡,莫非是...\"
\"會兒,不得無禮!\"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院內傳來。鐘繇拄著拐杖快步走來,待看清來人面容時,手中拐杖\"當啷\"一聲落地。
茶香裊裊中,鐘會跪坐案前,從容不迫地為吳權斟茶。少年手腕沉穩,茶水絲毫不灑。
\"陛下覺得,魏國還能支撐多久?\"鐘會突然發問。
\"會兒!\"鐘繇臉色大變。
吳權卻笑了︰\"小友有何高見?\"
鐘會放下茶壺,在案上以水代墨,畫出一副簡易地圖︰\"魏國困守豫州、徐州,如困獸猶斗。陛下可先取徐州,訓練水師,再取東吳。\"他的手指劃過水痕,\"至于蜀國,待諸葛亮北進或南伐之時,只需遣一上將翻越陰平山道就可直取成都,一統華夏。\"
吳權手中的茶盞停在半空。這少年所言,竟與自己和賈詡、郭嘉等智謀之前商量的方略不謀而合!
鐘繇突然離席跪倒︰\"陛下!老臣當年在潁川...\"
\"鐘公請起。\"吳權連忙攙扶,\"當年之事,朕早已不放在心上。\"
鐘繇老淚縱橫︰\"老臣有眼無珠,竟敢...\"
\"父親,\"鐘會忽然插話,\"陛下胸懷天下,豈會計較這些?不如說說去軍事學院的事?\"
吳權大笑︰\"好個機靈的小子!鐘公,令郎天資過人,朕想送他去北平軍事學院深造,不知...\"
鐘繇看著兒子發亮的眼楮,終于緩緩點頭。
臨別時,鐘會忽然追出門來︰\"陛下!學生還有一言。\"
秋風卷起少年的衣袂,他目光灼灼︰\"他日若學生學成歸來,願為陛下先鋒,走陰平,取成都!\"
吳權凝視著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未來叱 風雲的名將身影。他解下腰間玉佩遞給鐘會︰\"朕在許昌等你。\"
馬車漸行漸遠,鐘會攥著玉佩站在原地。鐘繇輕撫兒子肩膀︰\"會兒,你可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有多麼凶險嗎?\"
\"父親,\"少年轉身,眼中閃爍著超越年齡的智慧,\"這天下,遲早要變的。\"
夕陽將父子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院中那株老梅樹下。梅枝上,已有早發的花苞悄然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