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小琴和祁同偉為了那件神秘的“身家性命”之物而暗流涌動之時,漢東的另一端,一場針對祁同偉的狩獵,也悄然拉開了序幕。
    省檢察院,侯亮平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頭。
    他煩躁地在房間里踱步,筆記本上寫滿了同一個名字——祁同偉。
    祁同偉,那個泥腿子出身的家伙,在漢東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隱隱有與他分庭抗禮之勢。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忍。
    必須把他踩下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侯亮亮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就是祁同偉和林遠走得很近。
    林遠。如果能從他身上打開缺口,或許就能把祁同偉扳倒。
    可怎麼打開缺口?侯亮平一籌莫展。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侯亮平頭也沒抬,聲音里滿是疲憊。
    門開了,一股熟悉的、略帶市儈的笑意飄了進來。
    “喲,我們的侯科長,這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愁得跟猴屁股似的。”
    侯亮平抬起頭,看到來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是陳海。
    “你來干什麼?”侯亮平的語氣並不算客氣,他和陳海的關系很復雜,是同學,是曾經的兄弟,但如今,更像是兩條不同道上的船,漸行漸遠。
    陳海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拉了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煙,遞給侯亮平一根。
    侯亮平擺了擺手,“戒了。”
    “裝。”陳海嗤笑一聲,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那張精明的臉。
    “亮平啊,咱倆誰跟誰啊,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侯亮平心中冷笑,他太了解陳海了,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想動一動,”陳海的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京州的反貪局不是空了個位置?您看,能不能跟梁老……跟嫂子提一提,拉兄弟一把?”
    侯亮平的眼楮眯了起來。
    “這事兒有點麻煩。”侯亮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他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想欠這份人情,更不想讓梁家覺得自己是個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
    陳海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他把煙往煙灰缸里一摁,聲音也高了八度︰
    “侯亮亮平!你小子什麼意思?當年你向梁璐求婚,誰給你通風報信、出謀劃策?那幫起哄的哥們兒,哪個不是我叫來的?咱們當初怎麼說的?苟富貴,勿相忘!這才幾年啊?你他娘的就不認賬了?”
    他追求梁璐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屈辱的“舔狗”生涯。
    陳海一連串的質問像機關槍一樣,打得侯亮平有些發懵。
    當年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確實欠了陳海不少人情。
    看著陳海那張又氣又急的臉,侯亮平心里嘆了口氣。
    他揉了揉太陽穴,語氣軟了下來︰“行了行了,你嚷嚷什麼。我又沒說不幫。”
    陳海的臉色這才由陰轉晴,又嘿嘿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侯亮平不是那種人。”
    “不過,”侯亮平話鋒一轉,身體也向前傾,一雙鷹隼般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陳海,“我幫你,你也得幫我個忙。”
    “你說!”陳海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侯亮平指了指筆記本上的名字,“幫我想個辦法,把他弄下來。”
    陳海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看到了“祁同偉”三個字,他的瞳孔縮了一下,隨即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看他不順眼。想扳倒他?簡單。”
    侯亮平的眼神亮了。
    “你不是在查他跟林遠的關系嗎?”陳海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弧度,
    “這事兒,我還真有辦法。我在遠航集團,埋了一顆釘子。只要這顆釘子動一動,別說是祁同偉,就是林遠,也得脫層皮!”
    侯亮平的心髒猛地一跳,他沒想到,陳海手里居然有這樣的王牌。
    他一直以為陳海這些年在基層廝混,已經磨平了稜角,沒想到他居然在暗中布了這麼深的局。
    “這顆釘子,只要我讓她出手,”陳海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冰冷的自信,
    “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造一份天衣無縫的‘證據’,把祁同偉和林遠的權錢交易給坐實了。到時候,你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侯亮平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他知道這是栽贓陷害,是違法的,但他更清楚,他要不這麼干,沒辦法向梁軍交代。
    “好。”侯亮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
    ……
    幾天後,在一個不起眼的咖啡館角落。
    陳海將一個牛皮紙信封推到了對面女人的面前。
    女人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裝,面容清麗,眼神卻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和警惕。
    是陸亦可。
    “把這個,放到林遠的辦公室。”陳海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陸亦可的手指觸踫到信封,像是被燙了一下,迅速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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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陳海,眼中滿是震驚和不解︰“海哥,你這是要干什麼?這里面是什麼?”
    “你不該知道的東西。”
    “栽贓陷害,是違法的!”陸亦可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旦被人發現,你的政治生涯就全完了!你是人民公僕,不是罪犯!”
    陳海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陸亦可,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別管那麼多,只要把東西放進去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不行!”陸亦可的態度很堅決。
    陳海的眼神冷了下來,他靠在椅背上,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嘲弄和失望︰
    “小可,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這點小忙你都不肯幫我?還是說……”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一字一句地刺向陸亦可的心髒︰“……你臥底兩年,不會真愛上那個林遠了吧?”
    “你胡說什麼!”陸亦可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我這些年,要不是為了你,我會在遠航集團工作這麼久嗎?”
    陳海看著她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冷笑。
    他知道,他賭對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感情更能成為一個人的軟肋。
    陸亦可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否認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和林遠之間……那復雜的情愫,連她自己都理不清。
    看著那雙寫滿慌亂的眼楮,陳海將信封又往前推了推,語氣緩和下來,帶著慣用的pua技巧︰
    “亦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真的?”最終,所有的掙扎和不甘,都化作了無力的妥協,“好吧。”
    在陳海的目光注視下,陸亦可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拿起了那個沉甸甸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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