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毆打同學，情節嚴重，觸犯國家法律法規，經校委會一致決定，勒令其退學，以示懲戒。”
刺耳的廣播聲在校園里回蕩，林遠攥著剛沖洗出來的照片，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還是晚了一步，處分公告已經貼在了最顯眼的公告欄上，白紙黑字，觸目驚心。
林遠感覺胸腔里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五髒六腑都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威脅梁璐，還來得及嗎？
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
林遠大步流星地走向梁璐的辦公室，一路上，同學們異樣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他身上。
但他顧不上這些，他現在只想為自己討回公道。
“咚咚咚！”林遠猛地砸了幾下門，震得門框直晃。
“梁老師，在嗎？”林遠聲音冷得像冰。
“誰？”里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呵斥。
林遠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我！林！遠！”
“林遠？你都被學校開除了，還來這干嘛？”
梁璐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帶著一絲輕蔑和不耐煩。
“我們聊聊？”林遠猛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反手把門關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梁璐坐在辦公桌後，頭也不抬。
“啪！”
一疊照片被林遠重重地摔在梁璐的辦公桌上，照片散落開來，每一張都清晰地記錄著梁璐和陳教授不同姿勢的親密舉動，泰山壓頂，蝸牛回巢，甚至還有觀音坐蓮……
梁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慌忙伸手去抓那些照片，卻因為手抖，反而把照片弄得更亂了。
她的手指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慌亂，像是被當場抓住的賊。
“現在可以聊聊了嗎？”林遠的聲音冷漠而平靜，仿佛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你……你，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梁璐的聲音發顫，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卻因為腿軟，又“咚”的一聲跌坐回去，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鵪鶉。
林遠沒有理會她的驚慌，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別廢話。”
他走到梁璐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神像刀子一樣，一字一頓地說︰“一、撤銷退學處分；二、撤銷傷人控訴。”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梁璐的嘴唇哆嗦得厲害，她想裝出強硬的樣子，但眼神里的恐懼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林遠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身子微微前傾，逼近梁璐，壓低聲音說︰“我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來著，但是，是您剛才說的，我們沒什麼好聊，我只能跟你打直拳了。”
“你...控訴，我這就找人撤銷……”梁璐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泄了氣的皮球，“至于退學處分……給我點時間，這個是系里剛出的公告，現在撤銷，有點難辦。”
“難辦啊？”林遠“啪”地一聲，又從口袋里掏出另一沓照片，拍在桌子上，“難辦就別辦咯。”
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梁璐，“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一農村來的窮學生，跟你們漢東梁家一起毀滅，光榮，壯烈啊！”
梁璐的臉色更加蒼白，她死死地盯著林遠，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探究︰“這些照片，你究竟還有多少？底片在哪里？”
“三卷膠卷，108張。”林遠明明有四卷，說了謊還裝出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甚至還攤了攤手。
“如果我照你說的做了，你言而無信怎麼辦？”梁璐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她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桌角，指節泛白。
林遠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語氣平靜地說︰“好辦，事成之後，所有照片、三卷底片都給你。”
“不夠，”梁璐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你還有沒有其他照片？”
林遠轉過身，目光如炬，盯著梁璐︰“我，離開漢東。”
“你，真願意離開漢東？”梁璐瞪大了眼楮，她沒想到林遠會做出這麼大的讓步。
“我又不傻，留在漢東，你會放過我？”林遠反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梁璐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最後一個問題，這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沒有，就我一個。”林遠回答得斬釘截鐵。
“真的？”梁璐還是不放心，死死地盯著林遠的眼楮，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
林遠聳了聳肩，補充道︰“偷拍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我干這種髒活。”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梁璐的疑慮，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說話算話，108張照片和膠卷全給我，一個月內離開漢東，我要親眼看著你離開。”梁璐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自然說到做到，況且，你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嗎？”林遠冷冷地說道。
“給我一天時間。”梁璐妥協了。
“不，今天放學前，我要看到新的公告。否則……”林遠沒有說下去，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這都快中午了，時間太趕了。”梁璐皺著眉頭。
“梁老師，我相信你的能力，5點前，我希望看到撤銷處分的通告。”林遠說完，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梁璐看著林遠離去的背影，憤怒地想要撕毀那些照片，但剛要動手，又覺得不保險。
她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把照片一張一張地放進去，點燃，看著它們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做完這一切，梁璐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我找漢東京州分局趙東來同志。”
“喂，我是趙東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趙同志，我是梁璐，梁軍的姐姐，我替他撤銷對林遠傷人的所有控訴……”梁璐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氣卻很堅決。
“什麼？”電話那頭的趙東來顯然很驚訝。
梁璐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林遠的退學處分。
她必須盡快行動，這些照片不能給任何人看到，否則梁家會和她一起遭殃。
她走出自己辦公室，快步向系主任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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