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繼續向鐘小艾解釋道︰“當這些‘魚兒’開始咬鉤，並且我們掌握了初步的證據鏈之後，接下來，就輪到你，我們尊敬的鐘小艾檢察官，正式登場了。”
他朝著鐘小艾眨了眨眼，帶著幾分戲謔︰
“到那個時候，你們檢察院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介入，以這些新的線索為突破口，去查閱他們當年的會議記錄，查他們本人及關聯人的銀行賬戶流水，查他們之間的通訊記錄，甚至可以順藤摸瓜，挖出更多隱藏在深水區的大魚。我相信，以你們檢察機關的權限和專業能力，一旦有了明確的指向，這些事情做起來，應該是駕輕就熟。”
鐘小艾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慮︰“計劃听起來很完美，但這里面有個問題。官場沉浮多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尤其是有過‘前科’的，警惕性只會更高。萬一有些人油鹽不進，或者察覺到不對勁，根本不肯透露半點風聲，甚至反過來調查你們這家‘外資公司’，那怎麼辦？”
“問得好。”林遠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問，
“這家‘外資公司’的員工，自然不能隨便找。我會安排兩撥人。
第一批，是從我們遠航集團內部，精心挑選出來的，絕對可靠、業務精湛、頭腦靈活的精英，他們將作為核心團隊，負責整個計劃的操盤和風險控制。”
“另一批人，”林遠拖長了語調，眼中閃過一絲莫測的光芒，
“我會從當年那些積極參與引進外資，並且成功引進了項目落戶到東部開發區產業園的那些公司里，高薪聘請一批當年的高管或者關鍵經辦人。”
鐘小艾何等敏銳，立刻抓住了林遠話語中的深意，她先是一愣，隨即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那驚訝化為了一抹復雜難言的神色︰
“被引資的公司？那些公司在當年為了拿到項目，恐怕本身就扮演了‘行賄方’的角色！
他們自己就可能涉嫌商業賄賂，甚至單位行賄。你怎麼能指望他們幫你去釣魚？他們難道不會擔心引火燒身？”
她的話音未落，一個更讓她心驚的念頭涌了上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林遠︰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連他們……也一起算計進去？”
林遠攤了攤手，表情無辜中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不然呢？首先，在如今的商業環境中，為了促成合作，一些‘必要的公關’手段，雖然上不了台面，但也算是半公開的秘密，這些‘經驗豐富’的所謂精英，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甚至樂在其中。
其次，我開出的薪資和待遇，絕對會讓他們無法拒絕，甚至會讓他們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高額利益的誘惑下，他們比那些提心吊膽的貪官更容易被‘說服’。
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我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把他們當年‘送出去’的那些不法利益，以及他們自身可能存在的‘原罪’，都一起挖出來。”
鐘小艾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林遠那張英俊卻又透著幾分“腹黑”的臉龐，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她終于明白林遠剛才那句“各個擊破，連點成線”的深層含義了。
這不僅僅是針對那些受賄的官員，更是連那些行賄的商人也一並納入了打擊範圍。
“你這是……你這是典型的‘假道伐虢guo ）’啊！”
鐘小艾的聲音帶著幾分輕顫，既有對林遠計謀之深感到的震撼，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利用這些行賄者作為誘餌和工具，去引誘和揪出那些隱藏在幕後的貪官污吏。
等貪官落網之後，這些‘工具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他們自身的犯罪證據，也差不多被我們掌握了。到時候，好家伙，一鍋端！”
林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股睥睨一切的自信︰
“這個計劃，環環相扣，每一個環節都需要精準的控制和大量的資源投入。說實話，除了我，恐怕還真沒幾個人能玩得轉。因為，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能力之一——鈔能力，鈔票的鈔。”
他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帶著幾分戲謔，也帶著幾分自傲︰
“無論是注冊一家足以以假亂真的外資公司，進行豪華包裝，還是高薪挖角那些所謂的‘商業精英’，營造出財大氣粗、急于投資的假象，對我而言，都不是什麼難事。剩下的，就是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他看著鐘小艾那雙因為震驚而微微睜大的美眸，繼續說道︰
“我估計，最多不出一個月，我們就能搜集到足夠的線索，補充大部分關鍵的證據鏈。到時候，是收網還是繼續放長線釣大魚，就看鐘大小姐你的意思了。”
鐘小艾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不得不承認，林遠的這個計劃，雖然听起來有些“離經叛道”，甚至帶著幾分不擇手段的意味，但其可行性的確非常高。
官場上的事情，很多時候，明面上的調查往往收效甚微，那些真正有價值的線索，往往都隱藏在暗流之下。
林遠的這種“以毒攻毒”“引蛇出洞”的辦法，確實比按部就班的排查要高效得多，也更容易觸及到案件的核心。
她看著林遠，眼神復雜，良久，才從紅唇中輕輕吐出幾個字，帶著一絲嗔怪，又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欣賞︰“林遠，你……你好壞啊！”
話音未落，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林遠的下巴，那雙明亮的眸子里閃爍著狡黠而又興奮的光芒，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語氣也變得活潑起來，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過……我好喜歡！”
林遠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下巴被捏著，只能皺著眉頭，嘟著嘴巴，含糊不清地問道︰“哎哎哎，媳婦兒，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想干嘛？”
鐘小艾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暗夜中綻放的玫瑰，妖嬈而又迷人。
她另一只手輕輕一按，就將林遠那顆還在試圖辯解的腦袋，按倒在了柔軟的枕頭上，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說道︰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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