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斃命？
林遠的心頭疑雲更重。
緝毒抓捕現場，亡命之徒，雙方對峙，通常情況下應該是激烈交火才對。
就算毒販是亡命徒，開槍反抗也屬正常，但只開一槍，而且是在被逼停、祁同偉下車準備抓捕的情況下，一槍就精準命中要害，這未免也太“干淨利落”了。
這不像是倉促間的反擊，反而更像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刺殺？
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林遠腦中思緒飛轉。
祁同偉這些年在基層，尤其是在緝毒一線，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毒販的報復？還是……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他看向程度︰“那幾名逃跑的毒販，有線索嗎？”
程度面露難色︰“暫時還沒有。我們正在全力追查。而且，臥底目前，也沒有向總部匯報。我們也在等待他的消息。”
“臥底……”林遠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就在這時，icu的門忽然開了，之前那位值班醫生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病人家屬在嗎？”醫生揚聲問道。
林遠和趙瑞龍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迎上去。
“醫生，怎麼樣了？”趙瑞龍急切地問。
醫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病人生命體征趨于穩定，各項指標都在好轉，觀察了一晚上，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好。現在可以準備轉出icu，去普通病房繼續觀察治療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此刻最大的好消息！
趙瑞龍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太好了！太好了！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林遠心中也松了一大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
雖然祁同偉的傷勢依舊嚴重，但至少，他挺過了最危險的階段。
icu的門在身後緩緩關上，將那片充斥著消毒水味和儀器低鳴的緊張空間隔絕開來。
護士們推著移動病床，動作輕柔而迅速，祁同偉躺在上面，雙眼緊閉，臉上依舊沒什麼血色，但呼吸明顯比之前平穩了許多。
走廊里燈光明亮，映照著趙瑞龍那張激動得有些發紅的臉。
他緊跟在病床旁邊，一會兒看看祁同偉，一會兒又想跟護士搭話，卻又怕打擾了她們，只能搓著手，嘴里不停地念叨︰“太好了，太好了……”
林遠跟在後面幾步，腳步沉穩，目光卻始終落在祁同偉身上。
icu的門隔開的是生與死的界限，現在，祁同偉算是暫時從那條線上退了回來。
然而，林遠心頭的陰霾並未因此散去。那一槍的疑點，如同盤踞在暗處的毒蛇，依舊讓他感到不安。
轉入的是一間單人病房，條件顯然好了很多。
空間寬敞，光線柔和，除了必備的醫療儀器，甚至還有一小束探病者留下的康乃馨，只是花瓣已經有些蔫了。
護士們有條不紊地將祁同偉挪到病床上，接好各種監測設備，調整好輸液的速度。
“好了，病人現在情況穩定，我們會定時過來檢查。家屬注意保持安靜，不要過多打擾病人休息。”領頭的護士交代了幾句，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病房。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兩人略顯壓抑的呼吸聲。
趙瑞龍拉了把椅子，緊挨著床邊坐下，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祁同偉，仿佛生怕他再出什麼意外。
他伸手想去踫踫祁同偉的手，又猶豫著縮了回來，最後只是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角。
林遠走到窗邊，推開了一絲縫隙，讓夜晚微涼的空氣流淌進來，沖淡了些許病房里固有的氣味。
他看著窗外城市的點點燈火，腦子里卻還在回放著程度描述的抓捕現場。
他轉過身，看到趙瑞龍依舊守在床邊，神情疲憊卻又帶著一絲失而復得的慶幸。
林遠走到病床的另一側，看著昏睡中的祁同偉，身上插著管子，臉色蒼白。
必須讓他盡快好起來。
林遠的眼神沉靜下來，心中默默呼喚。
“系統，之前說的那個……體能增強劑，拿出來。”
【好的，宿主。體能增強劑已提取成功。】
幾乎是瞬間，林遠感覺手心微微一沉，攤開手掌，一枚指甲蓋大小、色澤暗沉、毫不起眼的藥丸靜靜躺在那里。
林遠眉頭微蹙，意念再次溝通︰“嗯？怎麼是藥丸？不是叫增強‘劑’嗎？液體的那種？”
【藥劑只是功能性代號，宿主。此固態形態經過優化設計，更符合傳統認知中‘靈丹妙藥’的經典形象，便于攜帶與隱蔽使用。】
系統的聲音毫無波瀾，解釋得一本正經。
“……”
林遠無語，這系統還挺懂儀式感。
但他很快意識到一個更實際的問題︰“他現在昏迷著，這藥丸怎麼喂進去？”
總不能指望一個昏迷的人自己吞咽吧？
【根據系統數據庫中收錄的數個古代醫療位面及現代影視劇資料分析，在此類特殊情況下，常采用輔助喂服方式，例如……口對口傳輸藥物溶液或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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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听著系統的“建議”，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祁同偉那張毫無知覺的臉，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藥丸，腦海中瞬間閃過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他抿了抿嘴唇，在心里回懟系統︰
“那我看……還是讓他憑自己的意志力康復算了。”
這比喻雖然夸張了點，但嫌棄的意思表達得明明白白。
【……輔助喂服建議已被宿主否決。系統資料庫顯示，亦可嘗試物理方式開啟患者口腔，直接置入藥物。請宿主根據實際情況自行判斷並操作。】
系統似乎卡頓了一下，然後給出了一個相對“正常”的方案。
林遠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趙瑞龍正低著頭，似乎在打瞌睡，眼皮沉重地耷拉著。
機會！
他迅速走到床頭，俯下身，一手輕輕捏住祁同偉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試探著探向他的嘴唇。
祁同偉的牙關因為昏迷和傷痛，咬得並不算太緊。
林遠稍微用了點力，便撬開了一道縫隙。
他不再猶豫，飛快地將那枚小藥丸塞了進去，直接送到了舌根的位置。
說來也怪，那藥丸一接觸到唾液，仿佛冰雪遇上了炭火，瞬間便化開了，連一絲殘渣都沒留下。
林遠心里嘀咕︰“這……這質感，真不是拿麥麗素糊弄我吧？”
他小時候常吃那玩意兒，外殼酥脆，內心入口即化，口感還真有那麼點相似。
他直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退開兩步，目光緊緊鎖定了床頭的心電監護儀。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規律的“嘀……嘀……嘀……”聲，像單調的鐘擺，敲打著人的神經。
一秒，兩秒，五秒……
似乎沒什麼變化。
林遠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難道這“麥麗素”真就是個安慰劑？
還是說，對祁同偉這種重傷垂危的狀態，效果微乎其微？
就在他疑慮漸生之際，異變陡生！
原本平穩而略顯沉悶的“嘀……嘀……”聲，突然毫無征兆地急促起來！
“嘀嘀嘀嘀嘀——！”
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開始快速跳動，代表心率的曲線也從之前相對平緩的波浪，變成了起伏劇烈、峰值陡然增高的尖銳波形！
那綠色的光線在屏幕上瘋狂地跳躍，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充滿了亢奮的力量！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趙瑞龍猛地驚醒！
“怎……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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