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休整轉瞬即逝。
烏梁素海畔,晨霧如紗。張遼立于岸邊,望著湖面上升起的薄霧,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鉤鐮刀的刀柄。煙雲獸在他身旁不安地踏著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廝殺。
\"將軍,先鋒已出發。\"副將王方披甲而來,鐵甲上還沾著前日戰斗留下的血跡。
張遼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陰山方向。那條古道蜿蜒于群山之間,像一條沉睡的巨蟒。當年霍去病就是從這里出擊,封狼居胥。如今,他也要踏著先輩的足跡,為北漢掃清邊患。
\"傳令全軍,按計劃行進。\"
者陰山,老虎溝。
慕容部的牧民最先發現了漢軍的蹤跡。一個放羊的少年驚慌失措地沖進大帳,結結巴巴地報告︰\"漢、漢人的騎兵......\"
慕容焉拍案而起,花白的胡須氣得直顫︰\"慌什麼!漢人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轉向帳中諸將,\"傳令下去,正面迎敵!\"
\"父親!\"年輕的慕容超急忙勸阻,\"老虎溝兩側山勢險峻,不如派兵埋伏,待漢軍入谷後......\"
\"住口!\"慕容焉怒喝,\"我慕容部的勇士,豈能用這等卑劣手段?\"
正午時分,並州槍騎兵的鐵蹄踏碎了山谷的寧靜。
王方一馬當先,長槍如龍。他早就從斥候那里得知了慕容部的部署,此刻見鮮卑人果然列陣于谷口,不禁冷笑︰\"找死!\"
槍騎兵如潮水般涌來,密集的槍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慕容部的騎兵還未接戰,陣型就已經開始松動。他們習慣了劫掠邊境的散兵游勇,何曾見過這等嚴整的軍陣?
戰斗很快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慕容焉在亂軍中左沖右突,卻見自己的親衛一個接一個倒下。他怒吼著沖向王方,卻被一槍挑落馬下。老首領至死都不明白,為何昔日懦弱的漢軍,如今竟如此悍勇。
慕容超跪在血泊中,顫抖著交出了佩刀。
流稽城,這座歷經滄桑的古城靜靜地矗立在草原上。
張遼站在高處,望著這座傳說中的\"牧羊城\"。城牆是用巨大的青石壘成,歷經數百年風雨依然堅固。城頭上,鮮卑人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將軍,探馬來報,拓跋宏集結了十萬大軍,就在城內。\"郭嘉裹緊了身上的狐裘,臉色比往日更加蒼白。
張遼眯起眼楮。他注意到城牆上的守軍井然有序,與之前遇到的部落散兵截然不同。
\"看來這次遇到硬茬了。\"
三日後,第一場攻城戰打響。
飛豹軍不愧是北漢精銳,三萬人如臂使指。但在廣袤的草原上,兵力劣勢很快顯現。鮮卑騎兵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不斷襲擾漢軍側翼。那些新征召的郡兵哪里見過這等陣勢,往往一個沖鋒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報!左翼潰退!\"
\"報!糧道被斷!\"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張遼握緊了鉤鐮刀,指節發白。煙雲獸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焦躁,不安地嘶鳴著。
王方走進大帳︰\"將軍,不能再這樣強攻了。\"
張遼何嘗不知?但陛下的旨意很明確——務必在入冬前解決鮮卑之患。
夜色如墨,流稽城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城頭上的火把像一只只眼楮,監視著草原上的一舉一動。
張遼撫摸著蟒紋甲上的傷痕,想起了臨行前陛下的囑托。他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傳令兵道︰\"傳令下去,明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