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站在申請窗口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一疊材料。陽光透過玻璃斜射進來，在她的肩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她抬頭望向櫃台後那張冷淡的臉，對方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機械地翻動著手中的文件。
“你們是個人申請？”工作人員終于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是的。”時硯站在她身旁，聲音溫和，“我們計劃拍攝一部關于野生動物的紀錄片。”
工作人員抬起頭，掃了他們一眼，嘴角微微一撇，“個人申請？你們知道保護區的審核流程有多嚴格嗎？而且，你們有專業資質嗎？”
雲傾月皺眉，忍住心中的煩躁，“我們已經聯系了當地的護林員，也準備好了所有必要的材料。”
“材料？先交上來吧。”那人伸手接過材料，翻了幾頁，便停下動作，“你們少了一份生態影響評估報告，還有動物行為研究專家的推薦信。”
“這些……”時硯頓了一下，“我們在找相關渠道獲取。”
“那就等材料齊全了再來。”那人把材料推回桌上，語氣干脆利落，“沒資料，說什麼都沒用。”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地收起材料離開。走出大樓時，雲傾月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哪是申請進入保護區，分明是在走行政審批流程。”
時硯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別急，咱們慢慢來。”
接下來幾天，他們四處打听能提供生態影響評估報告的機構，但不是被拒之門外，就是被告知需要半年以上的預約期。雲傾月幾乎打遍了所有圈內朋友的電話，希望能找到一個懂行的人幫忙牽線搭橋。
“我認識一個做野生動物攝影的朋友，他以前在非洲拍過紀錄片。”某天晚上，時硯忽然想起什麼，“要不要試試找他問問？”
雲傾月眼楮一亮，“好，馬上聯系。”
他們輾轉找到了那位攝影師，對方听完他們的計劃後，沉吟片刻，“你們想拍野生動物沒問題，但必須得有專業人士出具意見書，否則根本不可能通過審核。”
“我們願意配合一切要求。”時硯認真地說。
攝影師點點頭，“我可以幫你們寫一份推薦信，但你們得先去一趟省里的生物研究所，那邊有個專門研究動物行為的教授，或許能給你們提供一些支持。”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出發前往研究所。研究所位于城郊，環境清幽，門口立著一塊斑駁的牌子，寫著幾個褪色的大字。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教授，戴著老花鏡，神情嚴肅。听明來意後，他盯著兩人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們知道，私自進入保護區拍攝，可能會對生態環境造成干擾，甚至威脅到動物安全。”
“我們明白。”雲傾月語氣堅定，“我們會使用遠程設備，不會靠近動物棲息地，也不會打擾它們的生活。”
“光是承諾沒用。”老教授搖頭，“你們得拿出具體的拍攝方案，包括路線、時間、設備類型，以及如何確保不會對生態系統產生負面影響。”
“我們會整理出詳細的拍攝計劃。”時硯補充道，“也會請護林員全程陪同監督。”
老教授看著他們，似乎在衡量什麼，最終點頭，“好吧，我可以為你們寫一封推薦信，但前提是，你們得提交完整的拍攝方案，並且接受我的指導。”
兩人欣喜若狂，連連道謝。
幾天後，他們再次來到管理局，將補齊的材料遞上去。這次，工作人員的態度依舊冷淡，但還是接下了材料。
“我們會審核。”對方淡淡地說，“結果出來之前，你們不能擅自行動。”
離開管理局後，雲傾月和時硯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等待。
“你說，他們會通過嗎？”時硯輕聲問。
“不知道。”雲傾月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但我希望他們能看到我們的誠意。”
然而，幾天過去，審核遲遲沒有結果。兩人焦急地等待著，每天都會打電話詢問進展，但得到的回復始終是“還在審核中”。
“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時硯皺眉。
“我去問問楚總。”雲傾月撥通了楚寒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接通，楚寒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我知道你們的事了。”
“你听說了？”雲傾月有些驚訝。
“有人打招呼了。”楚寒頓了一下，“審核部門內部有些阻力，有些人覺得你們身份太敏感，擔心引起輿論風波。”
“可我們只是想拍點真實的東西。”時硯接過話筒，“不是為了炒作。”
“我知道。”楚寒語氣緩和了些，“我已經讓公關部介入，協助你們處理後續溝通事宜。你們再等等，事情會有轉機。”
掛斷電話後，雲傾月和時硯都松了口氣，但心里仍懸著一塊石頭。
又過了兩天，他們終于收到通知——申請通過了！
“真的？”時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雲傾月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郵件，眼里泛起笑意，“我們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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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消散。他們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等著他們。
當晚，他們在公寓里簡單慶祝了一下，喝了點紅酒，聊著即將面對的一切。
“你覺得，我們真能做到嗎？”時硯忽然問。
“當然。”雲傾月毫不猶豫，“只要我們在一起。”
窗外夜風微涼，吹動窗簾，露出遠處閃爍的星光。而他們的心，早已飛向那片神秘的土地。
第二天清晨，他們開始收拾行李，檢查設備，確認行程安排。老吳也發來了最後的物資清單，叮囑他們務必帶上防蟲藥和急救包。
“你們真的決定要去了？”甦璃不知從哪兒听到消息，特地跑來找雲傾月。
“是。”雲傾月淡淡回應。
“你們瘋了吧？”甦璃一臉不可置信，“那種地方，連信號都沒有，你們還能活下來？”
“我們會活著回來。”時硯笑著回答，“還會帶回一些你們從未見過的畫面。”
甦璃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機場大廳里人來人往，廣播聲此起彼伏。雲傾月和時硯站在安檢口前，最後一次檢查隨身物品。
“準備好了嗎？”時硯看向她。
“嗯。”她深吸一口氣，“我們出發吧。”
他們拖著行李箱走進安檢通道，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而在千里之外的管理局辦公室里，一名工作人員正低頭看著電腦屏幕，眉頭緊鎖。
“奇怪……這份申請怎麼會被批準了？”他喃喃自語，隨即打開系統日志查看操作記錄。
屏幕上，一行不起眼的操作記錄閃過——
操作人︰未知
操作時間︰凌晨0217
操作內容︰修改審核狀態為“通過”
他愣了一下，剛想進一步查詢，電腦卻突然卡頓，緊接著自動重啟。
屏幕黑了一瞬，再亮起時，那條記錄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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